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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雲深在聽到後面的話時,整個人從旋轉椅上站起來,並幾個闊步走到落地窗邊,單手撐在玻璃上,“結果準確嗎?”
“紀先生,我們研究所是林城親子鑑定方面最權威的機構,從沒有出過差錯……”
紀雲深靜默了幾秒鐘,才艱澀的開口,“好,我知道了。”
“好的,那……紀先生,還需要我為您做什麼其他方面的服務嗎?”
“暫時沒有了,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再聯繫你。”
“好的,紀先生再見。”
切斷通訊後,他微微抬眸,看向透明玻璃上反射的身影,明明前幾分鐘還深黑的眼睛,變成了猩紅的一片。
這個結果雖然在意料之外,卻是情理之中。
難怪那天在機場,孟東行會用那麼篤定的聲音說心喬是他和喬漫的孩子。
嫉妒,還是難受,亦或是單方面的犯賤,他都已經分辨不清楚,只知道他的心被硬生生的剜掉了一塊。
……
喬漫陪著甜甜在兒童房睡著後,才起身關燈離開。
因為今天在片場待到很晚,之後又和謝之謙出去吃晚飯,回來後甜甜又纏了她好一會,她現在只覺得精疲力竭。
走出兒童房後,她又轉過身,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兒童床上的甜甜,才將房門徹底關合。
回過身後,一抹高大的身影闖入她的眼帘,雖然不至於嚇一跳,但是突然看見,還是覺得有那麼一兩分的不舒服,大概可能跟他看過來的眼神有關係。
她沒有繼續跟他對視,而是朝著主臥的方向走了去,剛剛要路過他的身邊時,她垂在身側的手腕,便被男人的大手扣住,“漫漫……”
“有事嗎?”
喬漫停下腳步,仰臉看著足足比她高出一個頭多的紀雲深,“如果沒有什麼特別要緊的事情,我現在很累想去休息……”
“你愛孟東行嗎?”
他沒有聽她把話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你老實跟我說,你到底愛不愛孟東行?”
“怎麼?如果我回答我愛孟東行,你就會放了我嗎?”
“可能。”
喬漫挑了挑精緻好看的眉,轉過身,毫不閃躲的看著他的眉眼,“我很愛他,大概這輩子再也不會有比他更讓我心動的男人。”
“你愛他什麼?”
“很多。”喬漫的眉眼上依舊是淺淡的笑意,卻完全不能讓人忽視,“他很風趣幽默,他可以很輕鬆的兼顧家庭妻子和孩子,不會冷落任何一方,過節過生日該有的慶祝方式從來不會少,也不會用到秘書,是真的用心想過送什麼禮物,怎麼過節才開心。“
“可他……也很輕易的就放棄了你。”
紀雲深偉岸的身姿漫過許多陰影,幾乎遮住了她眼前的所有光亮,“他放棄我,跟我愛他是兩回事。”
“就像你非要糾纏我,我怎麼都甩不掉,這也是兩回事。”
那麼,她的言外之意就是,她很愛孟東行,而孟東行沒有像她愛他那樣愛得那麼深?
“為什麼突然問起這些,我以為這已經是翻篇的事情,畢竟我的人已經被你強行留下了。”
紀雲深淡淡的輕笑,“沒有,深夜需要找點東西自虐一下,這樣的清醒方式,方便熬夜。”
他說完,就朝著樓下走去,“早點睡吧,很晚了。”
喬漫只是瞥了一眼他的背影,就轉身回了主臥,完全沒有深入的探究他剛剛那番話的意思和意圖,只當他是心血來潮找自虐。
……
紀雲深很快就到了地下恆溫酒窖,隨便挑了兩瓶紅酒啟開,沒有拿杯子,就那麼舉起紅酒瓶往嘴裡灌去。
辛辣的酒液經過喉嚨,一路滑到胃裡,迅速將他隱隱作痛的胃部,灼燒成更痛的狀態。
可能是自己喝酒沒有那種失意落寞的感覺,他便從褲袋裡拿出手機,撥通了傅青山的號碼。
傅青山剛回到病房,正準備休息,就聽見了放在白色枕頭邊的手機震動聲,他拿過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然後快速的滑下了接聽鍵,“這麼晚打電話有事?”
“出來喝酒。”
“我的鞭傷剛好點,喝什麼酒,睡覺。”
傅青山根本不用想,就知道他又在喬漫那裡碰了一鼻子灰,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只能自己找虐了。
“喬漫和心喬的DNA檢測結果出來了。”
就在傅青山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紀雲深輕飄飄的一句話便傳到了他的耳朵里,讓他已經要抬起掛斷的手,迅速的收了回來,“出來了?我以為要明天早上才告訴,什麼結果?”
“心喬是喬漫的女兒,哦不對,這樣說也不太準確,應該說,心喬是喬漫和孟東行的女兒。”
所以,喬漫選擇和孟東行結婚,還真他媽是因為真愛?
“就因為這個喝酒?”
“這個理由還不夠?”
傅青山摸了摸鼻子,然後下床,艱難的走到衣櫃前,“那就在紫夜吧,你先去找個包房等我。”
“嗯!”
切斷手機通訊後,紀雲深又灌了幾口手中的紅酒瓶,才起身離開藍山別墅。
喬漫簡單的沖了一個熱水澡,剛剛吹完頭髮走回臥室的床邊,就聽到落地窗外有汽車的引擎聲傳來。
她走到落地窗邊,看著那輛菸灰色賓利車子逐漸的駛向視線的盡頭,心裡是五味雜陳。
……
深夜十一點二十分,紫夜。
紀雲深將菸灰色賓利車子穩穩的停在紫夜的停車坪前,剛剛邁開長腿下車,就被隔壁車位停放的熟悉車輛以及車牌號,吸引住了視線。
他看了大概有兩秒鐘,才朝著紫夜裡面走去。
二三樓的包房都已經滿了,他就逕自來到了頂樓,隨便開了一間包房,等著傅青山來。
期間他點了兩瓶酒,等著等著,就不自覺的喝完了。
等到傅青山姍姍來遲的時候,他已經有些微醺了。
大概是不忍看到他這麼窩囊的樣子,他伸出腳,狠狠的踹了紀雲深一腳,“不是,老紀,你找我來喝酒,我人還沒到,你就先把自己喝成了傻逼,怎麼,是打算讓我趕到這來,再送你回家,給喬大美人來一場苦肉計?”
“從青山別墅到這裡,開車最慢半個小時就到了,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傅青山抬起左手手腕上的腕錶看了一眼,上面顯示的時間已經接近零點一刻了,他遲到了將近半個小時。
“主要是環架上出了車禍,我堵車堵了將近二十分鐘,不然我還能故意遲到?”
傅青山坐在他的身邊,將他手中的酒瓶奪過來,“怎麼?想放手放不了,不想放手,還覺得難受是嗎?”
“沒有,從來沒有想過放手,五年前沒有,五年後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