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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學上,通常把這種傷害解釋叫,心理創傷,和精神障礙。
等級不同,創傷越重。
至於暴力傾向的精神障礙,是指產生嚴重的心理創傷後,衍生出的精神障礙疾病。
患病的人通過暴力發泄自己內心的焦躁,抑鬱,和受到的傷害。
而嫣兒所表現出來的症狀,顯然已經很嚴重。
她伸出手,又拿著毛巾胡亂的擦拭了幾下,才轉身翻出很多心理學書籍,又拿過筆記本,回到床上,查了一下關於心理創傷的資料。
最後,她想到了謝之謙,給他撥過去了電話。
他似乎在忙,周圍的聲音很嘈雜,不時有哭喊聲傳來,“漫漫。”
能夠聽出來,他的聲音很疲憊,帶著暗啞。
喬漫嗯了一聲,然後用溫軟的語調問道,“心理創傷一級,有沒有通過心理疏導痊癒?”
謝之謙沉吟了幾秒鐘,才緩緩的說道,“這要看是因為什麼,各人不同,當然,如果患者積極配合治療,不是沒有可能。”
“你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喬漫問這句話的時候,握著手機的手用力到泛白。
“當然,通過藥物治療,再配合心理疏導效果會更好點,但你也應該知道,這些的前提是,患者主觀願意,如果她存在一絲勉強或抗拒,結果都只是徒勞無功。”
“好,我知道了。”
這時,有人走過來,用英文和謝之謙說話,一字不落的從無線電波的那頭傳了過來。
大致的意思是說,附近哪個地方又被反政府武裝分子製造出的炸彈恐怖襲擊,給移為了平底,並造成了大量的人員傷亡。
內戰不止,傷亡不減。
那個滿目瘡痍的國家,到處都是流血,犧牲和死亡。
有一句話說的很好,哪有那麼多的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漫漫,我這邊還有事,空了聊。”
“好!”
她其實到現在都不怎麼明白,謝之謙為什麼會放棄國內億萬的身家,跑去那滿是死亡的地方。
可此時此刻,她卻好像有點懂了。
因為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金錢,身份和地位,人生再沒有任何值得追求的東西時,最好的方法,就是回到最初。
最初的自己,最初的心。
謝之謙在尋找那個曾經迷失走丟的自己,而這個世界上,哪個人不是在一邊追求未來,一邊尋找丟失的自己。
若論起來,像他那麼有勇氣,拋下一切的人,確實很少見。
至少,她還沒見過。
掛斷電話,她的心情久久才平復,然後繼續投入到心理創傷的研究中。
……
紀雲深是十一點剛過,開車來到喬漫租住的小區樓外。
她租住的兩居室在三樓,臥室里散著昏暗的橙黃色燈光,想來只是開著床頭壁燈。
他下車,沒著急走進去,而是倚著菸灰色賓利車子,從褲袋裡摸出煙盒,抽出一根煙點燃,吸了起來。
雪花飄著,落在他的發上,和深黑色的風衣上。
黑與白,極致的感官,卻又致命的性感。
一根抽完,他又點燃了一支,直到白霜覆滿肩頭,他才扔了手中的菸頭,抬腳往樓道里走去。
這個老舊公寓,感應燈基本都不亮了。
走進去,他的身影幾乎立刻就被黑暗吞噬,只有樓梯窗口透進來的微弱昏黃燈光,照亮台階。
到了門外,他抬手敲門,很快她就跑來開門,能夠聽見咚咚咚的腳步聲。
跑到防盜門邊,她的腳步聲消失,應該是正踮起腳,透過貓眼,確定外面的人。
大概看到是他,才伸手打開了門。
她穿著粉色卡通睡衣,頭髮隨便紮成了一個丸子頭,垂落的頭髮有些亂,可能是他的身上帶著外面的涼意,她感覺到那股涼氣後,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
“奶奶怎麼樣了?”
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問的是奶奶。
其實有的時候,他真的覺得她的小腦袋不算聰明,對不喜歡她的人,尤其是他的家人,從來沒有惱過,或者抱怨過什麼。
她明知道跟他撒撒嬌,或者吹吹枕邊風,狀況要比現在好很多。
但她都沒有。
別人喜歡她,她接受,不喜歡她,她也接受。
隨性自然,不勉強別人,也不勉強自己。
“沒什麼事了,我來的時候已經睡下了。”
喬漫哦了一聲,沒有讓開門口的位置,好一會才說道,“紀雲深,我自己可以,整天在一起也容易膩。”
那麼多難過的事情,她自己都挺過來了,有他,也只不過多了脆弱的理由。
可是沒有他,她也許會更加堅強獨立。
他們或許可以重新開始,也可以再愛一次,但陰影還在,他們必須改變。
比如她的矯情不自信,比如他十年根深蒂固的感情。
“好,我呆一會就走。”
喬漫抿了抿嫣紅的唇,讓開門口的位置。
男人走進來,脫掉風衣,搭在沙發扶手上,坐下時,看到女孩往廚房的位置走,邊走邊問,“想喝什麼?咖啡,熱飲,還是茶。”
“冰飲吧。”
他喜歡喝冰飲,不分季節。
喬漫聽後蹙眉,看向他時,清澈的眸光寫滿了不贊同,“這麼冷的天氣,喝冰飲,你的胃不想要了?”
男人笑了笑,手肘支在沙發上扶手上,隔著棚頂層層疊疊的光線看過來,帶著意味深長,“擔心我?”
女孩眉眼如畫,笑著的時候,像是盛著太陽,“我喜歡你的這件事情,好像從來都沒有否認過。”
男人聽後,唇角漫上好看的弧度。
女孩調了一杯熱飲,放到他面前,“我還要查點資料,你喝完就走吧,記得幫我帶上門。”
說完,女孩就轉過身,還沒有邁開腳步,就被男人的長臂拉了回來,下一秒,她就被男人放置在了蒼勁有力的雙腿上。
“什麼時候剪的頭髮?”
他撩起一縷,湊到鼻端聞著,問的十分漫不經心,好像剛剛才發現她剪了短髮。
“前兩天。”
女孩一邊回答,一邊想從他的腿上下去,卻被男人控制的死死的,動彈不了。
“為什麼剪短?”
“剪頭髮還需要理由?”
女孩乾淨的眸光里染上一層淺淺的笑意,“你今晚來,就特意過來問我為什麼剪頭髮?”
“不是,怕你自己難過。”
“既然這樣,又為什麼來糾結我的頭髮?”
男人的手指纏繞把玩著女孩的頭髮,用慵懶至極的調子說道,“怕你是因為我才剪成短髮。”
“不是因為你,就是想換個髮型,跟過去告別,重新開始生活……唔”
男人的吻突然落了下來,封住了她要說出口的話。
他的吻又凶又重,越吻越深,甚至有那麼幾個瞬間,疼的她繃緊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