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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林城高高在上的名媛喬漫,任性、傲慢、清高,甚至從來都沒有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可如今,卻跌落雲端,成為了眾矢之的,她很想問她怕過嗎?
就像當年的那場事故一樣,她從來都沒有問過她,怕不怕。
林南城拿起紀雲深旁邊座位上的煙盒,抽出一根點燃,“紀家有紅色背景,如果在媒體這一塊用力過猛,只會讓人覺得紀家專斷獨橫,是意難平……”
他墨黑色的眸子裡凝結住了深深的冷漠,對喬漫一如既往的不待見,“老紀,喬漫這姑娘不簡單,心眼太多,你千萬別被假象迷惑了雙眼,她即便不要命撲過去,也不是因為想救你,而是想達到她那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話還未落,醫生便推開急診室的門走了出來,在病歷上行雲流水的寫了幾行字,聲音很冷,頭都沒抬,“誰是患者家屬?”
紀雲深手指一松,帶著火星的菸頭滾落腳邊,鋥亮的皮鞋搌了搌,起身走了過去。
“我是。”
上了年紀的女教授扶了扶眼鏡框,微微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對面的男人,用教訓的口吻說道,“她昏倒並不是因為流血,而是低血糖,她多久沒吃飯了?”
紀雲深握拳,掌心傳來溫熱的粘稠感覺加重。
“你這男朋友當得也夠粗心的了,不僅不懂得如何保護女朋友,還讓她受了傷,身上很有可能會留下許多疤痕。”她撕了一頁紙遞過來,搖了搖頭,“前面右拐,去交款吧!”
直到女教授走遠,傅青山才走過來,抽掉紀雲深手裡的單子,“我去交,如果實在覺得愧疚,就用錢吧,她現在那麼缺錢,撲過來,也不過是博你的心甘情願。”
正文 30,瓜甜不甜,喬小姐已經扭下來了,自己嘗一嘗不就知道了
急診室的門角露出了一小截水粉色的裙擺,在眼前一閃而過,腳步帶著逃命似的慌張。
緊接著的下一秒,便傳來女人帶著吸氣的悶哼聲,同時還有雜物被打翻碎落了一地的聲音。
傅青山轉身的動作微微一頓,不由的冷哼了聲,然後邁開長腿,頭也不回的走了。
林南城安靜的吸著煙,層層散開的煙霧後,一抹戲謔躍然於眼底,坐在原地動也未動。
林嫣低頭,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拽著林南城離開了。
在這個時候,離開或許才是對喬漫來說,最好的安慰。
無論曾經怎麼樣,她一定是最不願圍觀她窘迫狼狽的那個人。
急診室的護士聞聲匆匆的跑了過來,語氣難免責怪,嘟囔道,“這位小姐,你都傷成這樣了,還逞什麼強呢?”
此時已經是深夜一點,也是人困意最濃烈的時候,因為她,整個急診室的人都被吵醒,也因為她,已經疲憊不堪的年輕護士還要收拾狼藉的地面。
從十五歲開始,她就覺得自己是個多餘的人,基本上就是那種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
直到現在,遇事時,這種感覺依然還在,並且還很強烈。
可能人在情緒低落的時候,總會想到不好的事情,是她太敏感,還是她真的太招人討厭?
突然的自我懷疑,讓她的神情有些恍惚,直到一個黑影罩下來,她才停住腳步,視線順著那雙鋥亮精緻的黑色皮鞋漸漸地往上移。
男人站在燈影里,正用一種深不可測的表情望著她,走廊昏暗的燈光之下,他俊逸的五官恍若神邸一般,那麼的高不可攀。
喬漫墨玉般的雙瞳凝定地看著近在咫尺男人,所有的感覺,突然只剩下無法理喻的心慌,但她掩飾的很好,把姿態擺的很低,“紀先生怎麼還沒走?”
“你很希望我走?”男人看了眼將傷口裹得嚴實的喬漫,舉止間,有著他一貫的散漫姿態,“不是想讓人知道我非你不可嗎?現在如願以償,穩操勝券,怎麼反而慫了?這似乎不是喬小姐的風格啊!”
“面對紀先生這樣的男人,誰都會望而卻步,害怕也實屬正常。”喬漫抬起水盈盈的眸子,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尤其是她所說的害怕,“強扭的瓜不甜,我懂這個道理。”
“喬小姐,遊戲已經開始了。”男人淡笑提醒,一雙幽深的眸子仿若不見底的深淵,他低頭,輕輕的在喬漫的耳邊呵氣,“還有,瓜甜不甜,喬小姐已經扭下來了,自己嘗一嘗不就知道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字字句句撞擊著喬漫的胸口,一陣又一陣的寒意慢慢的爬上她的脊背,又一路爬進了她的心裡。
“外面都是記者,還在等著我們,走吧。”
他高大偉岸的背影里,透著冰冷無情,仿佛與她隔著千里萬里,那麼遙遠。
外頭依然灑著零星細碎的雨點,呼吸間有冰冷的濕氣鑽入肺腑,涼浸浸的。
醫院的門口已經被各類媒體記者圍堵的水泄不通,粗略估計,不下上百家。
紀雲深摟著喬漫剛一出現,所有的閃光燈就一齊涌了過來,晃的人根本睜不開眼睛。
正文 31,紀先生,請問您和喬漫小姐是什麼關係
“紀先生,請問您和喬漫小姐是什麼關係?您從沒在大眾面前公開過戀情,這次高調認愛,是否表示您和喬漫小姐的好事將近?”
“紀先生,林城盛傳喬漫小姐抽菸喝酒整容私生活混亂,請問您對這些傳言有什麼看法,會因此而介意她的過去嗎?”
“紀先生,紀家的家風格外森嚴,如果您和喬漫小姐的戀情得不到家人的認可,會就此放棄嗎?”
記者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的拋出,尖銳又犀利。
紀雲深從褲袋裡摸出煙盒,抽出一根,動作熟稔的點燃,一言不發的沉默樣子令人發慌,記者們只好轉換目標,無數隻話筒爭先恐後的遞到了喬漫的嘴邊。
“喬小姐,紀少一直被無數女人奉為最佳的夢中情人,溫暖男神,您覺得您什麼地方最吸引紀少,或者說,您覺得您有什麼地方值得紀少的青睞?”
“喬小姐,眾人皆知您有一段長達六年的戀情,突然結束的原因是什麼?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和紀少走到一起,是否代表您在上一段戀情中,早就心猿意馬了?”
“喬小姐,近來喬氏高層頻繁調動,危機不斷,肖敏似乎已經有所行動,您對此有何看法?又會做出什麼樣的回應和反擊?”
“喬小姐,今晚您主動擁吻紀少,又在香檳塔倒塌的那一刻,奮不顧身的撲向紀少,請問當時您是怎樣想的?”
“喬小姐,請您說兩句好嗎?”
喬漫下意識的收攏五指,包紮細緻的傷口,隱隱崩裂開,殷紅的血慢慢染紅紗布,疼痛跟著一點點的瀰漫過四肢。
“你們問了這麼多問題,我很想知道,是不是我的臉上寫了居心不良,心懷叵測這八個大字?”
喬漫說話時,閃光燈瘋狂的亮起,數不清的攝像機和手機同時在拍攝,目標一直對準她,似乎不想放過任何可以帶來話題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