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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嫣一夜好眠,睜開眼睛的時候,是滿屋子的明亮光線。
已經連續陰沉了一個星期左右的天空,終於放晴了。
林嫣慢慢的撐坐起身,旁邊和周圍都沒有男人留下的任何痕跡,大概昨夜就離開了。
或是早起就離開了。
她沒有過多的糾結,當然也習慣了他最近的早出晚歸。
赤著腳下了床,看著蔚藍如水洗過後的乾淨天空,又看了一眼別墅前面的園林景觀,好一會兒,才走出房間,準備去呼吸一下雨後的新鮮空氣。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應該是她在這個別墅,以及這個城市呆的最後一天了。
只要DNA結果顯示,溫西就是傅青山的孩子的話……
但他們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做DNA只不過是用更科學的方式來堵住傅青山,以及傅家人的嘴。
那麼像的兩個人,怎麼可能不是父子?
糾纏了這麼多年,一切終於都要結束了。
真好,真的……挺好。
……
早上六點,青龍湖公寓。
喬漫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窗外映射進來的明亮光線,她適應了一會兒房間的光亮,才撐坐起身,看向旁邊的位置,似乎在回憶昨晚睡前的記憶。
她記得紀雲深進了浴室前威脅她早睡,她用了各種辦法入睡,但還是輾轉反側的睡不著,最後乾脆就去樓下看電視培養睡意,但把電視頻道翻了一遍,也沒有找到她喜歡看的節目,只能關掉電視,聽著雨聲培養困意。
後來她好像真的在沙發上睡著了,至於他是怎麼抱她上樓的,她完全沒有任何的印象。
身旁位置的床單上泛著絲絲褶皺,一看就是有人在上面休息過。
這麼早,他大概去處理紀晗事情的後續,以及瓦解溫家明在國內外的生意去了。
她掀開被子下了床,套上擺放在床邊的棉質拖鞋,就跑到兒童房裡,去看還在熟睡的甜甜的和心喬。
站在床邊看了十幾秒鐘,她就放輕腳步走了出去。
然後下樓跟伊蓮娜一起,給孩子們準備早餐,以及均衡營養的午餐。
甜甜和心喬所在的幼兒園,中午是供應午餐的,但是甜甜比較挑食,所以一直以來都是由伊蓮娜給甜甜準備午餐,這回多了心喬,她就要早起準備兩份,也確實很辛苦,畢竟年紀大了,有些事情做起來力不從心。
她如果早起的話,通常都會下樓幫忙。
雖然也幫不上什麼忙,但她睡醒了就不太能在房間裡憋住,必須出去。
廚房裡開著吸油煙機,伊蓮娜在流理台前左右移動,正忙碌的準備著甜甜和心喬的早餐。
喬漫走過去的腳步聲很輕,伊蓮娜並沒有聽到,等她站定,剛要開口和伊蓮娜說話,伊蓮娜就轉過身來,被眼前突然走過的身影給嚇了一跳。
她拍了拍胸口,一副驚魂甫定的樣子,“喬喬……喬小姐,早上好。”
伊蓮娜要拿流理台旁邊的花生油,她趕緊給她遞了過去,“早上好,我能幫你什麼嗎?”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你快出去吧,這裡油煙大。”
伊蓮娜做什麼事情都很乾脆利落,也很有效率,她說不需要她幫忙,大概是真的怕她越幫越忙,畢竟她是個對廚藝一竅不通的人。
很多的時候,想打個下手,其實都是在幫倒忙。
喬漫也沒有再繼續說什麼,而是從廚房走了出去,去門外感受一下久違的陽光,和雨後的空氣。
青龍湖公寓和藍山別墅,一個在南一個在北,從她所站的位置,往半山腰的城市下面看,能夠清晰的看見藍山別墅的主建築別墅,以及那座為了她才會修建的玻璃幕頂的星星別墅。
她站在那裡看了很久,久到一雙腿都開始麻木了,她才轉身進了公寓裡面,伊蓮娜還在流理台前面忙著,她沒有過去打擾。
看了兩眼,她就走向沙發的位置,準備打開電視看一會兒。
電視鎖定的是林城新聞頻道,此刻正播放著早間新聞,她傾身過去,剛剛拿起沙發茶几上面的遙控器,還沒有來得及轉台,就聽到了一條爆炸性的新聞。
今天凌晨,京城雲家,所有從政人的電腦都被黑客入侵,並把裡面見不得光的東西都曝光在了媒體上。
上至雲家的掌舵人,下至雲家的遠方表親,都紛紛被雙開落馬。
曾經創造了一個時代輝煌的雲家,也終究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的一個談資。
這條新聞播送完畢,緊接著又播送了一條爆炸性的新聞,是關於林城陸家的。
眾所周知,林城的陸家,和京城的雲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不僅政治派系相同,還有著聯姻關係,屬於盟友,又屬於親家。
雲家失勢落馬以後,也牽連到了陸家,現在林城各大新聞媒體,都涌聚在陸家大宅的門口,等著有人出來就這件事情給個說法,或者回應。
但陸家五六米高的黑色雕花大門緊緊關閉,不時的有保鏢過來清人,根本就了解不到任何關於這家事情的最新進展。
喬漫以為最近紀雲深和傅青山只是在籌劃著名溫家明和紀晗的事情,沒想到還籌劃著名很多她並不知道的事情,當然,她也並不感興趣,只要結果是她的想要的,過程什麼樣都無所謂。
她沒再繼續看下去,而是轉了台,把相對嚴肅的新聞頻道,換成了幽默搞笑的娛樂頻道。
上面正在重播著昨晚更新的綜藝脫口秀,她把音量調大了一點,隨著脫口秀演員說出的話語,而產生喜怒哀樂的情緒,像是完全沒有受剛剛那兩條爆炸新聞的影響。
但實際上,她的內心還是有一定的觸動。
畢竟那個男人現在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她。
這種感覺,就像是心跳突然加速,她根本無法控制,等控制下來的時候,那種突然加速的感覺也就不復存在了。
……
早上六點半,軍區大院。
紀雲深和傅青山幾乎同時驅車來到軍區大院的辦公大樓前,又幾乎同時下車,然後並肩朝著傅青山的軍事辦公室走了過去。
傅青山的部下已經等候兩人多時,看見兩人走進來的身影,趕緊站起身迎接,“紀長官好,傅長官好……”
紀雲深走在前面,聽到幾個人喊他紀長官,他伸手擺了擺,示意他已經不在位了,可以不用在乎那麼多的規矩了,當然也可以不用稱呼他為紀長官,只稱呼他為紀總就可以了。
但幾個人面面相覷了一眼,誰都沒敢主動接話。
紀雲深也沒有過多的勉強,走到會客的沙發上就坐了下去,傅青山緊隨其後,坐在了他的身邊。
傅青山的幾個部下,看兩人落座了,才跟著重新坐了下去。
紀雲深沒說話,傅青山也沒說話,整個辦公室一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這種突如其來的沉默,大概持續了幾十秒鐘的時間,直到紀雲深從褲袋裡拿出煙盒,每人遞了一根以後,才算打破了這種沉默。
傅青山接過他手裡遞過來的香菸,叼在嘴裡,又按下打火機,低頭湊近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