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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好嘞,紀先生。”
喬漫的睡眠一向比較淺,隱隱約約好像聽到了紀雲深和什麼人在說話,她動了動,很緩慢很緩慢的睜開眼睛,適應了一會兒房間裡的光線,就看到從門口走過來的高大男人。
他穿著淺灰色V字領的家居服,比起平常西裝革履的樣子,減齡了不少,短碎的頭髮有些凌亂,卻絲毫沒有影響他的俊朗的程度,好像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他深邃的眸光看了過來,與她的視線糾纏在一起。
“把你吵醒了?”
喬漫撐坐起身,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間,“要不然也該醒了,今天周一,我需要上班。”
紀雲深幾個大步走過來,把披散在她臉頰上的長髮別在耳後,嗓音是一貫的低沉優雅,“要是覺得累可以不去,反正你是老闆娘,你說了算。”
她瞪了他一眼,“誰是老闆娘?”
“我是幕後投資人,你是我老婆,你說誰是老闆娘?”
說著,他就低下頭,薄唇湊近她的紅唇,作勢要吻她,卻被她縮著肩膀躲開了,“我記得我們離婚了。”
“隨時可以復婚,我的戶口本永遠都有你的位置,我的財產也永遠有你的一半。”
喬漫下床套上拖鞋,拉開落地窗的窗簾,看著窗外放晴的天空,抻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然後回過頭,朝著他眨了眨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可怎麼辦呢?紀先生,我不稀罕。”
她不稀罕那些,一直都不稀罕。
說完,她就轉過身,朝著浴室走了過去。
紀雲深盯著她的身影從落地窗一直走到浴室里,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任何的情緒,就像他們剛剛討論的只是一個無關痛癢的話題。
因為他知道,她確實不稀罕。
兩人洗漱完換好衣服下樓時,孟東行溫橙,甜甜和心喬都已經坐在餐桌上吃早餐了,旁邊的位置是伊蓮娜留給他們兩人的早餐,牛奶是溫過的,還徐徐的冒著熱氣。
紀雲深和喬漫並肩下樓的腳步聲,吸引了餐廳里所有人的目光,甜甜和心喬回到頭看到喬漫和及怨恨都不由自主的叫了一聲,“麻麻粑粑。”
當然粑粑兩個字,甜甜是自己叫的。
紀雲深和喬漫走過來,坐在了甜甜和心喬的對面,報紙的位置慣例擺在紀雲深的面前,他吃早餐有看報紙的習慣,不然總會覺得少點什麼。
而他老幹部的外號,也絕不是空有虛名。
愛看報紙,愛喝茶養花,也喜歡寫書法,愛好和幾十歲的退休老幹部一樣,所以身邊的兄弟們都喜歡叫他老幹部,只要提起這三個字,所有人都知道說得就是他。
他先是拿起牛奶杯喝了一口,大致掃了一眼報紙的版面,然後是仔細閱讀,等閱讀完A版,翻頁到B版的時候,一個碩大的標題便映入了他的眼帘,他只是瞥了一眼,就不著痕跡的把報紙折收了起來,揣進了褲袋裡。
大家各自用著餐,沒有人發現他的異樣。
而他只是在無意中遞給了斜對面的孟東行一個眼風,示意一會兒吃完飯,他有話要說。
孟東行讀懂了他的眼風,便點了點頭回應他。
十幾分鐘後,大家就吃完了早餐,紀雲深建議讓心喬跟著甜甜去幼兒園,孟東行和喬漫也覺得這樣很好,心喬的手術一時還做不上,每天讓她待在家裡,她也會悶,和甜甜一起去幼兒園,不僅能讓她開心一些,還能讓她們彼此有個玩伴,一舉兩得的事情。
兩個小孩子吃完飯,孫秘書就接著去了幼兒園,因為和喬漫心理諮詢室的方向相同,喬漫也坐上了孫秘書的車,溫橙閒來無事也跟著喬漫一起去了。
幾分鐘前還很熱鬧的公寓,只剩下了紀雲深孟東行和伊蓮娜。
伊蘭娜的身影在餐廳和廚房忙碌的穿梭著,紀雲深和孟東行的眼神在空中碰撞在一起,很有默契的同時站起身,朝著樓上的書房走了過去。
到了書房裡,紀雲深先是走到了落地窗邊,孟東行緊跟著走了過去,“怎麼了?剛剛報紙上寫了什麼?”
紀雲深從褲袋裡掏出剛剛折收進褲袋裡的報紙,遞給了身邊的孟東行。
孟東行伸手接過來,仔細的看著上面的文字,在翻到B版的版面時,就看到了一個碩大的標題‘華裔第一富商溫家明被爆有多名私生子女,其中甚至包括了喬明章和秦玉瀾的女兒,林城數一數二的美人,上層名媛喬漫’。
“這種新聞突然被曝光出來,就說明溫家明已經準備豁出去,破罐子破摔了。”
溫家明這個人,在年輕的時候名聲其實並不好,和秦玉瀾分手以後,他曾經交過很多女朋友,曾被媒體點評為最濫情的豪門貴公子,後來出國經商,才慢慢變得沉穩成熟起來,後期甚至戒菸戒酒戒女人。
不得不說,他的人生,充滿了非常傳奇的色彩。
而他也確實有過不少私生子女,光是世人知道的就有不少,當然,還有很多沒有曝光的,喬漫就是其中之一。
紀雲深雙手插進褲袋,眸光看向院落的某點,緩緩的點了點頭,“沒想到殺伐果決縱橫商場多年的溫家明,會對自己的初戀情人念念不忘到這個程度,甚至不惜毀掉喬氏,毀掉喬明章和秦玉瀾,毀掉喬漫,毀掉自己。”
“現在怎麼辦?”
孟東行所有的勢力都在國外,這幾年照顧溫橙的代價,就是手上的掌控權,和原先所擁有的龐大勢力被溫家明收走了大半,想要恢復至少需要一兩年的時間,即便這樣,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紀雲深和溫家明的這場博弈戰場要是在國外的話,他也能夠幫上不少忙。
可現在,他在林城的一切都被紀雲深知道他和喬漫結婚之後給摧毀了,他現在又和溫家明分道揚鑣,勢力分散以後,已經變得微乎其微,而且林城又不是他的主場,根本幫不上多大的忙。
只能靠他,和傅青山。
“溫家明在國內布線這麼多年,隱藏的勢力也不容小覷,再加上有如今在林城軍政界混得風生水起的陸遇白保駕護航,可謂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紀雲深的修長手指不停的摩挲著右手上的婚戒,望向窗外的眸光逐漸變得深邃,“你覺得他對秦玉瀾那麼恨之入骨的原因是什麼?”
“因愛生恨,還需要什麼具體的原因嗎?不都說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嗎?”
“不對!”
紀雲深搖了搖頭,緩緩慢慢的轉過身,走到落地窗前的長排沙發上坐下,“因愛生恨不足以徹底毀掉一個人。”
孟東行剛剛從褲袋裡掏出煙盒,聞言皺了皺眉頭,停頓了兩秒鐘,才走過去坐在他的身邊,並遞過去了一根煙,“那你的意思是,秦玉瀾還是他的殺父仇人?”
“差不多吧。”
當年秦玉瀾甩了溫家明的事情,真的算是爆炸性的新聞,再加上那會兒溫家不如秦家的勢力,即便秦玉瀾甩了溫家明,溫家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而秦家和溫家解除聯姻關係後,溫家的地位很快就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