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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同將手機拿離耳邊一點,然後又貼近耳邊,“不是我幻聽了吧?你老婆在哪你問我?”
“剛剛漫漫上了這輛車,我不問你,難道要去問你老子?”
霍青同這才算聽明白了一點,唇角勾起一抹笑,慵懶的靠向椅背,“這車子我借給顧西沉了,你也知道,我和他是高中同學,又一起追過喬漫,所以……革命友誼非常的深厚。”
聽到顧西沉這三個字,紀雲深的臉色瞬間變得非常難看,他隔著薄薄的煙霧,眯眸看向車窗外的萬家燈火。
“哦,既然深厚,那一會就來替他收屍。”
說完,他就切斷了通訊,轉而撥通了顧西沉的手機,嘟聲大概響了兩聲,對方就接了起來。
“喂,紀公子,你比我想像中的慢了十五分鐘。”
紀雲深繼續吸著煙,慢悠悠的說道,“顧西沉,那晚要不是晗兒護著你,你以為你還能今天跟我笑著通電話?”
“為什麼不能?”顧西沉走到落地窗邊,拉開窗簾,看著街道上的車水馬龍,“紀雲深,這件事一出,整個林城男人,除了我之外,就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想娶她,敢娶她。”
“相對來說,她可要比你聰明,知道我的重要性。”
紀雲深伸手彈了彈菸灰,降下車窗,透窗而進的風,將他的聲音吹散,卻更加的涼薄。
“顧西沉,你最好別讓我找到你。”
掛斷電話,一條信息就被發送到了他的手機上。
【星河酒店,1102號。】
紀雲深掐滅菸頭,啟動車子,一路朝星河酒店駛去。
……
喬漫坐在外陽台吹著風,如海藻般的長髮被風吹亂,飄舞在空中,像是從天而降的精靈,令人移不開視線。
她轉過頭,看著逐漸走近的男人,“顧西沉,現在,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那些照片了?”
顧西沉撈過一把椅子,坐在她身旁,嗓音在夜色的包圍中,顯得出奇的性感溫柔。
他也沒多說廢話,言簡意賅的說道,“是姜檬乾的。”
“姜檬?”
喬漫知道,姜檬和紀晗都是從孤兒院裡出來的,情同姐妹,也知道,姜檬不一定能請起那些昂貴的僱傭軍,幾乎是本能的就聯想到了紀晗。
喬漫梳理了一下凌亂的黑色長髮,淡淡的陳述道,“是紀晗指使她的嗎?”
“這我並不肯定!”
顧西沉從褲袋裡摸出煙盒,抽出一支點燃,“或許是紀晗的授意,或者是她自己的主意,不過我覺得後者的可能性大一些,畢竟,紀晗沒那麼蠢,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她可不會幹!”
喬漫閉了閉眼睛,似乎在平息內心翻滾的情緒,好一會,她才睜開眼睛,裡面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情緒。
“所以說,我和東風只能認倒霉了?”
“看你怎麼想!”
顧西沉彎腰,雙手搭在歐式雕花欄杆上,“喬漫,顧東風就算不出事,也會有人想法設法的讓他出事,你不覺得戒毒所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嗎?或者說,顧東風吸毒後,直接會被人視為沒有競爭力的廢棋,再也不會有人打他命的主意,這樣想,難道不是件好事?”
就算顧西沉沒明說,喬漫也知道他說的會有其他人來要顧東風的命的人,就是顧峰。
自從三年前,顧老爺子與世長辭後,顧氏就被一分為二,一半握在顧峰的手裡,一半我在顧瑾瑜的手裡。
這幾年,顧氏的內鬥不斷,明里暗裡各種手段層出不窮,堪稱一部商戰大片。
這也是顧瑾瑜為什麼幾年前就把還沒有成年的顧東風送去英國讀書的最大原因。
遠離是非,遠離傷害。
“顧西沉,大道理誰都懂,不過這世上要是光聽道理就可以活的好好的話,就沒有那麼多的悲傷不如意了!”
顧西沉沒搭話,只是默默的抽著煙,幾秒後,視線里多出兩束光線,雖然離得遠,但還是能夠清晰的分辨出,是一輛菸灰色的賓利車子。
他回身,將手中的菸頭捻熄在白色小几上的菸灰缸里,然後拽過坐在那的女孩,下一秒,就將她抵在了歐式的欄杆上。
他說,“喬漫,這些年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喬漫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愣了幾秒,正掙扎著,就聽得他繼續說道,“為什麼會選擇蔣英東?他明明那麼普通,告訴我,好讓我徹底死心。”
這些年來,這個問題一直在折磨著他,他為什麼會出國,又為什麼出國後就沒再回來,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為她當年這個傷人的選擇。
因為想不明白,更想不通。
“感覺吧,畢竟十七八歲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感覺。”
感覺他是對的那個人,感覺他能給她別人都給不了的東西。
可沒想到的是,後來的那些大風大浪,卻都是他給的。
總統套房的門沒鎖,當紀雲深踹開的時候,喬漫嚇得縮了下肩膀,偏過頭,幾乎是本能的朝門口看過去。
顧西沉笑著低頭,薄唇正要朝女孩壓下去,卻被側面掃過來的拳風打到了一邊,他整個人被摜到椅子上,衝擊力將椅子撞碎,電光火時間,他連著碎片一起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顧西沉抹淨唇角的血,眸光淡然的看著紀雲深,“紀大公子,聽說你前兩天剛受了家法,剛剛那一拳,算是我讓你的!”
話落,就一拳揮了過來,將紀雲深打的連連退後了幾步。
唇角有絲絲縷縷的血溢出來。
喬漫腦袋一片空白,在顧西沉的拳頭再次揮落時,不管不顧的跑過去,擋在了紀雲深的身前。
“顧西沉,你什麼意思,你明知道他受了傷還揮拳?”
顧西沉挑眉一笑,聲音像是從天邊傳來,遙遠又縹緲,他說,“好吧,如果你覺得這個理由不夠,那我現在就說說我必須揍他的理由。”
他從褲袋裡摸出煙盒,點了一根,低笑著說,“紀太太,那晚在酒店,我雖然被下了藥,但我還不至於不清醒到分辨不清紀晗是不是第一次,那晚,她不是第一次,而讓她能交出第一次的人,除了他,我想不到第二個人。”
“所以,紀太太,你能讓開了嗎?”
喬漫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而上,衝刺著頭部,有一陣的眩暈。
耳朵里也已經是轟鳴一片,什麼都聽不見。
有一股冰冷剌骨的寒氣迅速的在空氣中蔓延,她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萬年不化的冰山裡,冷得她渾身發抖。
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身後的男人已經將她拉到一邊,拳風掃過她的頭髮,徑直落在了顧西沉的臉上。
顧西沉被打的退後了幾步,狼狽的靠在落地窗玻璃上,看著幾步外男人那張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的精緻面容。
“紀雲深,你要是男人的話,就敢作敢當,別讓我瞧不起你!”
紀雲深脫掉西服外套,白色的襯衫上已經染滿了血,他說,“顧西沉,看來你真的是活膩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