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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個就是,他從沒有把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這些年,他們一直都井水不犯河水,他實在想不出來溫家明會把手伸得這麼遠的原因。
“溫家明這些年玩過的女人,可都是妖嬈嫵媚的那一掛,就算黃瑤就是童沁,她改了頭換了面,可還是屬於清純的那一掛,溫家明會喜歡她喜歡到不惜跟你作對?”
紀雲深搖搖頭,“不對,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洗手間裡一時只剩下了瀰漫的煙霧,還有沉默,好一會,紀雲深才打破了這份沉默。
“老傅,如果現在的事情和五年前串聯起來的話,那麼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我一直疏漏了他,也一直走在錯誤的路上。”
傅青山手中的香菸已經快要燃到了盡頭,他抬起手,將手中的香菸湊到嘴邊吸了最後一口,並扔到垃圾桶里後,才緩緩的說道,“你的意思是,在這場迷霧般的棋局上,看似是你的家族和那些前仆後繼的女人造成的結果,實際上是他在背後推波助瀾?”
紀雲深的眉目微微皺成了一團,聲音愈發的低啞,“這幾年,我一直覺得有一個點對不上,就像是拼了很久的拼圖,缺失了兩塊,但是如果把溫家明也放在棋局上,那麼這塊拼圖就完整了。”
“這樣看來,當年他和秦玉瀾那場轟轟烈烈的愛情,果真留下了愛情的見證,我們之前猜的沒錯,只是沒想到他會插進來,並且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將整個棋局都攪亂了。”
傅青山又重新摸出煙盒,點燃了一根煙,“不得不說,溫家明果然適合當商人啊,還可以在迷霧重重中體驗到漁翁得利的感覺,這一點確實不容易。”
紀雲深淡淡的嗯了一聲,隨後抬起左手手腕上的腕錶,看了一眼上面的精緻的錶盤,時間已經指向了凌晨的兩點二十五分。
“老傅,很晚了,我們回去吧。”
傅青山將手中的菸頭捻熄,仍在垃圾桶里,“老紀,你打算怎麼辦?”
“攤牌。”
話落,男人高大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洗手間的門口,傅青山皺了皺眉,快步跟上去,“過些天你就要參加競選,這種時候,還是不要跟他硬碰硬的比較好。”
“沒關係。”
紀雲深的眼前幾乎都是重重疊疊的光影,雖然步伐算不上踉蹌,但依然有點凌亂,“她最重要。”
“老紀,你酒喝多了?”
傅青山伸手一把拉住紀雲深的臂膀,阻止他繼續向前走,“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知道。”
紀雲深看向與他身高相差無幾的傅青山,“你覺得就算我不找他攤牌,他就不會找我攤牌嗎?雖然我過去疏漏了他,但實際上,他也並沒有在我的身上占到什麼便宜,既然他主動浮出水面,說明他還是有忌憚我的地方,而這種忌憚,已經不能像五年前那樣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了。”
“過去是我不夠強大,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的結果,我都接受。”
“但五年後的我,已經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脫離家族的光環,也可以在政治幕僚當中有非常強的存在感,可那些並不是我想要的。從她回來的那天開始到現在,或者說,過去渾渾噩噩的那五年,我都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老傅,我可以很認真的告訴你,那些身外的名利地位,都沒有她重要。”
紀雲深的話落,沒再繼續說什麼,而是拍了拍傅青山的肩膀,接著便邁開長腿繼續朝著電梯口走去。
傅青山看著走廊橘黃色燈影下的那抹挺拔的身姿,竟然覺得自己被他說服了。
……
紀雲深回到藍山別墅的時候,是凌晨的四點鐘。
深黑的夜幕漸漸被墨藍色替代,東方有晨曦乍泄,已經足夠讓他看清別墅園林景觀的輪廓。
他倚在菸灰色賓利車旁,沒著急進去,而是點燃一支煙吸著。
青白色的煙霧被早晨的風吹散,很快消失不見,他深邃的眸光在酒精的薰染下,早已經變成了墨黑的一片,幾乎看不到盡頭。
就這麼倚著車邊抽了好一會煙,他才從褲袋裡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嘟聲響了兩下,對面接了起來,帶著晨起特有的沙啞嗓音,“紀總,這麼早有什麼事嗎?”
“孫秘書,你早起後去研究所把喬漫和心喬的檢驗樣本送到京都鑑定機構檢測,記住,這件事誰都不能告訴,要秘密進行。”
“好的,紀總。”
孫秘書快速的回答完,見紀雲深沒有掛斷電話的意思,又低聲的詢問了一句,“紀總,還有事嗎?”
“把五年前我給你的香水樣本,還有糖皮質激素的樣本,一起送到檢驗中心,我要知道那裡面有沒有其他的藥物成分在。”
“好的,紀總。”
紀雲深低低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說了一句辛苦了,就切斷了手機通訊。
他閉著眼睛,就這麼沉思了一會,才起身往別墅門口走去。
門廳的感應燈是一如既往的橙黃色,他換過拖鞋,就往樓上走去,先是到兒童房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甜甜,給她掖了掖被角,又調了一下空調的溫度,才起身離開。
到主臥的門口時,他先是停頓了兩秒鐘,然後大手才落在門把手上,輕輕的轉動了一下,門開了,他儘量放輕動作往裡走。
喬漫面朝著落地窗的方向熟睡著,他站在床尾,能夠聽到她淺淡均勻的呼吸聲。
他就這麼靜靜的站了大概有十幾分鐘,才轉身走出去。
在房門輕輕關合的那一秒,躺在床上的女人便睜開了眼睛,看向落地窗簾縫隙外的天空。
……
第二天,上午十點鐘。
紀晗正埋頭設計方案中,確定著星光大典最後的設計稿。
剛要在一個設計稿定稿的時候,她辦公室的玻璃門就被人大力的推開,下一秒,一個踩著高跟鞋走過來的窈窕倩影就映入了她的眼帘,並伴著賀心阻攔的聲音。
“唐小姐,請您留步,唐小姐,唐小姐……”
唐露一把推開身旁的賀心,賀心穿著七厘米的細高跟鞋,腳下一滑,就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紀晗連想都沒想就走過去扶起賀心,然後隔著落地窗外湧進來的太陽光線看向對面的唐露,“唐小姐,你上學的時候沒人教過你禮貌是什麼嗎?”
“紀晗,你少裝了,怎麼?被顧西沉甩了一次不甘心,還想讓他再甩你一次?”
紀晗一般不會跟這種胸大無腦的女人動氣,但唐露實在太欠教訓了。
她扶起賀心後,又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她有沒有傷到,確定她沒有傷到哪裡後,才清淡的笑道,“賀心,來者是客,你去給我跟唐小姐泡壺茶來,用公司最好的那批進口茶葉。”
賀心其實並不想離開,但在紀晗的催促下,還是轉身離開了。
紀晗在賀心離開後,就伸手指了指一旁會客區的沙發,“唐小姐,有什麼話我們坐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