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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夠。”
男人的大手用了力度,疼的女孩眉心緊蹙,“紀雲深,你別太過分!”
這一刻這一秒,紀雲深竟有種回到和她剛剛結婚時那會的感覺。
她也是這樣的表情,眉眼精緻,帶著壓抑的怒火,卻又不敢說什麼。
就這樣僵持了好一會,男人才放開箍在女孩腰身上的大手,拍了拍她的小屁股,“梳洗一下,現在出發。”
喬漫本來沒什麼血色的臉,漸漸覆上一層酡紅色,她沒過多的糾結,而是下床套上拖鞋,進了浴室梳洗。
幾分鐘後出來,男人已經穿戴好,深藍色的風衣外套將他本就如模特般完美的身材,修襯的更加的筆挺頎長,像是漫畫裡走出來的人。
“走吧。”
男人伸手攬住她的肩膀,擁著她往出走去。
剛剛拉開房門,就看見從樓梯拐角處走上來的周蘭清。
她一身厚料旗袍,翡翠耳扣和手鐲,在陽光下,散著精緻的幽光。
“小深,要出去?”
她的話是問的紀雲深,眸光卻是看著喬漫。
“嗯,和漫漫去海邊過生日。”
周蘭清的眉頭微微動了一下,然後淡淡笑道,“去吧,早去早回。”
她話里的意思很明顯,如果想出去單獨過生日,今晚就要在這住,並且沒有商量的餘地。
“好,我知道了,奶奶。”
紀雲深說完,就拉著喬漫下了樓。
日光極好,落在兩人的身上,竟帶著一片模糊的金色光暈,最後修剪成完美的輪廓線條。
琴瑟和鳴,歲月靜好,大概說的就是眼前的這個畫面吧。
……
海上,綠洲號巨型油輪正在朝著九華山的方向,勻速航行。
喬漫站在甲板的邊緣上,看著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巒,和一望無際的海平面,好像再大的煩惱,在這樣的美景面前,都不值一提。
男人從一層找到頂層,才終於在重重的人海里,找到女孩那抹單薄嬌小的身影。
“不是感冒了麼?怎麼還站在這裡吹風?”
和男人的話一塊過來的,還有他那件帶著體溫的深藍色風衣外套。
“很久沒有看到這樣的美景,突然看到,有些不捨得離開。”
她在很小的時候,曾幻想過和心愛的人,看遍這世間所有的美景。
只可惜,幻想終究是幻想。
“要是喜歡,以後我可以經常帶你出來。”
喬漫聽後,慢慢淡淡的搖搖頭,“不用了,美景適合存在記憶里,經常看到,會迷失在裡面。”
一語雙關,男人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帶著星星點點不悅的痕跡。
“如果我是你,寧可迷失在裡面,也不會把那些只存在記憶里,相信我,那是弱者才會幹的事情。”
沒有人能逃一輩子,總要面對。
所以,逃不掉就不要逃。
“或許吧。”
喬漫拉緊身上男人的深藍色風衣外套,跺了跺腳,“我們回房間吧,好冷啊。”
“好。”
林城的天氣變化多端,明明上午還萬里晴空,這會卻突然烏雲密布,一副隨時可能會下場大雨的架勢。
一場秋雨一場寒,林城的冬天終於快來了。
回到房間,喬漫第一時間去沖了個熱水澡,出來時,房間的餐桌上已經擺上了她最愛吃的飯和菜。
一側擺著紅酒,還有幾根蠟燭。
天氣昏暗,油輪房間的窗戶又小,有種傍晚來了的感覺。
卻又帶著浪漫,難以言說的浪漫。
“還愣著幹什麼?去吹頭髮,然後過來吃飯。”
喬漫的頭頂罩著一條白色的毛巾,正用雙手不停的摩擦,聞言哦了一聲,正要回浴室去吹頭髮,就被身後的男聲打斷了腳步。
“等一下,我去取,坐在沙發上等我。”
男人邁開長腿,幾步就走進浴室,拿出吹風機,插上電源,就開始給坐在沙發上的女孩吹頭髮。
男人的指骨纖長,偶爾滑過頭皮,似乎帶著電流,讓女孩的呼吸不暢,甚至全身都跟著僵硬了起來。
他從來不是這麼溫柔至極的人,卻在這一秒鐘,像是從天而降的天神般,讓人根本移不開視線。
墨黑的長髮在指間亂舞,幾分鐘後,確定手上的頭髮都乾燥了,才關了吹風機。
“去吃飯。”
女孩哦了一聲,就起身走到餐桌旁坐下。
男人把吹風機送回去,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個錦盒。
“送給你的,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女孩看著手裡突然多出的錦盒,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
男人見女孩微微愣著,便拿過打開,遞到她的眼前。
那是一條手鍊,由1888顆細鑽組成,她前一段時間在林城博物館看到過,這是當年溫莎公爵送給溫莎夫人的定情物,代表著長長久久的愛情。
雖然不知道這條手鍊是怎麼輾轉到紀雲深手裡的,但有一點足可以肯定,購價必然不菲。
“喜歡。”
哪個女孩不喜歡好看的東西,喜歡就是喜歡,沒有必要矯情。
男人深深的看著她,下一秒,就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很深很重,他說,“漫漫,生日快樂。”
女孩眉眼微垂,嗯了聲,算是回應。
“你今天怎麼這麼愛發呆?”
男人遞給她一雙筷子,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縹緲遙遠,“吃東西吧。”
“好。”
男人不止準備了這些,她還看到了臥室里,大片大片盛開的玫瑰花。
和他求婚的那晚的數量,不相上下。
這樣的心思,換做任何一個女人都會感動,更何況是她。
不過,只是感動,和其他無關。
喬漫接過男人手中的筷子,飛快的夾一道菜塞進嘴裡,男人蹙眉看著,正要提醒她這道菜很辣,就見她塞進嘴裡,幾乎是下一秒,就露出一抹痛苦的表情。
她雙手做扇子狀,在嘴邊扇著,眼睛被辣的有晶瑩的淚花閃動,模樣滑稽又可愛。
“紀雲深……水,水……”
紀雲深起身給她到了一杯冰水,遞給她後,她連喝了幾大口,才覺得那股辣意被壓下去了一些。
“紀雲深,你是不是故意的?”
明明知道她吃不了太辣的東西,卻點了最辣的口味。
“這只是微辣的水平,你不會想讓我遷就你的口味,連辣都不能吃吧?”
每個人的口味都不一樣,她怎麼可能試圖同化另一個人的口味?
喬漫的雙手繼續飛快的扇著,然後又喝了幾口水,“這裡面除了這道菜,其他的菜還有辣的麼?”
“沒有,只點了這一道。”
喬漫又喝了一口水,才感覺口中的辣度減少了一些,然後拿起筷子,繼續夾菜。
剛剛吃了幾口,紀雲深就拿起瓶器啟開了桌面上的紅酒,然後分別給自己和她到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