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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
那是他擁護的政治勢力的首領的調遣令,相當於未來總統的分量,他怎麼可能說不去就不去?
“每個人都有半年的產假時間,我多請了三個月,也就是說我有九個月的時間,可以陪你到孩子出生。”
有了孩子,她就多了新的牽絆,到時候即便她想離開,也離不開。
這個男人,從來都在運籌帷幄。
“我不需要你陪。”
喬漫覺得男人的呼吸越靠越近,甚至帶著灼人的溫度,她拼命的往後縮,音色卻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我會自己照顧好自己。”
“嗯,漫漫,你知道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所以你現在只有兩種選擇,一種是跟我去京城,雖然陌生點,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另一種就是我留下來陪你到孩子出生,然後我們一家三口再去京城。”
男人的俊臉在眼前逐漸放大,她偏開頭,同時伸手撐在男人的胸膛上,阻止他繼續靠近,“好,我知道了,你往後點。”
“嗯,好!”
男人退回去,解開了對她的包圍。
呼吸雖然順暢了不少,可腦子還在麻木當中,幾乎沒什麼思考能力。
因為手術的時間比較漫長,喬漫的低血糖剛好一些,不適合久站久坐,為了不讓她重複發作,紀雲深強行把她從醫院帶走了。
路上,有車載電話進來,他按了接聽鍵,下一秒,那端柔軟甜美的女孩聲音就傳了過來。
“阿深,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說,你現在在哪裡,我去找你。”
是紀晗,她的聲音已經沒了醉酒後的慵懶和沙啞,只有帶著顫抖的破碎。
“你在老宅等著我,我一會開車回去找你。”
“好!”
掛斷電話後,他習慣性的瞥了一眼副駕駛的位置,女孩已經闔上雙眸,似乎進入了睡眠狀態。
還沒來得及收回視線,就看到她張開嫣紅的唇,吐字清晰,“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不是也要和奶奶他們說一下你暫時不會去京城的事情嗎?”
“我以為你現在不想見到她。”
“嗯,我也不想見到你。”
“……”
“可惜,你這輩子早上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人,只能是我。”
喬漫,“……”
……
半個小時後,菸灰色賓利車子穩穩的停在了紀宅的停車坪前。
這兩天的天氣不錯,尤其是接近傍晚時的雲霞,幾乎將整個天空都渲染成淡淡的紅色,帶著冬日特有的美麗。
男人邁著長腿下了車,繞過車頭,走到副駕駛的門邊,非常紳士溫柔的替她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垂在身側的手還沒有伸出去,就聽到女孩清麗的聲音,響在傍晚的風中。
她說,“紀雲深,我真的很想知道,在我,紀晗和奶奶之間,你會怎麼選擇?”
她雖然還不知道全部的事情,但有一部分已經可以猜想到了。
紀雲深一直隱忍不發,除了那個人他不想動,也不能動外,大概還有那麼一點希冀在。
希冀那是下不為例的最後一次。
但有些事情,往往都是事與願違。
“從來不用選擇,也不需要選擇。”
“是嗎?”喬漫歪頭笑笑,及肩的長髮飄散在空中,有幾縷遮住了眉眼,“可這並不是一個多選題,而是一個單選題,相信我,到最後你還是要選出一個來。”
“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在幸災樂禍嗎?”
喬漫收斂了精緻面容上的笑容,只有眉眼處浮著淺淺淡淡的笑意,“如果你覺得這麼理解,可以讓你的心裡更加不好受,那麼就當我在幸災樂禍吧。”
“我難受,你開心?”
“準確一點來說,是非常開心,畢竟生活已經這麼不如意了,有你陪著我不如意,瞬間就會覺得風輕雲淡,天高地闊……唔。”
她還在喋喋不休的說,可下一秒,口鼻就被一股淡淡的尼古丁味道占據,甚至愈演愈烈。
他的吻很兇很重,帶著以往特有的侵略和霸道,甚至還帶著那麼點故意欺負和蹂躪的味道。
他的雙手很輕易的就環上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身,並隔著厚厚的衣服,放肆的揉捏著她的腰側,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覺得他會把她就這麼辦了,可就在這個想法剛剛衝出腦袋,他就停止了這個吻。
她渾身都軟了下來,被他帶到了懷裡,“漫漫,你知道麼,故意說話做事折磨一個人,往往會讓人覺得她更在乎。”
“你可能想得太多了!”
女孩的聲音帶著被欺負後的柔軟,甚至讓人軟到心窩裡。
“是嗎?可是我覺得是我想得太少了,如果多想一點,可能今天就不會是這個樣子。”
如果他沒有給她那場盛世婚禮,如果他可以做到像以前那樣對待她,或許他們真的就可以細水長流,走到彼此生命的盡頭。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
紀宅二樓盡頭的房間裡。
紀晗坐在窗邊發著呆,直到那道菸灰色賓利車子闖進視線,才將她從無邊的深思中拉扯回來。
她看著男人下車,親自給副駕駛座的女孩打開車門,兩人好像吵了兩句嘴,然後男人就彎腰吻住了女孩喋喋不休的嘴。
在過去的那些年裡,愛情對她來說,就是生命的全部。
即便她看起來誠惶誠恐,卑微如塵埃。
但越是看起來漫不經心,就越是刻骨銘心。
檬檬常常跟她說,讓她搏一把,她也總是在猶豫徘徊。
再加上顧西沉的威脅,她也常常會在兩人之間覺得難過,像是在被不斷的拉扯,難以抉擇。
她看著手中還沒有完全暗下去的手機屏幕,突然覺得過去的那些痛苦難過和不堪,都是一場笑話。
有什麼難以抉擇的呢?都已經是最糟糕的樣子了,也不怕更糟糕一些了。
那麼她就搏一搏,反正已經失去過了,也不怕再失去。
紀晗冷冷一笑後,從窗前站起來,起身走出了房間。
她拉開房門的時間,和紀雲深牽著喬漫進入客廳的時間,幾乎是同一秒鐘。
她可以很清晰的聽到周蘭清滿是欣喜的聲音,從樓梯口的方向傳過來,“小深,你怎麼回來……”
後面的話語,情緒明顯的低了下去,大概是看到了後面的喬漫。
她走過去,往下走了幾個台階,看向對立而站的三個人。
正文 285,她只是我們紀家的一個養女,連條狗都不如
晚霞透進窗玻璃,在深色的地板上,落下大片大片影影綽綽的橘紅色光影,也將三人的影子拖得老長。
周蘭清披著一件墨藍色的刺繡披肩,後面垂到腰身處,華貴的顏色,將她整個人的氣質映襯的愈發雍容,也愈發的難以靠近。
大概用四個字足以形容,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