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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口氣,紀公子是不打算讓我帶她離開了?”
紀雲深低笑,鐫刻般的五官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那麼的英俊迷人,很容易讓人晃了心神。
他說,“準確的來說,是沒打算讓你輕易的離開。”
話落,他一揮手,黑壓壓的保鏢迅速從門外湧進來,紛紛掏出別在腰間的槍,對準孟東行的頭,並圍成一個圈,將他團團包圍住。
“怎麼?怕她跟我有什麼深接觸後,轉而移情別戀……愛上我啊?”
孟東行深刻的五官上掛著淺淺淡淡的笑,一頭板寸在客廳重重疊疊的燈光下,顯得氣質更加硬朗,加上挺拔的身軀,整個人看起來完美的無可挑剔。
他掃了周圍一眼,語調愈發的漫不經心,“不過就這點陣仗?紀公子,你當我是被嚇大的?”
孟東行從十幾歲開始,就過著刀尖上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每天面對最多的就是威脅和死亡,他早就已經麻木了。
或者說,區區幾十名保鏢,還不夠讓他放在眼裡。
“嗯,沒關係,硬碰硬的話,我不介意調個軍隊陪你玩玩。”
在林城,他紀雲深這個名字,基本就等於王法。
調出幾萬軍隊,不過一句話的事。
硬碰硬的話,他孟東行必輸無疑。
孟東行涼涼的笑,爾後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精緻錶盤,正要說話,站在她身後的女人便拽了拽他的衣擺,隨後從他身形覆蓋的陰影中走出來,柔軟的手臂輕輕一擋,形成了保護的姿態。
“紀雲深,我可以不跟他走,但我有個條件……”
她理了理肩頭上猶如黑色絲綢般的長髮,歪頭,笑的明媚,“去把那幾個人的手腳筋挑了,順便把他們的眼睛都挖出來。”
“我不高興的時候呢,喜歡看你為難,也喜歡看別人痛苦的表情。”
話落,客廳里是幾秒鐘的靜默,因為女人的聲音太溫柔,太乾淨,又太輕,卻又足夠讓別墅里的每個人都聽見。
那語氣淡的,像是討論今天的天氣,但又冷漠的讓人如墜冰窟,徹骨的冷。
紀晗站在一邊,柔皙的雙手死死的攥緊身上的裙子,她怎麼會不明白喬漫突然這麼鬧的原因。
這幾個人是因為她才會免過挑手腳筋,並且看到了她和紀雲深擁抱在一起,她要他挑了這幾個人的手腳筋,並挖下眼睛,一是讓阿深左右為難,二是她用挖眼球這麼殘忍的事情提醒她,她非常不喜歡她碰她的男人。
李生一家聽後,頓時哭喊出聲,尤其張麗,一雙眼睛泛著恐怖的猩紅色,“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蛇蠍心腸?怪不得沒人疼沒人愛,就你這種靠身體上位的賤女人,會有人愛你那才是老天瞎了眼,我祝你早日失寵,離婚,流產,過得比誰都悲慘……”
張麗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突然覆過來的陰影踹翻在地,甚至沒有人看清他是怎麼過去的。
“要咒咒我,少咒她。”
紀雲深的臉色陰沉的像是要滴出水來,那雙湛黑的眸子裡覆滿冰霜,暗流翻湧,好像下一秒就可以將人吞噬。
“還有,她根本不需要靠身體上位。”
話外音就是,他選的太太,一定是他想要的女人。
張麗捂著胸口,突然大聲的笑了出來,“紀少,這個女人有什麼好?你是眼瞎了嗎?”
“她好不好,我需要向你解釋?”
這個樣子的紀雲深,讓喬漫想起最初接近他時的樣子,高不可攀,遙不可及。
好像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
看不清,摸不透。
喬漫雙手環胸,看戲一般欣賞完,神態更加的慵懶無比,對著身側的孟東行淡淡說道,“我們走吧。”
“等等……”紀雲深輕輕回頭,語氣寒涼,“我讓你走了嗎?”
“你剛剛的那一腳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喬漫無辜的眨了眨眼睛,笑得更加漫不經心,“難不成你真的會為了我去挑他們的手腳筋,挖了他們的雙眼嗎?”
“為什麼不會?只要你說,我就會做。”
紀雲深抬腳走過來,將她拉過來,從背後輕輕的環住女孩,並緊緊的擁在懷裡,“想先挑誰的手腳筋,挖誰的眼睛?嗯?”
男人語氣更加的輕描淡寫,好像那幾個人對他來說,不再是人,而是取悅女人的物品。
李生,張麗,他們的女兒和四位老人都被嚇得瑟瑟發抖,大氣不敢喘,那是恐懼,無邊的恐懼,沒有盡頭的恐懼。
他們知道,這個男人弄死他們就像弄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他們也知道,這個男人什麼都做的出來。
“隨便。”
喬漫偏頭,躲著他炙熱的呼吸,“反正一個都不能放過。”
“好!”
紀雲深輕哂,然後朝站在李生一家人身後的那名保鏢輕輕的揮了揮手,“動手。”
保鏢點頭,利落的從腰間拿出一把刀,彎腰拽過李生,紀晗還沒來得阻止,那名保鏢就已經將刀深深的刺進了李生的手腕,下一秒,伴著李生的嘶吼,鮮血噴出,濺灑了一地。
懷中的女孩嚇得臉色一白,趕緊轉身窩進男人的懷裡,動也不敢動。
保鏢挑完一個手腕,抬眸看了一眼紀雲深的方向,男人輕輕的拍著懷中的女孩,語氣涼薄,“繼續,不要停。”
紀晗站的近一些,白裙子上濺上了幾滴鮮血,她從來都知道這個男人有暴力冷血的一面,可卻從來沒像今天這麼瘋狂過。
他瘋了麼?
她衝過去,擋在李生面前,抬眸看向站在層層疊疊的燈光下的男人,“紀雲深,你是沒有理智了?還是瘋了?”
她除了偶爾生氣時,很少這麼連名帶姓的叫他,可以想見她現在是多麼的憤怒。
“晗兒,你讓開些。”
他的大手把玩著懷中女孩如綢緞般的黑髮,語調溫溫涼涼,沒有一絲起伏,“愣著幹什麼,把她拽走,繼續。”
執行的保鏢趕緊點頭,伸手去拽紀晗,卻被她靈活躲過,並劈手奪過了握在保鏢手裡的那把刀,隨即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阿深,說到底,這件事情怪我,怪我多管閒事的阻止了你,怪我情不自禁的抱了你,如果非要用血才能讓你太太消氣的話,那就用我的好了。”
男人淡漠的臉上浮現一絲輕微的,難以言辨的情緒,聲音卻還是剛剛那般雲淡風輕,“晗兒,聽話,你放下刀。”
“你太太氣都沒消,我好像沒什麼理由放下刀!”
紀晗很聰明,至少是喬漫見過的女人中,最聰明,也是最理智的一個。
她自詡深愛紀雲深,又仗著紀雲深的深愛,在他對兩人那段感情心灰意冷的轉身後,依然肆無忌憚的出現在他的世界裡,游離在愛情與親情之間,不做的太過分,也不會降低存在感。
可喬漫卻覺得,她每次都在利用他的愧疚,然後踩在他的自尊上,來找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