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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知道了,我拿過來看。”

    男人這才滿意的嗯了一聲,微蹙的眉頭也跟著漸漸的舒展開。

    喬漫回到書房把矮榻上的小說拿在手裡,關掉角落的燈源,才抬腳走了出去。

    趙嫂因為聽到窗外的車子引擎聲,和落在樓梯上的腳步聲,才穿上衣服,匆匆的從樓下上來查看,正巧碰到從書房走出來的喬漫,她快步走過來,焦急的問,“太太,您沒事吧?我聽到外面的汽車引擎聲和踩在樓梯上的腳步聲,趕緊上來看看,這麼晚了,應該是紀先生來了吧?”

    “嗯,是他來了。”

    趙嫂這才鬆了一口氣,“哦,是紀先生就好,那我就先去睡了,晚安太太。”

    “晚安。”

    趙嫂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至身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她才伸手關閉書房的門,抬腳往斜對面的臥室走去。

    剛剛走進去,門還沒有來得及關,就聽到床上的男人說道,“把主光源關掉,點壁燈,然後去給我拿瓶酒來。”

    她知道傅奕懷從林城趕到這幢建在深山裡的別墅,需要四五個小時的時間,也知道酒精能夠暫時麻醉疼痛,但是他受了傷,喝酒其實應該很影響骨折的地方復原吧。

    但她沒說什麼,還是去書房的酒櫃裡,給他拿了一瓶酒來。

    她沒挑,隨手拿了一瓶出來,沒想到是白蘭地。

    “這酒好像太烈了,我再去給你換一瓶吧。”

    “沒事,死不了。”

    男人撐坐起身,面目疼的幾乎扭曲起來,他利落打開酒瓶的封口,接著就抬起,直接朝嘴裡灌去。

    大概灌了大半瓶,他才停下來。

    周圍的一切已經變得影影綽綽,就連女孩的身影,也變重重疊疊的影子,看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她。

    “過來陪我睡一會吧。”

    “好!”

    女孩拿著書窩在他的懷裡,他因為肋骨斷了,蜷縮的很厲害,卻還是一手放在她的脖頸下,一手搭在她的腰身上,從頭到尾再沒有吭過一聲,而她也沒有再問。

    伴著女孩清淺的呼吸聲,和偶爾翻書的窸窣聲,漸漸進入了熟睡當中。

    ……

    傅奕懷驅車來到這幢山裡的別墅時,已經接近凌晨的五點鐘。

    墨黑墨黑的天際,已經變成了深邃的墨藍色。

    大雪還在下,紛紛揚揚的灑落下來,在地上形成了厚厚的一層積雪。

    兩輛車裡,一共下來五個人,前面是傅奕懷和傅青山,後面是一名助理醫師,一名護士,和一名麻醉師。

    幾個人的皮鞋踩在厚厚的積雪上,發出窸窣清脆的響聲。

    喬漫睡的並不深,幾乎在窗外傳來汽車引擎聲的時候就睜開了眼睛。

    身後的男人顯然也沒有因為那一瓶酒而熟睡到深度睡眠的程度,見懷中的女孩輕微的動了動,他才用著低緩的聲音說道,“我去另一個臥室治療,你繼續睡一會,離天亮還有很長時間。”

    “好!”

    女孩甚至表示要去看看的意思都沒有,冷漠的就仿佛陌生人要去動手術。

    男人將放在她勃頸下的手臂抽出來,聲音像是染上了夜的聲音,“漫漫,我可以等你,等多久都行。”

    如果過去的那些事情讓她無法釋懷,無法原諒,他可以等,毫無條件的等。

    只要她能留下來。她對他就算再冷漠,再不正眼去瞧,他也心甘情願。

    男人忍著痛,窸窸窣窣的下了床,剛走了沒兩步,就聽到女孩淺淡的聲音緩緩的從他的背後傳過來,她說,“紀雲深,我不怪你,只是你也別太為難你自己了。”

    “只要你不覺得為難就好。”

    說完,男人就邁開長腿走了出去。

    樓下紛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好像是傅青山先說了什麼,然後男人又回應了句什麼,她其實都已經聽不清了,只感覺所有的聲音在耳邊呼嘯,眼睛也泛著疼。

    他說只要你不覺得為難就好,可她怎麼可能不覺得為難呢?

    ……

    幾個高大的男人一前一後進了次臥,紀雲深走在前面,對著身後的傅奕懷說道,“你和他們先去書房等著,我和老傅說兩句話。”

    “好!”

    傅奕懷和身後的幾個男人將手中的治療儀器,和一會手術需要用到的藥品放在沙發上,什麼都沒說,就轉身走了出去。

    紀雲深因為站的直,會有更加錐心刺骨的疼痛感,所以在那些人出去後,就靠在了牆壁上,並從褲袋裡摸出煙盒,抽出兩根,一根叼在嘴裡點燃,一根遞給了兩步外的傅青山。

    青白的煙霧繚繞,將他的五官輪廓氤氳的有些模糊,間隔了十幾秒,紀雲深才緩緩的開口,“顧東風在你的手下的這大半個月怎麼樣了?有去跟你喊苦喊累嗎?”

    傅青山接過男人遞過來的香菸和火機,將煙叼在嘴裡後,又利落的按下打火機,下一秒,香菸被點燃,青白的煙霧從他的口鼻溢出,將他的聲音氤氳的格外低沉沙啞,“我以為你會問我架空老爺子的事情乾的怎麼樣了?沒想到一上來先問小舅子的事情,怎麼?怕我虧待他。”

    因為他暫時去不了京都,老傅走的時候,他就讓老傅直接把顧東風帶走了。

    “你在京都這段時間,手機和所有的通訊設備都被組織沒收了,難道你想讓我等你走了以後再問?”

    傅青山冷哼了一聲,眸光帶著星星點點的嘲弄,“老紀,我只是失憶,不是變成了白痴。”

    紀雲深沒再接茬,而是轉移了話題,“老爺子最近安靜的有點過分了,雲家那邊還是什麼動靜都沒有嗎?”

    傅青山搖搖頭,“沒有。”

    “就怕他們像現在這麼蟄伏,敵在暗我們在明,根本就不能做到未雨綢繆。”

    傅青山又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菸,挪動腳步走到床頭櫃旁,拿起上面的透明菸灰缸,將過長的菸灰彈進去,然後遞到他的身前,看著他將手中過長的菸灰彈進去,他才緩緩的開口,“老爺子對雲梳,那真是打心眼裡疼,要不你試著去把他的女人撬過來?他一準著急。”

    “我看你他媽腦袋有坑,怎麼一場車禍還真把你撞成傻逼了!”

    傅青山夾著煙的那隻手微微抬起,做投降的樣子,“好,不開玩笑,我覺得找兩個歐洲價最高的僱傭兵去綁雲梳試試,興許能讓老爺子服個軟。”

    “不行。”

    紀雲深將手中的菸頭捻熄在他捧著的菸灰缸里,然後偏頭看向落地窗外的茂密竹林,“雲梳頂多是他的玩物,算不上真心,他這麼多年站在金字塔的頂端,玩轉陰謀與人心,人情早就淡薄的像紙,你想想,他連自己重孫子都不在乎,又何況是個女人。”

    “還是得從他的政治地位上入手,我取代了他,他就算想插手我的事情,也只能是想一想。”

    傅青山點點頭,“好,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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