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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種應酬,指的就是喝酒。
她的酒量不是特別好,所以有的時候,她都需要事先服用幾粒醒酒藥,不然她根本做不到腦子清醒的離開。
想要出業績,喝酒應酬雖然必不可少,但那只是其中的一個部分,並不能決定全部。
而且簽合同的時候,如果腦子不清醒,很容易誤事,所以即便她喝多了,也要強迫自己清醒,至少在簽合同的那瞬間,她要求自己要絕對的清醒。
雖然這樣很辛苦,但她樂在其中。
或許有很多人認為,她的背後有紀雲深那麼強大的男人在,根本不需要這麼辛苦,只需要打扮的漂亮一些,在他的身邊做一個好看的花瓶就可以了。
但如果想要一輩子都在那麼優秀的男人身邊,自己也要足夠優秀,這已經是現在社會裡男女之間最基本的吸引法則了。
男人骨血里流淌的征服欲,讓他們很大的程度上覺得女人是弱者,這一點,也體現在了喝酒上。
往往都是他們喝三杯,喬漫喝一杯。
今晚的酒有些烈,再加上喬漫今晚應酬的人酒量都不是特別好,他們很快就有些微醺了。
也因為這樣,喬漫的合同簽的很順利,像是以往一樣,簽完合同,她就開始找理由離開。
她假裝喝了很多酒,酒桌上的客戶覺得她走路都走不穩了,就一起出來送她。
繼前些天的那場初雪,以及前幾天的雨夾雪外,今晚下了林城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大雪。
這時候正值深夜,霓虹燈影下,雪花漫天的飛舞,她被一眾男人簇擁著走出來,就看到了十幾米外的高大男人。
他穿著一身黑色經典款的風衣,正倚在菸灰色賓利車子上抽著煙,寬闊的肩頭早已被白霜覆滿。
旁邊整齊的站著十幾名黑衣保鏢,卻沒有人敢過來遞傘,生怕被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傷到。
男人察覺到女人的眸光,便抬起深邃如夜的雙眸回視了過去。
他看到不遠處的會所大門被一個渾身酒氣走路不穩的男人推開,一身白裙女人在一眾男人的簇擁下走了出來。
午夜街頭,偶爾有路人經過,留下深深淺淺的腳印,再一點一點的被雪掩埋住。
時間在紛落的雪中被拉長,長到廣場上的凌晨鐘聲響起。
她像是被灌了不少酒,走路有些搖搖晃晃。
紀雲深站在那裡,始終沒有走過去。
女人與他對視了十幾秒鐘以後,才倉皇的收回視線,並對身邊的所有男人言笑晏晏的說道,“今晚多謝大家的捧場,再次祝我們合作愉快。”
說完,她就轉過身,往倚在車身上的男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高跟鞋陷落雪地,幾乎讓她步履維艱,她卻固執的推開了所有的手。
上一秒還帶著矜貴笑容的面具,卻在轉身的瞬間支離破碎。
背後有聲音穿透夜風傳過來,有人說她,“喬漫,你也不小了,真該找個男人好好疼你了。”
風有些大,吹得她酒氣上涌,所有的記憶像是洶湧的潮水一般,朝著她的腦袋瘋狂的涌過來。
她伸出小手,接住天空不斷飄落的雪花,眼睛裡濕潤的像是有星星在閃。
過去的那大半年裡,是她覺得最難熬的日子。
比她在美國的那五年還難熬。
她常常都會在心裡問別人,問他們深愛過嗎?
也常常的問別人,問他們在深愛的時候失去過嗎?
可能是她比較感同身受,所以可以很輕易的就可以形容出那種感覺。
那種感覺,大概是身處人海里也覺得孤獨,看喜劇都會哭。
不對,除了他,誰都不對。
高跟鞋陷落雪地的聲音,混著耳側吹過的風聲,不斷的在她的耳邊響起。
她艱難的往前走,踽踽獨行,低著頭不時踩著雪地里的影子,直到一道高大的身影覆過來,幾乎一瞬間就遮住了她眼前所有的光亮。
他深邃的眉眼染雪,仿佛突然從天而降。
高高在上,又遙不可及。
下一秒,他就敞開風衣,將她抱在了懷裡,擋住了漫天的風雪,他說,“漫漫,想我了就來找我,不要死撐,你知道我的脾氣,只要你開口,我就會低頭。”
她今晚其實真的沒有喝很多,但被風一吹,那些酒氣就像發酵了一般,不斷的從胃裡往外涌。
甚至連身體裡所有的血液都被濃郁的酒氣熏醉了,她緩緩慢慢的抬起頭,看著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好一會兒才說道,“紀雲深,你真的來了?”
“……嗯。”
喬漫覺得好累好睏,就順著他雙臂的力度,窩在了他寬大健碩的胸膛前,“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紀雲深擁著她的雙臂又收緊了一些,薄削的唇貼著她白膩小巧的耳側,低低沉沉的說了一句,“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就會覺得我追你的誠意不夠?”
喬漫搖了搖頭,深夜的風吹亂了她披散的頭髮,撩過他的臉頰,是撩人心扉的癢。
“不會。”
紀雲深好看的劍眉微微蹙起,又低淡的問了一句,“為什麼不會?”
“我知道我做的很過分,要求也很過分,你不會縱容我的機率大於你會來的機率,所以我在心裏面從來都沒有想過你會縱容我,也從來都沒有想過你會來。”
她現在喝醉了一般都會很乖,不會吵不會鬧,安靜的像是芭比娃娃一樣。
可紀雲深的心臟卻在不停的緊縮,好像只要誰輕輕的拉扯一下,他的心臟就會碎掉一樣。
“笨蛋,想用這種方式試探我的心意,又沒有任何的期待,我來或者不來,都是你有理,喬漫,你還能把我吃得更死一點嗎?”
披散的頭髮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根本讓人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和情緒。
他伸出修長的指骨,將散落在她臉頰上的頭髮,輕輕的別在了她的耳後,接著又低淡的說了一句,“漫漫,只要你不說不再愛我,不說離開我的話,我可以對你一直都這麼沒有原則和底線。”
“紀雲深,那你就不害怕嗎?”
不害怕她越來越過分,不害怕她越來越難感動?
“漫漫,我不害怕。”
紀雲深緩慢的搖了搖頭,隨後低淡的說道,“我相信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另外一個男人,像我這樣愛你如生命。”
他線條優美的下顎線條不停的摩挲著她柔軟的發頂,隔了幾秒鐘,才又說了一句,“我有這個自信,誰都不可能把你從我的身邊搶走。”
喬漫聽到他的話後,好像突然就恍然大悟了。
為什麼他會那麼有恃無恐,為什麼他要對她那麼好。
原來,他在用他能給她的極致,讓她對任何的男人都動不了心。
就像他說的,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另外一個男人,像他這樣,愛她如生命。
這是他的籌碼,也是他自信的資本。
她也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拿他和其他的男人做過對比,可到最後,沒有一個男人能夠比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