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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菸,隔著氤氳繚繞的煙霧看向她緊張的小臉,“漫漫,你剛剛那樣跟我媽似的,嘮嘮叨叨的。”
“嫌煩就找別人去。”
男人抽著煙沒說話,只是溫溫淡淡的笑著看她,好像因為她的反應,心情不錯。
女孩咬著唇瓣,眼眶微紅,在打開他手上的紗布,看到裡面的傷口時,眼淚直接從眼眶奪出,“到底怎麼弄的啊?這麼深的傷口,都穿透手掌心了,你不疼嗎?不行,得去醫院。”
應該是什麼利器扎進去,直接穿透了手掌,都說十指連心,這樣該有多疼啊!
男人皺眉,將手中的香菸按進菸灰缸里,語氣清淡又縹緲,“沒什麼,以前特訓的時候比這還重的傷都沒上過藥。”
女孩聽他這麼說,眼眶更紅了,“你到底去不去醫院?”
“不去。”
“好,那你就自生自滅,等著手感染爛掉疼死吧!”
說完,女孩就赤腳跑出了房間,不再理他。
男人皺眉,套上褲子就追了出去。
喬漫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男人的襯衫,走廊的空氣不像屋裡那麼暖和,她涼的肩膀微縮,伸手環抱住自己,慢慢的朝樓下走去。
男人很快追了上來,喬漫不理他,逕自往樓下走,男人不遠不近的跟在她身後,不說話,也沒有動作。
“你跟著我幹什麼?”
身後沉穩的腳步聲讓女孩心煩意亂,走了沒兩步,就站在下面的台階上回頭瞪他,腮幫鼓起,感覺得出來,她氣的不輕。
男人一雙深黑的眸子就那麼看著她,女孩被他的眸光盯得更加心煩意亂,幾步走上來,抬起柔軟的小手就在他的胸膛前一陣亂捶,用了很大的力度。
男人的眉眼微動,伸手一把扯過她,擁進懷裡,“好了,怕你了,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可能是從早上開始,她的精神一直都是處在神遊和空虛兩種狀態,後來被他折騰的連這兩種狀態都沒有了,只剩下無力和疲憊。
後來昏沉沉的睡過去,腦子一片空白,竟然把布置父親葬禮的事情給忘了。
她遲鈍的神經像是被他說出的“醫院”兩字給蟄醒了,慌慌張張又磕磕絆絆的說道,“紀雲深,我我……我爸的葬禮……”
都怪她,這幾天沒怎麼睡好,心思重,整個人很失落,忘性又大,常常分不清黑夜和白天,有種一直都沒清醒過來的感覺。
今天又被他的粗暴,狠狠的折騰了大半天,腦子一團亂,竟然忘了去準備。
“怎麼辦?他會難過的,他不會原諒我的!”
雖然墓園的工作人員會把一切都安排好,但他只有她這一個女兒,甚至這個世界上只剩下她這一個親人,她卻沒有到場,多麼諷刺。
女孩急得就往外跑,卻被男人從後面環抱住,”噓噓,我都安排好了,你這幾天不是一直跟墓園的工作人員溝通把你父母葬在一起的事情嗎?因為臨時變動,他們需要重新砌建,就被我推到明天了。”
這幾天她一直都在商量墓園的工作人員,強烈的表達了她想把父母合葬的想法,但他們給出的答案都是不能。
她為此失落了好幾天,沒想到他都知道,還默默的替她弄好了。
男人瞥過來的目光灼灼,女孩心虛的捂唇咳嗽了一下,溫溫淡淡的開口,“我……我看你工作那麼忙,就……就沒跟你說。”
“哦,我以為你至少會找個聰明點的理由,比如說忘了,或者說我以為自己能談好,但沒想到會沒談好,日子又臨近了,就決定將就了!”
“你說話能不能別那麼陰陽怪調的?你早出晚歸的那麼忙,我總不能什麼事都去依賴你,那樣我不煩,你早晚都會煩的!”
男人輕輕的笑,抬手捏著她的下頜,讓她被迫轉過頭與他對視,“獨立點是好事,但要分什麼事,而你想讓你爸媽合葬又搞不定的這種事情跟依賴無關,而是你覺得我能不能依賴的問題。”
“什麼話都被你說盡了。”女孩皺眉,紅唇不滿的嘟起,“反正不管我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的!你說什麼做什麼都是對的”
“說不過,就開始耍無賴了是吧?”
女孩一雙漆黑的眸子盯著他,男人看著她柔軟香甜的唇,忍不住的湊過去吻了幾下,“到底去不去醫院了?不去就洗澡吃飯了。”
“去,當然去了。”
兩人回房間換了衣服,本來紀雲深想自己開車,客喬漫說他的手不能亂動容易扯動傷口,他只好給小陳打了電話,讓他過來開車。
大概等了二十分鐘,小陳才從家匆匆的趕過來,載著兩人去了醫院。
這個點,醫院的醫生基本都已經下班了,小陳下車剛要跑去掛號,就看到后座的女孩很快的從車前跑遠,匆匆的跑去掛號窗口去掛了急診號。
男人站在車身旁,隔著重重疊疊的昏暗光線,看向那道嬌小美麗的身影,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填滿了一樣,甜到幾乎要爆炸。
“小陳,你在車上等著吧。”
小陳趕緊應了一聲,“好的,紀總。”
喬漫第一時間衝進來掛號,都是無意識的行為,掛完號,她就走向身後的男人,“在那邊,我們過去吧。”
男人點頭,跟在女孩的身後往急診科走去。
今晚坐診的醫生,是一名二十幾歲的年輕女醫生,看到紀雲深和喬漫的那一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的天啊,是我的眼睛出問題了嗎?你們兩人的那場盛世婚禮視頻,我看了不止一遍,真是太羨慕你們了。”
紀雲深神色淡淡,沒說話,喬漫則是尷尬說了句謝謝。
可能是紀雲深的氣場太足,喬漫又一副尷尬的表情,女醫生很快就收斂了自己的激動情緒,開始詢問兩人掛急診的原因。
喬漫將紀雲深受傷的右手伸出去,放在燈光明亮的地方,“他的手掌被利器傷了,看看用不用縫針,我擔心傷了筋骨。”
女醫生拿著專業的照明燈仔細的看了一下,才扶了扶近視鏡說道,“手筋還連著一點,需要縫針,這種痛感你是怎麼忍受的?”
喬漫抿唇,眼眶又不知不覺的紅了起來,“那會不會影響手的靈敏度?”
“現在還不好說,這樣,一會你們去拍個片,我仔細的看一下才能給出答案。”
“好!”
接著,喬漫就拉著紀雲深去拍了片,男人倒是沒有表現出不耐煩或者其他的任何情緒,她讓他拍片他就拍片,她讓他打麻藥,他就打麻藥,從頭到尾都一聲沒吭。
女醫生給他縫針的時候,看著他手掌受傷的情況,都不禁微微蹙眉。
喬漫沒敢看,都是背過身等著,急診室不算熱,她卻覺得渾身都被汗浸透了,甚至比她自己受傷了還要緊張。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他手掌上的傷口才被縫合好,醫生說很順利,應該不會影響到手的靈敏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