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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犀利而睿智,一直穿越了我的靈魂深處。
我心裡有幾分猶豫,那一晚的那個人,是他嗎?
第10章看到你就會心軟
天降大雨,我已經徹底沒有脾氣了,因為我覺得我渾身沒勁兒。
“那我去哪兒?”我凍得可憐兮兮地,問他。
“跟我來。”他轉身進了招待所。
他的房間在五層的最裡面,本招待所最豪華的房間,雖然比起城裡的大酒店來,還有不小的差距。
他走進了客廳,從裡面拿出一床被子,放到了外面的沙發上,“今天晚上你睡這裡。”
我目瞪口呆,我幹嘛睡在這裡?男女授受不親不知道嗎?
“發什麼呆?該看的都看過了,該摸的也都摸遍了,你在顧慮什麼?”傅南衡說道,天經地義的表情。
他幹嘛又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來,我都打算忘了,他一說,沒來由地讓人臉紅心跳。
打破尷尬的是我微信的提示聲,是寧在遠的,他說:初歡,我聽說南衡地產的老舊小區“中瑞地產”要進行煤改氣項目,這次泥石流,你們倆回不來,你不如趁機給傅總敲敲邊鼓,這次的改造項目也用我們的壁掛爐得了,如果成了,直接給你晉升一級,做設計小組的組長,如果不成的話,那你熙悅園項目的獎金也別要了。
我恨恨地咬了咬牙,大概一手遮天就是這個意思了,總有一天,我要讓寧在遠灰溜溜地走人,不過不是現在。
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我敲開了裡面套間的門口。
傅南衡身上只穿著襯衣,他的身材挺拔而健碩,想起那天,我在他身下,他的全身我也看了個遍,心裡竟然又忍不住跳起來。
“傅總——”我開口叫道,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怎麼了?”他的目光看過我,一副與他無關的表情。
“聽起來,那天您好像感冒了,現在好了吧?”總得先問候一下他,才能直奔主題。
傅南衡拳頭放在嘴上,輕咳了一下,“好了。”
“哦,好了我就放心了。是這樣,聽說——聽說中瑞小區要做煤改氣項目,所以,我想問問——”我本來說話挺流利的,為什麼現在結結巴巴?還是本來就覺得這事兒是寧在遠的痴心妄想?
因為國家的政策問題,要環保,所以,以前燒煤的鍋爐要都要改成燒天然氣的鍋爐,中瑞是老舊小區,之前用的是燒煤的鍋爐,現在要換成燃氣鍋爐,對我們來說,這當然是個機會。
傅南衡用冷靜而犀利的目光看著我。
接著,他一步一步地走向我。
我心跳加速,他的眼睛深不見底。
他一步一步地逼近我,我靠在了後面的牆上,他的手一下子扣住了我的後腦勺。
長久的沉默。
安靜得有些滲人,我甚至能夠聽到水龍頭在滴水的聲音。
“傅總——您的水龍頭沒有關好。”千鈞一髮的時刻,我竟然說出了這種話,也是醉了。
“我知道。”他聲音低沉而且有磁性。
我大氣不敢喘一口。
“煤改氣的項目,行不行?”我盯著他深邃不見底的眼睛問道。
“初小姐,你是不是太高估你自己了?”他的頭湊近了我,我本能地又要往後靠,可是已經貼在牆壁上,靠不動了,我把頭往旁邊偏了一下。
“你憑什麼以為這種明明不可能的事情,我會給你們公司?是仗著那天我和你睡了一夜,所以開始盲目自信了?”他盯著我,此刻,我和他呼吸相聞,有一種淡淡的煙糙味混合著薄荷的男子氣息,他目光銳利地看著我,“以為我看見你就會心軟?”
第11章傅總走了?
“難——難道不是嗎?”天知道我怎麼會說出這句話來,簡直是恬不知恥。
這個問題我一直都沒有考慮過,不過,憑那天投標時候的表現,我看得出來,他是偏向我們公司的,否則為什麼額外加上了讓我們競標的環節?而且簽約的過程那麼順利,連南衡集團的人都覺得我和他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他的眼睛在我臉上逡巡,半晌之後,說了一句,“你想多了!”
