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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已經漆黑的一片,只有她辦公室里的燈光透過去一些,能夠勉強看清裡面的辦公桌輪廓,還有桌面上那些層層疊疊的設計稿。
大概出神了幾秒鐘,她才收回視線,正要重新埋頭在桌面的設計稿上,放在桌面上的手機便震動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上面的來電顯示,好看的眉頭微微蹙了一下,才伸手拿起手機,滑下了接聽鍵,“這麼晚了有事?”
“你早就知道喬漫回來了對不對?”
“嗯!”
“為什麼不告訴我?”
紀晗停下右手上握住的畫筆,接著滑動旋轉椅面向落地窗的方向,“娛樂報紙,八卦新聞鋪天蓋地都是她回來,重新上位紀太太的新聞,還用我特意給你打電話告訴你一聲?”
“娛樂報紙和八卦新聞上的消息什麼時候能夠成為讓人相信的原因了?”
紀晗放在桌面上的右手不停的把玩著手中的畫筆,言語動作間帶著散漫的輕懶,“怎麼?你見到她了?”
“還是……你見到他寵她了?”
“先別說這些。”女人的聲音在深夜裡很甜美,但仔細聽,能夠聽出來嗓音中帶著一絲暗啞,“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女人輕輕懶懶的笑,“你少在那給我裝傻充愣,別告訴我,你真的放棄紀雲深了。”
“跟你有關係?”紀晗也笑,涼涼漫漫的笑,“還有,以後沒事不要給我打電話了,你有你處理感情的方式,我有我處理感情的方式。”
“紀晗,你什麼意思?”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想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對面的女人沉默了兩秒鐘,才發出低啞的暗笑,“紀晗,你現在才過河拆橋是不是有點晚了,五年前的那些事你都忘了?沒有我在背後給你出謀劃策,你覺得你能夠一直被紀家寵到今天?”
“出謀劃策?”
紀晗的唇角漫開淡淡的笑容,不深不淺,卻剛好讓人覺得舒服,“你都說是你出謀劃策了,我頂多算個從犯,況且五年前我才二十歲,哪懂那麼多套路,還不都是你手把手教的,如果你現在覺得我在過河拆橋,你大可以去警察或者阿深那裡去告發我,我沒有意見的!”
“紀晗,你這是擺明了利用我在那場大火中改了頭換了面,所有的身份信息都不能被曝光,所以才會這麼有恃無恐嗎?”
女人趿拉著白色的棉質拖鞋,走到落地窗邊,看著繁華都市的萬家燈火,“想在馬上暴露前,就把我給甩開,你是不是覺得全世界就你最聰明,而別人都是傻子?”
“說白了,紀雲深和傅青山會一直相信你,還不是看在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上?你除了會扮可憐裝無辜,你還會什麼?”
紀晗嗯了一聲,聲音還是那樣的清淡,“那你現在跟我說這麼多是為了什麼?發泄還是抱怨?都沒用吧,畢竟這種事情都是你情我願的,你借了我的手也好,我借了你的手也罷,現在已經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候,你還想要我怎麼樣?給你指點一下人生迷津?”
“雖然我是有信仰,但我的信仰,恐怕也救不了你。”
“紀晗,你別後悔。”
“無怨無悔。”
切斷手機通訊後,紀晗轉過旋轉椅,將手中的手機扔到書桌上,隨後又埋頭開始在設計稿上塗塗畫畫。
唇角的笑容始終沒有淡去,像是一朵妖冶的曼陀羅花。
……
第四天早晨。
喬漫膝蓋和手肘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就開始忙著找工作的事情。
她這些年在國外,一直都在堅持給人做心理疏導,雖然賺的錢有限,但她一直都沒敢扔自己的老本行。
這次回國,她沒想過會留在國內繼續和他糾纏,但現狀肯定是她走不掉,而且她又虧欠甜甜的太多,想要彌補。
如果她暫時甩不掉紀雲深,也走不掉,只能想辦法讓自己充實起來,畢竟她不可能一輩子靠那個男人。
而她在國內的朋友和人脈又有限,除了謝之謙,她也想不到其他的人了,所以,也只能給他打去了電話。
謝之謙正在劇組裡給知名導演做心理疏導,聽說去年火爆的那部大戲《我想我很愛你》就是出自這位名導之手,這部戲打爆之後,緊接著又拍了兩部電影,但效果和反響都很平淡,廣大的鍵盤俠網友和小說迷影迷給他了一個最新的定位,用四個字概括,就是江郎才盡。
大概越是功成名就,心理壓力就越大,時間長了就形成了一定的心理疾病,這才會高薪聘請謝之謙去給他做心理疏導。
“謝總,你那裡還缺不缺人?”
“當然不缺,不過是你喬大美人要來的話,我會考慮,不過……”
喬漫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到他後兩個字的時候,握著手機的手一緊,“不過什麼?”
“不過我記得五年前轟動林城的豪門捲款案,您喬大美人就是主案人,您拿著那麼大一筆巨款潛逃,時隔五年回來,別告訴我你把那些錢都揮霍掉了,然後必須靠自己工作才能養活你自己?”
“這個啊……錢都沒了,具體怎麼沒的,說來話長,我也不想說了,就當是漫長歲月給我的大起大落吧!”
“不科學啊!”謝之謙已經做完了上午的心理輔導,正坐在保姆車上吹空調喝紅酒,“那麼一大筆錢,怎麼可能說沒就沒?而最最讓我好奇的你知道是什麼嗎?就是咱們親愛的紀大總裁的反應,要是有女人敢把我集團帳上的巨款捲走,別說時隔五年,就是二十年,我也要把她揪出來……”
“那你怎麼沒把白菲菲揪出來?”
喬漫的這句話突然脫口而出,完全沒有經過大腦,在衝出口的那瞬間嗎,她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想說話彌補,對面的低沉的男人聲音就先說了出來。
“紀總和我還不一樣啊,紀總家大業大,沒有明遠集團照樣東山再起,我呢,必須還得經歷一番艱苦奮鬥,才重新回到巔峰嘛。”
“對不起對不起!”喬漫還是立刻道歉,“我想菲菲當年捲走你的錢,一定是她遇到了什麼困難……”
“我不在乎了!”
謝之謙的聲音變得很淡,淡到沒有任何的情緒,“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我已經不在乎她當初為什麼甩了我,又捲走我所有的錢了,在敘利亞的那一年多的時間,我已經看淡了很多,包括金錢名利和地位,我現在覺得人活著開心就好。”
喬漫知道,這種時候說多錯多,就沒有繼續相關的話題,而是問道,“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去找你?”
“隨時。”
“那……現在可以嗎?”
“當然,我對美人從來都很寬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