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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的伴奏播完,緊接著是下半段的演唱。
她來聽我的演唱會
在二十五歲戀愛是風光明媚
男朋友背著她送人玫瑰
她不聽電話夜夜聽歌不睡……
聽到這裡,林嫣突然站起身,朝著舞台就沖了過去,喬漫想拉沒拉住。
駐唱歌手的深情演唱被打斷,吸引了很多人的視線,這其中就包括不遠處,剛剛來應酬的一行人。
林嫣搶過麥克風,一雙眼睛紅的像兔子,“會唱梅艷芳的《一生愛你千百回》嗎?”
駐唱歌手顯然有些懵了,木然的點了點頭。
林嫣打了個響指,示意後台將伴奏換成一生愛你千百回的伴奏。
前奏緊接著緩緩響起,追光燈只留下兩束,一束留在駐唱歌手的身上,一束留在林嫣的身上。
林嫣抓著麥克風,帶著醉意的嗓音說道,“還有兩天,我就要回英國了,也決定放下心底暗戀了很多年很多年的男人,這首一生愛你千百回就算獻給我那些無知又愚蠢的青春歲月吧,最後我還想對那個沒有眼光的男人說一句,傅青山,沒有愛上老娘,是你這輩子最大的損失,也祝你不孕不育,兒孫滿堂。”
台下有口哨聲響起,大概對美女失戀很感興趣。
前奏結束,林嫣迷人優雅的聲音跟著音樂聲緩緩的響了起來。
日夜為你著迷
時刻為你掛慮
……
即使百般煎熬
終究覺得你最好
管不了外面風風雨雨
心中念的是你
……
我要天天與你相對
夜夜擁你入睡
要一生愛你千百回
方經綸從洗手間走回來,便看到了舞台這邊林嫣帶著醉意的失戀宣言,然後心情很好的走向靠近角落正在應酬的紀雲深和傅青山。
其實說是應酬,就是兄弟幾個所在的領域不同,偶爾會有合作,會選個地方出來說一說,而這個地方,不是在紫夜就是一號公館。
“剛剛去洗手間沒有看見全部,回來就聽到有美女祝福傅二少不孕不育,兒孫滿堂,嘖嘖,這祝福,也夠扎心了,老鐵。”
傅青山看著一臉幸災樂禍的方經綸,“怎麼,小女朋友追到手了?有時間來這裡揶揄我?”
“沒有!”方經綸坐過來,“不過……也不影響我現在的好心情。”
傅青山往舞台上瞥了一眼,收回視線時,看到了另一抹身影,“我還在奇怪有林嫣在,怎麼會少了喬漫,她倆從學生時代就是出了名的能作,這麼多年,也還是沒改這能作妖的個性。”
紀雲深聽到,視線淡淡的往遠處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
她很認真的看著台上,不時抬手抹一下臉,似乎在哭。
當最後一個音節結束,林嫣才覺得滿臉是淚,她匆匆的下台,走向喬漫。
“舒服點了?”喬漫問她。
林嫣仰頭看了一會上面,然後點點頭,“舒服多了。”
喬漫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雖然光線不好,但林嫣還是看到了,“你怎麼也哭了?”
還沒等回答,就聽身後有窸窸窣窣的議論聲音傳來,“那邊坐著的那個是不是童沁啊?她好漂亮啊,不愧是大明星。”
聽到這個名字,喬漫和林嫣本能的看過去,便看到了坐在角落的童沁,以及……肖敏和肖夢。
什麼叫冤家路窄,這便是最好的證明。
兩人重新落座,都不再喝酒。
角落那邊的肖敏起身,要去洗手間,經過兩人時,不知道是地太滑,還是她故意的,總之摔倒了。
剛才林嫣喝了不少,桌上的啤酒瓶子被她倒地的力量衝倒,稀里嘩啦的碎了一地,而肖敏手上和腳上都被劃出了口子,鮮血迅速流了出來。
動靜太大,馬上就驚動了一邊的肖夢和童沁。
兩人奔過來,肖夢的眼睛都紅了,“喬漫,你故意的,我姐她懷著孕呢,還是你們老喬家的種,你是有惡毒?多不待見這個孩子?”
大學時,她們三個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逛街,一起打遊戲。
也沒過去多久,怎麼現在想起來,就像上輩子的事情了呢?
也對,這世界上,最涼的,可不就是人心嗎!
童沁沒說話,這種時候,她不管說什麼,怎麼說,都是錯的。
林嫣把喬漫護在身後,精緻的眉眼微微蹙起,“肖夢,我勸你別亂說話,現在這年頭誹謗罪也是要坐牢的!”
“哦?那你問問喬漫,我到底有沒有誹謗她?”肖夢挑眉看向喬漫,那眼神好像篤定了她不會反駁,“喬漫,你跟大家說說,說啊!”
當年一餐飯只吃一個饅頭一袋鹹菜的女孩,如今可以和她肩並肩的質問她,是自己太無能,還是她們真的吃人不吐骨頭?
蔣英東從門口走過來,透過人群的縫隙,看到被包圍的幾個人,連忙走了過來,“發生什麼事情了?”、
肖夢趕緊撲到了她的懷裡,眼淚突然就流了下來,“你的前任女朋友見不得我和我姐好,推了我姐……”
蔣英東打量了地下的慘狀,劍眉高高的蹙了起來。
這大概是她和蔣英東分手以後,幾個人第一次這麼面對面,肖夢不裝無辜還好,這麼一裝無辜,卻讓喬漫心裡早已壓下去的火氣,瞬間被點燃。
顧不得那些算計,那些威脅,她走上前,就那麼看著緊緊相擁的兩個人,“今天正好大家都在,有些話我覺得說開也挺好的,蔣英東,你剛追我的那會兒,幾乎每天一封情書,裡面肉麻的話,我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在一起六年,我不說做的有多麼好,但至少問心無愧,那麼請你坦誠的告訴我,你和肖夢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外表看起來大度,甚至有淡漠,但不代表她沒有心,她的心裡其實介意這件事情,只不過被她刻意的掩蓋給壓了下去。
這是個機會,也許是這輩子唯一弄清楚的機會。
畢竟,她馬上就要做另一個人的太太了。
過去的種種,也將會煙消雲散。
“漫漫,這事兒我們私下說,好嗎?”蔣英東沒有回答,幾乎是懇求的語氣。
前幾天蔣少在煙雨樓台求婚肖夢的事兒,林城幾乎人盡皆知,八卦誰不愛看,尤其是前任現任湊到一塊。
肖夢冷笑了一聲,死死的咬住唇,“蔣英東,我就那麼見不得人嗎?你為什麼不敢告訴她,我和你在一起,是在去年她過生日的那天,我們三個人喝多了,你卻把我給……睡了!”
雖然沒有愛到刻骨銘心,但任誰也受不了這種侮辱和欺騙,她的手好像是下意識就揮出去的,卻被一隻大手從半空中攔了下來。
是蔣英東。
“漫漫,是我的錯,與她無關。”
那麼旁若無人的袒護,無疑不是給她的臉上重重的甩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