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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喜歡的女人在北京。”他說。
當時我正拿著鑰匙在開門,鑰匙莫名其妙地咯了我的手一下,生疼,不過我沒有表現出來,我轉開了鎖,隨著一聲門響,他進了我的家,進門之後,他就四下打量。
“還是跟以前一樣,愛乾淨。”他說。
我脫了外套,從冰箱裡拿出兩罐露露,去暖氣上溫了溫,遞到他手裡,他說了一聲,“還不錯啊,記得我的愛好。”
章澤宇說他已經從上海調入北京的學校了,還是教高等數學,和原來一樣,不過,因為是調入的,所以選擇的機會沒有那麼多,大學也只是一般,學校給分了宿舍,現在已經塵埃落定。
他和我分別坐在桌子的兩端,手裡各執一罐露露,“你喜歡誰啊?她也去上海了嗎?現在你回來是因為分手了嗎?”
關於章澤宇的愛情,我是半點都不知道,當時也不知道他心裡喜歡的人是誰,我忽然來了興趣,興致勃勃地問道,“你喜歡什麼類型的人啊?”
章澤宇的眼光打量著我,說了句,“初歡,畢業後,你還是和在學校里一個樣,清湯掛麵頭,與世無爭臉,可是誰也不知道,我們看似淡然的小初是怎樣拼命地力爭上遊。”
說完,手輕輕地彈了一下我的額頭。
一句話說得我想哭。
“對了,你為什麼突然把我的消息告訴傅昭蓉了?”他問。
這個話題——這個話題——我是真的不想說,難道讓我說我懷了一個一e情男人的孩子,為了保住懷孕的秘密,所以出賣了章澤宇嗎?
“那你是怎麼知道我住在哪裡的?”我反口問道。
“傅昭蓉告訴我的,你的家庭住址寫在病曆本上了。”
怪不得!
我也不禁一陣後怕,看起來傅昭蓉也保守不了什麼秘密,我懷孕的事情遲早傅南衡是要知道的,不過好在我有後手。
兩個人正說著呢,手機響起來,是工地工人的電話,他們說有一個螺絲釘怎麼也打不到孔里去,而且這家裡的暖氣也有問題,本來想給工廠的車間主任打電話的,可是太遠了,怕遠水解不了近渴,給寧副總打電話更是不可能,那等於是給自己找不痛快,想來想去,想起我了。
我心裡琢磨著,如果燃氣有問題,不是我們壁掛爐的問題,那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既然人家找到我了,我坐視不理也不好,畢竟我是這個項目的設計師。
是章澤宇陪我去的,兩個人打車去了熙悅園的39號樓,這裡的樓基本上框架都起來了,壁掛爐是毛坯房必備的設施,天然氣已經裝好了,就等壁掛爐了。
“這套小區看起來挺高檔,這個開發商估計也夠有錢的。”章澤宇說了一句。
我眼前莫名地浮現出那個人的身影。
我沒說話,直奔一號樓西門而去。
第31章還頂嘴?
剛進門,我便聞到好大一股煤氣味,施工的工人是我們公司的,工人說了,這家的燃氣安裝的好像有問題,我們的壁掛爐接不上他們的閥門。
“確認不是我們壁掛爐的問題?”我又問了一句。
“不是。”
章澤宇站在我後面,把門打開,要把煤氣的味兒散掉,南衡地產那邊還有兩個人,他們正在給自己的高層打電話,畢竟煤氣安裝不到位不是件小事兒。
“我去看看。”我說了一句。
“我來。”章澤宇說了一句。
“不行,你不懂壁掛爐,還是我來。”說著,我就蹲下了身子,查看燃氣的情況,其他人都站在門口,章澤宇拿著我的包。
我拔掉了一個閥門,接著一陣濃重的燃氣的味道衝著我的面門而來,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只知道在暈倒的那一刻,我腦子裡還在想著:這是燃氣公司的人安裝錯誤,不是我操作不當,傅南衡究竟找的是什麼燃氣合作商?
我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裡,白色的床單和白色的天花板仿若天堂。
“醒了?”章澤宇的聲音傳來。
窗外陽光普照,應該是新一天的早晨了。
我輕輕地“嗯”了一聲,章澤宇剛從上海回到北京,就和我經歷了這樣的事情,我當然對他表示了萬分的歉疚,要知道,當時他就站在門口,也是有危險的。
“說哪裡話?你好好休息,我已經和你們的副總說了,給你請了幾天假。”他說。
我皺了皺眉頭,估計寧在遠肯定會想著,有事沒事的亂添什麼么蛾子?
