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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昂面色難看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葉小陽輕笑了一聲,不以為然道,“這樣明顯的事情,除了你那裝作不知道的大哥,和你大哥那頭腦簡單的小舅子,你覺得還有誰會不知道呢?”陳大少小舅子、鍾珩小弟李焱表示無辜躺槍。
關於陳大少的事情,毋庸置疑一直就是陳昂的死穴。他手指甲緊緊掐著自己的手掌心,想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狼狽。向來他在眾人面前都極力掩飾慣了,即使心中再如何渴求、再如何痛苦,他也能在他大哥的婚禮上笑著去祝福。即使是他大哥將那個女人放在心尖尖上,為她舉辦生日宴會,他也能盡好自己的本分。
他如此用力,如此隱忍,他以為自己已經掩飾得夠好,可竟然連面前這個他一向瞧不起的小屁孩都瞧出來了,他不由得低頭掩面失聲苦笑出來。
聽到那極為痛苦的聲音出來,葉小陽以為他在哭,極為痛苦的悲傷,不管這個人如何,總是容易打動人的。葉小陽有些於心不忍起來,忍不住道,“你——還好吧?”
陳昂仰起頭靠在椅子靠背上,臉色蒼白,眼神失去了光彩,像是去掉了半條魂一樣,像是對葉小陽又像是自言自語道,“我比我哥小八歲,在我小時候,我父母都很忙,沒多少時間照顧我們,基本都是我哥把我一手帶大的。不管是晚上哄我睡覺,還是教我走路,帶我上學,幫我教訓欺負我的小孩子。我哥也基本上什麼都依我的,我要一起睡覺,他便抱著我一起睡覺,我不想走路,他就背我。”
“可等我讀了高中,我哥和那個女人談戀愛後,一切都變了!我再也不是我哥心裡的第一位,他幹什麼第一個想到的都是那個女人,再也不是我。原來他從來都是把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的。”
“讀高中後,我每個月才回家一趟。有次我好不容易回到家,本以為他會在家的,結果家裡冷冷清清,父母不在,他也沒在。後來才知道,他竟然是去陪那個女人了。那是那個女人第一次爬上他床的日子。”
“即使這樣,我也只是看到他過得幸福就可以了。這一切,你們又怎麼會懂——”
葉小陽心裡控制不住生出不忍來,他手指吋在下巴上思索道,“你不覺得,實際上你對你哥只是一種依賴,並不是你所以為的愛麼?就像是雛鳥一樣,對自己的父母有種強烈的依賴,即使終其一生,也難以改變。”
“因為你小時候,你父母的缺位,你哥替代了亦父亦母亦兄的角色,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他將你放在生活中的第一位。可是當他生命中出現更重要的人占據他的注意力後,你心裡其實只是嫉妒而已。”
說著停頓了一會,用一種很輕飄飄的聲音帶著試探道,“實際上,你知道你哥還是很在乎你的吧——若非如此,你也不會將你大嫂推下樓梯,故意觸到你哥的逆鱗,讓陳家和盎然集團能夠順利地和你和盎然養生公司撇清關係。否則,以你哥將你一手帶大的感情,即使是整個陳家大傷元氣,他也一定會保下你的。”
陳昂不禁睜大了眼睛,死死盯著葉小陽,良久才放鬆了些表情道,“呵——我還真是小瞧你了——你說得可能也沒錯,大概一直以來,我對我哥的感情,也許只是一種依賴——不過這又如何呢——”
說著不禁苦笑了一下,“真是拿他沒有辦法——他一直都是這樣溫柔的人,這下我大概是真正傷到他的心了。這是他和那個女人的第一個孩子,他一直寶貝得要命……”
陳昂話還沒說完,只覺渾身一震,突然坐直身子,對葉小陽鄭重道,“尊主要與你說話了——”
說著伸出自己的左手,閉上眼睛,嘴唇動著不知輕聲說著什麼,只見手心浮出一個拳頭大小、黑色鏤空花紋的球形燈盞來。
燈盞里傳出一道渾厚的男聲道,“呵呵,星君別來無恙——”
葉小陽腦海頓時警鈴大作,識海內101緊張道,“是封印之地的異石!不過這只是它的化形,它的本體一定還在封印之地出不來!”
葉小陽心中咯噔一下,他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會和食物原旨主義組織的頭頭還有天外異石直接面對面,而它們竟然還是兩位一體。
瞧陳昂對這所謂的尊主那副畢恭畢敬的模樣,實在和他向來的風格相差太大。他覺得這陳昂大概也是不知道這這尊主的真面目的。
這一切只在葉小陽心念電轉之間,他強裝鎮定道,“不知道尊主要和我談什麼條件?我可不認為我這有什麼值得尊主覬覦的東西——”
尊主渾厚的聲音輕輕笑了笑,“呵呵,我就和星君直說了吧,本尊是為陳昂來的。只要你們放過陳昂,我可以答應你們一個請求。”
陳昂一聽渾身一個激靈,看著那燈盞的眼神越發狂熱了,仿佛隨時能夠為它肝腦塗地一般。他沒想到尊主竟然會為了他來談條件,他從做這一切開始,就是抱著捨身忘死的信念的。開始能夠得到尊主這樣的對待,他還是一時激動得不能自已。
葉小陽瞧著陳昂儼然一副被洗腦的狂熱宗教分子模樣,不禁皺了皺眉,對燈盞無奈地笑道,“尊主怕是犯了兩個錯誤。第一,我不是能夠決定的人,尊主來找我真是太抬舉了;第二,尊主連我們想要的都不知道,又怎麼好意思來談條件?”
陳昂瞧著葉小陽的眼神若有所思起來,一來他是沒料到他心目中神通廣大的尊主竟然會親自和葉小陽談條件;再來,他沒想到葉小陽竟然敢這麼和尊主說話,心道不知他是無知還是無畏!對於自己的下場,他倒沒有過多的在意。這樣的日子,他早就過夠了,既然每天都那麼痛苦,他便對自己的處境也無所要求了。
那尊主聽到葉小陽不客氣的說法氣急敗壞道,“你!你這黃毛小子竟如此不識好歹!你若不願,只等著遭受更大的懲罰吧!”
說著燈盞里的燈光一閃,就像要消失一樣。
葉小陽想著這神馬尊主腦迴路有點奇葩,要是不答應他的條件,真做出什麼不可控的事情來,後果也不是他能承擔的。當務之急還是做好穩控,葉小陽放低姿態道,“尊主別急——你要求的條件,我沒法作主答應你,但是我可以幫助聯繫我們大隊長李雲弋,由我們李隊和特勤局局長出面和你談條件。”
燈盞裡面的燈光爆閃了一下,只聽那聲音惱羞成怒道,“我才不和這些愚蠢的人類談條件!就只會裝模作樣,想糊弄我!”
葉小陽一臉黑線,心道他自己不也是你口中的愚蠢的人類麼,他就一個小嘍囉,什麼都做不了主,幹嘛非要和他談條件!
那尊主瞧葉小陽遲疑的樣,也不知是不是真擔心陳昂,讓步道,“嗯,如果是鍾珩鍾大少來和我談的話,我可以勉強考慮一下——”
葉小陽瞧著燈盞一副迷惑的樣子,不知道這尊主為啥竟然要和鍾珩談條件?!不過想到鍾氏集團的背景,而鍾珩作為鍾家家主所掌握的封印之地的鑰匙,大概他是不能以普通的商人看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