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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來的時候,我也沒有具體問伯父的姓名,畢竟是晚輩。
所以,也沒有注意圖紙上的姓名。
我給章澤宇打了電話,章澤宇說他今天滿滿的全是課,如果我著急想知道答案的話,那等明天上午十點,我在我們公司樓下等他,他和我一起回天津問問。
看起來,章澤宇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第二天,我去公司,才發現,工作室的玻璃門上,貼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賤人!賤人!賤人!
我頓時面紅耳赤,這是誰幹的,我不知道,不過,好在公司現在還沒有人,所以,我撕下這張紙條,若無其事地上班,然後十點鐘的時候,我就開著車,在樓下等著師兄。
給師兄打了電話了,他說一會兒就到。
於是,我坐在駕駛座上玩手機,本來要開兩部車,可是因為我開車慢,師兄怕我跟不上,所以就決定開一輛車。
我正看一個公眾號寫的文章呢,寫的挺有意思的,然後車上就上來一個人,我連頭都沒歪,也沒看清上來的人是誰,就慢半拍地說了句,“師兄,你來了我們就走吧?”
我的公眾號還沒看完,還埋頭在公眾號上。
良久以後,那邊才說了一句,“原來你等的人是他。”
竟然是傅南衡的聲音。
我嚇得手一哆嗦,手機就掉到了方向盤的下面。
我手忙腳亂地撿起手機,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提前回來了,今天莫語妮去我們家耀武揚威,說給你找麻煩了,我來看看你有沒事,沒想到,竟然看到了這樣一場戲。”他冷聲說道,面朝前方,不看我。
我慌忙擺著手,向傅南衡解釋整個事情的因果,我說之所以這個項目會點名讓怡春做,可能也和我有關係,我就去天津一天,下午就回來,而且,我都和我師兄說好了,反悔總是不太好吧。
“再說了,我就算要出牆,也不能當著你的面吧?”我委委屈屈地說道。
我師兄從對面走了過來,走近了,看到傅南衡坐在車裡,似是愣了一下,傅南衡下了車,說道,“你路上小心點兒,開不快就慢開。”
我答應了。
傅南衡還看了師兄一眼。
兩個人的眼神交錯,似是若有深意。
我和師兄上路了。
一路走一路想著,看起來今天早晨的事情是莫語妮乾的,我覺得自從上次孩子的事情出來,這件醜聞就已經不是秘密了,醜聞的傳播速度向來驚人。
我感覺莫語妮現在才是真的狗急跳牆。
可是也可憐。
“師兄,對不起,你上次交代的事情,我並沒有完成。”我挺愧疚的。
“沒關係,我也找過他了,他也說不給我。估計這些東西這輩子都和我無緣了。”
啊?他找過傅南衡?
我很想知道傅南衡當時是怎麼反應的。
不過終究沒問,怕師兄尷尬。
這是我第一次去師兄家裡,豪華程度讓我咋舌,以前我只知道他們家不缺錢,可是沒想到富成這樣,金碧輝煌絕不為過。
而且,章伯父對我的態度相當相當冷。
我知道,他必然是為了步雲的事情,上次過年在我章則中家裡住,估計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的。
我剛進入房中,他就說了一句,“傅太太是把我們家澤宇當成備胎了嗎?什麼都肯替你干,連孩子的事情他都會替你背,甚至你天真到以為,我們不是你未來的公婆,騙騙我們無所謂的,反正將來也和我們沒有交集,好吧,既然這樣的話,那我想讓傅太太看看,現在咱們有沒有交集?”
章則中冷冽地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還是和那年我見到的人一樣的威嚴之氣,不同的是,這次又加上了許多駭人的氣氛。
我心中大驚,原來這個項目本來就是針對我嗎?
那看起來葉寧馨找我也並不是為了掣肘傅南衡,而是章則中授意。
本來這件事情章澤宇是不知道的,不過他聽以後,說了句,“爸爸,事情不是這樣的,都是我的錯,當初是我授意她這樣的——”
“住口!你這個混帳東西,你暗戀人家,人家領你的情嗎?人家只會利用完你,然後把你甩了。孩子呢?孩子到底是誰的?那明明是傅南衡的孩子,你為什麼往自己身上背?”章則中站到了章澤宇的面前,那副樣子,真的離扇人不遠了。
章澤宇終於住口了……
第95章心疼了?
