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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青山剛剛和林嫣吵架還沒有舒展開的眉頭蹙的更緊,想到紀雲深之前提醒他的話,他只能充滿歉意的說道,“抱歉晗兒,這件事我可能幫不了你,林嫣感冒了,還在家裡等著我……”
後面的話,無需他再多說,他想以紀晗的聰明也能夠明白,所以他選擇了不說,想保留住記憶里那份獨一無二的美好,也是她給的那份獨一無二的美好。
“青山哥,你還沒有聽我要求你的是什麼,你就選擇了拒絕嗎?是阿深跟你說了什麼嗎?還是喬漫……或者林嫣跟你說了什麼嗎?”
紀晗不敢置信的看著門裡面的傅青山,這個永遠對她有求必應的男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把她從他的心裡一點一點的剔除掉的?
而她……卻渾然不知。
傅青山逆著光影站在那裡,背後的晦暗燈影將他本就高大的身影,勾勒的愈發挺拔偉岸,也更加的冷漠無情,他微微低頭,看著腳下自己被光影拉得老長的身影,“晗兒,事到如今,你還想讓我怎麼幫你?”
“老紀那麼做,其實已經是在幫你了,你別再執迷不悟下去了!”
傅青山挑了挑精緻的劍眉,語調輕的像是空中漂浮的塵埃,卻又好像有著千斤的重量,一字一句都壓在她的心尖上,“還有,這件事情跟喬漫和林嫣沒有關係,她們也沒有對我說過什麼。”
“這件事情的問題在於你和老紀,喬漫算得上是局中人,林嫣雖然是喬漫的好朋友,但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會讓她摻和,她也從來沒有摻和,所以,這件事情跟林嫣沒有任何關係,你也不要想得太多了。”
更多的話,傅青山沒有說,畢竟那是她和老紀還有喬漫之間的事情,他不想摻和進去,而保持中立是現在最好的辦法。
“青山哥,你現在是在幫著阿深維護她們嗎?”
傅青山微微搖頭,聲音還是一貫的低沉磁性,“談不上維護,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他抬起左手的手腕,看了一眼上面的精緻錶盤,上面顯示的時間,已經是深夜的十點四十五分了。
接著,他又深深的瞥了一眼站在門邊上,渾身都在不斷往下滴著雨水的紀晗,然後間隔了幾秒,才淡淡的開口說道,“你喝酒了,我讓我的屬下送你回去吧,這麼晚了,你一個人不安全。”
紀晗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一樣,怔愣的站在那裡,聽著傅青山沒有任何的溫度起伏聲音,就好像她對他來說,只是一個路人,甚至連路人都算不上。
或者更準確一點的說,她就像是一個麻煩,一個他和紀雲深之間踢來踢去的麻煩。
如果是以前,他深夜看到她這麼狼狽的來找他,肯定會心疼到不知所措,可現在,他卻可以這麼冷靜的對她說別再執迷不悟下去了,可究竟是她太執迷不悟,還是她和阿深的那份感情根本經不起挫折?為什麼就沒有人回答她呢?
都說時間如水,人心易變,這句話不止適用在愛情上,大概也適用在親情上。
她和傅青山那麼多年的友情,竟然也抵不過一個喬漫?或是林嫣嗎?
還是說他娶了喬漫最好的朋友,喬漫想對付她,林嫣就會幫著喬漫,而他剛好又對林嫣言聽計從,所以他就會拼命的維護她們,是這樣嗎?
“青山哥,我沒有執迷不悟,是喬漫……”
紀晗說到這裡的時候,聲音已經有了幾分哽咽,“是她……是她跟阿深吹枕邊風,挑撥離間我和阿深之間的感情,挑撥阿深和家人之間的感情,她根本就沒有我那麼愛阿深,她只是喜歡他的金錢權勢地位,只是喜歡利用他來讓我難受難堪。”
“她……她並不是真的愛他,你相信我!”
傅青山蹙起的眉頭緊鎖在一起,一雙暗夜般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晗兒,喬漫愛不愛老紀,他自己心裡清楚,現在喬漫還在他的身邊,就說明他可以接受喬漫只愛他的金錢權勢地位,和所有的外在條件,你那麼聰明,怎麼可能會想不明白這一點?”
說完,他頓了頓,接著又淺淡的說道,“還有,晗兒,老紀有多重感情,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他對你,對父母對紀爺爺,從來都沒有埋怨過一句,一直都在默默承受你們給他的傷害。”
“他曾經有多麼愛你,現在就有多麼愛喬漫,他只是想和喬漫在一起,就只是這麼一個簡單的願望,你就成全他,放過他吧,好嗎?”
紀晗的唇角勾起一抹蕭索的笑,在她此刻顯得過分蒼白的臉上,多少顯得有些可憐。
她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失魂落魄的質問,“青山哥,你要我成全他放過他,那我呢?誰又來成全我放過我?”
走廊的落地窗外是電閃雷鳴,春末的雨像是從天上傾瀉而下,敲打在玻璃窗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忽明忽暗的光影,將一身白裙的紀晗站在門邊的嬌小身影映襯的更加單薄,也更加的孱弱,好像隨時都會倒下一樣。
傅青山沒有說話,也無法回答,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他作為一個外人實在不好過多的去評判誰對誰錯。
先不論他只是一個外人,就是深陷感情里的人,都無法正確的判斷出來誰對誰錯,更何況是他,而他們兩個,一個是他生死之交的兄弟,一個是他從小就守護的女人,他無論做什麼選擇都難以兩全。
紀晗只覺得越來越冷,身體從最開始冷得瑟瑟發抖,變成了現在的劇烈顫抖,就連聲音也都跟著充滿了細細密密的顫抖,“青山……青山哥,我好冷啊,你能不能……能不能讓我進去沖個熱水澡,給我找一套你的衣服穿上?”
傅青山的辦公室里有休息間,裝修雖然及不上青山別墅,但也一應俱全,還有乾濕分離的洗浴間,他平時在軍區辦公室加班加得太晚,不願意開夜車,一般都會在休息間留宿。
而衣櫃裡面,當然也都有著臨時留宿時的換洗衣服。
紀晗等了好幾秒,都沒有等到他的回答,便苦笑著說道,“好,我知道了,我不讓你為難。”
說完,就轉過身朝著走廊的盡頭走去。
她穿著十厘米左右的高跟鞋,因為鞋裡面進了雨水,她的腳在高跟鞋子裡面不停的打滑,走廊的地面上又鋪著高級絨地毯,她一歪一扭的走出幾步後,尖細的鞋跟就跟地毯糾纏在了一起,她只來得及啊了一聲,整個人就倒在了地面上。
站在門邊的傅青山看到跌倒在地上的紀晗,還是鎖上門走了過去,扶她站了起來,“我辦公室里可能不太方便,領你去女教官宿舍去洗吧!”
五年前,他的衣服只是沾上點女人的香水,都被林嫣或扔了,或燒了,後來的一次差點把房子燒著,他後來就非常注意這方面的事情,不管是主動靠過來的女人,還是不小心路過碰到一起,他都會格外的注意,生怕被林嫣發現,又鬧他幾天睡不著覺。
他現在真的怕她作他,很怕。
關鍵是她作人的花招太多,他真的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