我想著呢,一個人推門進來,照例面無表情的臉色,手裡拿著一個保溫桶,“醒了?”
他看都沒看章澤宇一眼,口氣是一副熟稔到不行的樣子,我很奇怪他怎麼會來,寧在遠的八婆功夫做得果然是好,滴水不漏地把我住院的消息透漏給了他,當然了,也可能是南衡地產的人告訴他的。
“傅總,您其實沒有必要親自跑一趟的,我不過有些煤氣中毒而已,”我想到了什麼,口氣變得很鄭重,“這次絕對不是我們的壁掛爐有問題,而是燃氣公司的人——”
“我知道。”他把保溫桶放在桌子上,“做事情不僅出乎意料還冒失。”
“不是我冒失啊,是當時的情況——”我矢口反駁。
“還頂嘴?”他一副很嚴肅的樣子。
我委委屈屈地閉了嘴,還不許我說話了嗎?
“這位是章澤宇,也是我師兄,昨天來看我的。”我的手比量著章澤宇,介紹兩個人。
自從傅南衡一進門,章澤宇就用詫異的目光追隨著他,可是後者始終一副無視人的模樣。
“這位是南衡地產的總裁——傅南衡!”
章澤宇更詫異了,他大概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我只是壁掛爐公司的小小的設計師,怎麼可能勞動南衡地產的總裁來看我吧?
兩個男人都站在病房裡,反而顯得我有幾分尷尬了。
這時候,門被打開了,一個人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說道,“初歡初歡,你沒事吧?你自己懷孕了,不知道?幹嘛幹這種有風險的事情?”
我說什麼來著,就不能指望她會替我保密!
她過來,捏捏我的胳膊我的腿,一副大不放心的樣子。
果然,傅南衡問了一句,“真懷了?”
我早就知道紙包不住火,這一刻他終歸會知道。
可是我沒有想到是在此時,是在此刻。
章澤宇在我身邊,眉目低斂,大概我是一個很虛榮的人,我很害怕會影響自己在章澤宇心目中的形象。
我對著章澤宇說了一聲,“師兄,你把我的包拿過來。”
章澤宇慢半拍地抬起頭來,問了一句,“什麼?”
傅昭蓉則桃紅粉面地看著他,畢竟是昔日那麼暗戀的人,如今回來了,現在她的心情當然是最好的,可是卻又不能表現地那麼明顯了,所以,她是一副嬌羞的小女兒樣子。
我從包里拿出了那天去做檢查的所有材料,包括b超的檢查結果,和簽了醫生名字的“終止妊娠”的手術協議書,上次我只把檢查的結果告訴了傅南衡,可能他以為檢查的人是他的親妹子,所以沒有過多的懷疑,也可能是他也覺得我和他只是一夜,懷孕的可能性不大,而且,我那兩天確實吃蝦了,我知道這次他絕對不會上這樣的當,所以材料也給了他全套的。
他看材料的臉越來越黑,眉毛皺得越來越緊。
看到最後一頁“已終止妊娠”的手術協議時,他把所有的材料悉數扔到了地上。
接著,他狠狠地捏住了我的下巴,“初小姐,打掉我的孩子,和我商量過了嗎?”
眼中駭人的冰冷由不得我不正經,而且他捏得我真的好痛。
“孩子雖然是你的,可是在我的肚子裡,我是一個職業女性,我要工作,而且,我並不想麻雀變鳳凰,從來就沒有這種想法,你把這個孩子放到我的肚子裡,你和我商量過了嗎?”我理直氣壯地回應。
本來就是嘛,明明沒有可能的兩個人,我為什麼要替你生孩子?
他用冰冷的眼神看著我,若有似無的、威凜的微笑掛在他的唇角,“好,很好!”
接著,轉身離去。
我對傅南衡缺乏了解,不過這句“好”我卻聽得出來,明明就是“很不好”的意思。
傅昭蓉撿起了旁邊的診斷材料,越看越心驚,她對著我說了一句,“初歡,當時我幫你騙我哥,說你沒有懷孕,不過是——”說著,她偷眼看了旁邊的章澤宇一眼,“不過是因為我一時鬼迷心竅,你知道我哥多喜歡孩子,你怎麼能夠去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