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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漫承認,紀家的家教很好。
要是她,估計早就暴跳如雷了,絕對做不到他這樣。
當然,要分人。
喬漫剛剛離開,就餐位的燈光就全部滅了下來,唯有餐廳中間空位上頭的那盞燈依然明亮耀眼。
過了大概兩秒鐘,一個男人從黑暗裡走出來,單膝跪在燈光下的女人身前,“肖夢,嫁給我,好嗎?”
他下意識的看向洗手間的方向,一抹身影匆匆而過。
十幾分鐘後……
喬漫還沒回來,他本想起身去找,卻聽得手機叮的一聲,有簡訊進來。
“我在外面。”
他去結了帳,匆匆的走出去。
喬漫正坐在煙雨樓台前面的草地上,旁邊有個塑膠袋,裡面躺著十幾瓶易拉罐啤酒,而她的手指正夾著一支煙,只不過沒送到嘴裡,只是燃著。
“喬小姐在現男友面前,為前男友這麼頹廢傷感,就不怕傷了我的自尊?”
喬漫從地面的煙盒裡抽出一根煙,遞給他,“要不要來一根?我戒菸之前,最喜歡這個牌子的煙,味道很好。”
他抽過她手裡的煙盒,又奪過另一隻手上燃著的煙,“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不回去,那裡不就是酒店嗎?”喬漫一天都沒正經吃飯,剛喝了兩罐啤酒,有些暈,又有些胃疼,“還是,你喜歡在家裡?”
“既然舊情那麼難忘,喬小姐就不該再來招惹我!”
紀雲深轉身欲離開,卻被她從後面緊緊抱住了,“紀雲深,我在乎的東西都會離我遠去,愛過的人,愛我的人……我什麼都沒有了,你能不能把東風還給我。”
正文 63,聰明的女人,從來都不會借酒裝瘋
“怎麼沒醉,就開始說胡話了?”紀雲深如海般的眸子終於有了波動,卻如風過漣漪,瞬間歸於平靜,“我還以為你今晚約我出來,就表示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不會再被提起。”
言語之中,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得有多愛,才能為了醫生的一句“可能留下疤痕”,就去斷送一個十八歲孩子的一生?
十年,人生能有幾個十年?
也或許,根本就沒有十年之說。
以他的權勢,想要一個人在這個世界無聲無息的消失,簡直輕而易舉。
是不是,動了他的心上人,就必須得拿命賠!
男人似乎感覺到了她的顫抖,大手撫著她腦後的長髮,一下一下,曖昧叢生,“晗兒還小,不懂你的那些陰謀算計,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來找我,一切齷蹉骯髒見不得光的東西,都不該出現在她面前。”
“誰都行,就她不行。”
“我就那麼讓你感到無趣嗎?你以為我會真的為了你,去和她爭風吃醋一較高下嗎?”
環在他腰上的那雙溫潤玉臂緩緩撤離,她繞到他的身前,乾淨的眸子裡,像是閃進了星光,“紀雲深,那種小孩子的玩意兒,我早就不稀罕玩兒了。”
她很少叫他的名字,卻讓他在乍聽的那一秒,感覺身子竄過一道細微的電流,是撩人心弦的癢。
“玩遊戲,輸了就要敢認,做人要連這點基本操守都沒有,這遊戲玩下去也就沒什麼意思,還不如趁早結束,彼此樂得清靜,也不至於撕破臉皮。”
“聰明的女人,從來都不會借酒裝瘋,只會見好就收。”
他的嗓音有多好聽,他的警告意味就有多濃烈。
一邊倒的態勢,讓喬漫沉默了下來。
當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在救了紀晗的那晚,意外的得知他們私下相愛的秘密時,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說了謊。
有時候說謊說得太多,就會變成一種心理暗示,久而久之,就好像那件事真的發生過一樣。
慢慢就變得心安理得,坦然從容,連一絲愧疚感都不曾有。
強行介入,是形勢所逼,也是情迷心竅。
非常客觀的說,如果不是各取所需,她真的有可能會選擇和紀晗一決高下。
可當感情摻雜了利益,就變得不再純粹。
而這種不再純粹的感情,不是她想要的,因此,她命令自己要站在這場感情漩渦的外圍,儘可能的冷眼旁觀,避免受到二次傷害。
可浪大的時候,還是打濕了她的褲腳,那種帶著疼痛的針刺感,就不可避免的將她傷的體無完膚。
男人抬起左手,看了一眼腕錶上的時間,“除了犧牲一個仇人的兒子,你喬小姐也算功成身退,用得著考慮五分鐘這麼長的時間嗎?”
“可怎麼辦?我不想認輸,還想賭一把!”喬漫踮起腳尖,呼吸時細小的氣流吹到他垂下的眼睫,帶起一片溫熱,“明晚我們就在煙雨樓台旁邊的這家酒店見,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來……那麼紀先生,我們不見不散。”
在他的下頜處輕輕的落下一吻,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月亮掛在空中,月光柔和地灑落一地清輝,她頂著微濃的夜色,漸漸走遠,直至消失不見。、
男人站在原地吸菸,吸了很久,直到腳邊落滿了菸頭,才驅車離開。
正文 64,我今晚找你,主要是想讓你賣給我一個順水人情
隔天晚上十點,煙雨樓台旁邊的星河酒店。
二十樓的高級包房裡,對面的女人遞過來一根細長的女士香菸,喬漫搖頭沒接,“戒了!”
包房裡沒開燈,巨型的落地窗外車水馬龍,絢麗的霓虹燈影就像綻放的煙火,星星點點的映在窗戶上,驅趕了夜晚一望無際的黑。
女人也沒介意,將半空中遞煙的手縮回來湊到嘴邊,拿出打火機,啪的一聲點燃,兀自吸了起來。
“什麼時候戒的?”
喬漫抬手拿過桌面上的水杯,抿了一口,“有一段時間了!”
女人雙腿交疊,夾煙的那隻手放在腿上,煙火明滅中,精緻的五官在窗側投下一片陰影,半斂的眼瞼,模糊了眼底的情緒。
“回國這麼久,怎麼今晚有空來找我敘舊了?”
喬漫淡淡一笑,說不出有何意味,“不想我來找你?”
“沒有,肖夢和蔣英東的事情後,我以為你會把我也列入黑名單,突然來找我,讓我多少有點受寵若驚!”
喬漫就那麼看著她,昏暗的燈影下,神情看起來特別的虛無縹緲,外加無辜,“童沁,說實話,你比我早多久知道他們在一起的?”
話落,是片刻的死寂。
大概是沒想到她會問的這麼直白。
童沁深吸了一口指間的香菸,嗓音酥人沙啞,“大概一周左右!”
有的時候,喬漫覺得童沁和自己挺像的。
不會刻意的為了逃避而逃避,這也是為什麼她會和肖夢比跟自己更親近的原因吧!
“嗯,言歸正傳,我今晚找你,主要是想讓你賣給我一個順水人情?”
童沁染著淺粉色指甲的手指敲打著桌面,一下接著一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