我心很痛,我從來沒有想過利用師兄,我當時是真的不知道他對我懷有那種想法,而且,我當時經濟窘迫——
“這個合同我已經和南衡簽了,你們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剩下的,你們自己去考量!”章則中盯著我的眼睛說,那種眼神讓我害怕,“至於傅太太要不要參與設計,你自己看著辦,總之,你和南衡地產,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毛骨悚然。
回去的路上是章澤宇開車,我一直沉默不說話,心情不好極了。
到北京的時候,是下午兩點。
我知道這件事情我要告訴傅南衡,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所以,我就呆呆地坐在了沙發上。
過了一會兒,樓上傳來了孩子的哭聲。
接著,傅南衡牽著孩子的手就從樓上走了下來,看到我,略詫異。
“回來了?”他問。
“嗯。”
孩子看到我心情不好的樣子,說了句,“媽媽你這兩天心情怎麼這麼不好啊?上次還在爸爸的房間哭了。”
我想了好久,才想起步雲說的是哪次,我心想這孩子怎麼老往外說實話啊,可是小孩子的可愛之處不就是在此嗎?
傅南衡也坐在沙發上,說了句,“他寫的內容,你都看了?”
我點了點頭。
“防來防去還是沒有防住你。”他說道。
“防?你放到枕頭底下算是防啊?”和傅南衡說話,我本能地心情還不錯。
“哦,我是昨天晚上看看這個數學博士的文字功底如何,想不到還不錯,連我看了都挺感動的,愛是恆久如常,愛是屈身仰望,明知不可能,還要——”
我慌忙捂住了傅南衡的嘴,剛才他背的話是傅南衡寫的原話,本來是挺肉麻的,可是因為這是他的真情實感,所以,看上去情真意切。
“寫的是煽情些,可誰說這不是人家的心裡所想?”我和傅南衡的位置很近,因為孩子坐在我們中間,我的手輕輕捂著,他的眼睛看著我。
我就感覺我看他的眼光變柔和了,因為我覺得我的臉上開始發燒。
我的手被他握住。
我慌忙甩開,說了句,“孩子在。”
“如果孩子不在呢?你會怎樣?你能怎樣?”他的身子往這邊側了側,和我離得很進很近。
“我不知道!”我回答的挺沒好氣的。
可我心裡還是很亂啊。
於是我詳細和傅南衡說了“北寧汽車”這件事情的始末,告訴他這件事情其實我埋下的禍端,請他懲罰我,我對我當初的弱智想法,實在抱歉得很。
“他要整人?”傅南衡說了一句,本來對這個項目,他就持中立態度的。
我又點了點頭。
“既然他要整,那就整吧,不整他心裡也不舒服。”他摸著步雲的頭說道,說得特別輕鬆,仿若這根本不是事兒,可是北寧集團我以前聽說過的,經濟實力不可小覷,所以,我認為傅南衡是輕敵的。
“可是我接不接啊?”我很慌亂。
誠然,很久以來,我都是在專業上比較有主見,可是在人際處理上,我承認,我比傅南衡差了好多,無論是綜合籌謀,還是前瞻後顧,我都不行,這大概和我的出身有關。
“剪子包袱錘吧。”他很正經地說道。
“嗯?”我以為我聽錯了。
“剪子包袱錘,如果你贏了,就接這個項目,如果你輸了,就不用接了。”他說。
我還是不懂,不用籌謀人際關係嗎?
我很猶疑,可是他也不給我說方法,就用這種兒戲的方法來決定。
就當玩玩吧。
我先出的剪子,不是剪子比較有攻擊性嘛,他出的包袱。
三局兩勝,我贏了。
我已經忘了我如果贏了的話,自己是要接這個項目的,只沉浸在輸贏的快樂里。
再來,這次我出的錘,他是包袱,我輸了。
一比一平。
“稍等一下!”我矢口喊道。
我想了好一會兒,剪子包袱,他各出了一次,下面估計該出錘了,如果他出錘,我就是包袱。
我很鄭重地、躊躇滿志地出了包袱,心裡還忐忑不安,挺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