接著他放開了我,“之所以選擇你們公司,因為你們公司的壁掛爐有一個其他公司都沒有的特點——穩定。我要對我的項目負責,所以,選擇了你們;這次,我親自來視察,是怕有人使壞,和你沒有半點關係。好了,現在,去干你該乾的。”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茫然地問了一句,“我該幹什麼?”
他坐在沙發上,看著我,仿佛我是一個千年不遇的笨蛋一樣,接著,淡然地說了一句,“睡覺!”
我慢半拍地“哦”了一聲,趕緊跑出去了,躺在沙發上,臉燒起來,剛才他說怕有人使壞,難道說的是傅景深?我不了解南衡地產內部的事情,只是妄自猜測。
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半夜的時候,我做噩夢,可是夢見的什麼,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就是感覺整個人在太陽底下炙烤,要熱死了,然後就感覺到有細雨灑在了自己身上,涼涼慡慡的好舒服。
我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竟然有一塊濕毛巾,眼皮像是灌了鉛,我掙扎著睜開眼,便看到那個人坐在我的身邊,看著我,白色的睡袍,房間只有天花板的小燈,很微弱,但是能夠看出來他的頭髮很清慡。
我嚇了一跳,本能地縮了縮身子。
他的大手搭到了我的額頭上,說了一句,“燒退了。”
“我發燒了?”
“嗯。一直在叫一個人的名字。”他說道。
“誰啊?”我問得膽戰心驚的,也不知道我喊得是誰的名字,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太多的私事。
他沉思良久,站起身來說道,“你和顧清輝分手,是不是和那一夜有關?”
冷硬而性感的下巴帶著咄咄逼人的口氣,我輕咽了一下口水,便知道我剛才喊的人的名字是顧清輝了,因為先前傅總並不知道顧清輝的名字,他知道我和顧清輝分手,大概因為那天看到我拿著行李走了,而且,今天聽見我打電話,也猜出來大概了。
我苦笑了一下,“傅總,您多慮了,和您沒有關係。”
關於我和顧清輝的過去,我不想說太多。
他又走到我面前,摸了一下我的額頭,“的確不燒了。”
他的手溫熱,滾燙,給人很好的觸覺體驗,天色已經蒙蒙亮了,他進了自己的套房,再出來的時候,整個人乾淨清慡,他邊整理自己的袖扣邊說,“我今天公司還有事,要回去處理一下。你好好保重。”
“道路上的泥石流呢?”我問。
“已經清理了,現在道路無礙,可以回城裡。”
他走出門的時候,我站起身來相送。
“好了,你病剛好,回去休息吧。”他站在門口,和我說了這句話,就離開了。
正好車間的李主任從走廊的那頭走過來,他們打了個照面,車間主任恭恭敬敬地和他打招呼,他點了一下頭。
第12章傅總不在
然後,車間主任來到了我的房間門口,我昨天晚上發燒,現在大病初癒,渾身無力,眼神渙散,不看我也知道自己頭髮散亂,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
他既震驚又八卦地打量著我,探頭探腦地問了一句,“傅總走了?”
我點了點頭。
接著我才會意過來,車間主任是什麼意思?而且,我這副樣子,即使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啊,還有,我剛才扒著門一副“望夫”的樣子,車間主任會怎麼想?
“主任,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急的簡直要跳腳了。
“不用解釋了,我明白,我明白,年輕人嘛——”李主任四十多歲了,拿手放在嘴上,假意咳嗽了一聲,一副體貼下情的樣子。
你明白什麼啊?我扶著額頭,解釋不清了。
“是這樣的,今天寧副總說讓你回公司,可是剛才打你的手機,關機了,所以,我就來招待所找你,不想——”他低頭咳嗽了一聲,“不想正好碰見傅總從房間出來,我來的確實不是時候,請你原諒。”
這都哪跟哪啊?
可是要解釋也解釋不清,畢竟他和我在一個房間裡共度了一夜,說什麼也沒發生,誰信啊?
我趕緊轉移了話題,問回去的事情,然後一溜煙地就從懷柔跑了,要是再不跑,就要被李主任編排個夠了。
我很快就到了公司。
我把在傅總那裡鎩羽而歸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
我以為寧副總還會像往常一樣,對我怒目而視,或者跟我拍桌子大發雷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