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頁
說完,就伸手拉住心喬的小手,將她往裡面帶,心喬本來要躲,但是甜甜的力氣比她大,就被甜甜帶著走了,她不敢在陌生的地方做劇烈的反抗和掙扎,況且麻麻說這個像洋娃娃女孩,是她的姐姐,如果是姐姐的話,就應該不用害怕吧。
心喬一步三回頭的看著喬漫,直到甜甜把她拉上樓,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她才收回視線。
喬漫目送兩個小身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後,接著也收回了視線,然後脫掉腳上的高跟鞋,換上拖鞋,跟在高大男人的身後,往客廳的沙發處走了過去。
紀東河從紀雲深和喬漫進門,只是往門口瞥了一眼,就捧著茶杯喝茶,沒有說話。
紀晗也同樣很安靜,目送兩個小身影離開,又看著一大一小的身影從玄關走過來,臉上幾乎沒什麼情緒,也看不到表情,就好像是空氣一樣的存在。
喬漫覺得,從她認識紀晗的那天開始,她給人的大多數感覺,就是安靜的像是空氣一樣的存在,這麼多年,從沒變過。
紀雲深和喬漫一前一後的走近沙發處,在紀東河對面的真皮沙發座椅上坐下,紀東河只是瞥了一眼,便挑了挑眉骨看了紀晗一眼,紀晗點頭會意,輕聲朝著紀雲深和喬漫說道,“你們想喝點什麼?茶水咖啡還是涼白開?”
紀雲深將自己寬大的背脊深陷真皮沙發的椅背上,聽到紀晗的話後,抽空瞥了她一眼,“給我來一杯茶水……”
說著,他就頓了頓,一條長臂親密的攬上了喬漫的腰身,“給漫漫來一杯涼白開就行,她喝不慣茶水和咖啡。”
其實喬漫這幾年已經喝慣了美式黑咖啡,但紀雲深覺得那種咖啡太傷身體,硬是給她戒掉了。
喬漫完全沒有異議,小手還不時的湊過去與男人環在她腰間的大手十指相扣,那種親密無間,是別人根本再也插不進去的感覺,就像是一靠近,就立刻會貼上第三者的標籤一樣。
紀晗瞥了一眼,便立刻收回了視線,轉身的瞬間,她閉了閉眼睛,又死死的咬了一下紅唇,才邁開腳步,去給兩人準備茶水和涼白開。
紀雲深在紀晗剛剛走遠就朝著紀東河問了一句,“爺爺,晗兒剛剛跟我說,是你要她去幼兒園接甜甜過來的?”
這句話,明顯帶著疑問的口氣。
如果不是紀東河在,大概他就會用這種口氣去質疑紀晗,而這種質疑的口氣,別說是紀晗,就連紀東河都不禁扶了扶老花眼鏡框,有些受不住這種語言攻勢,老花眼鏡片後那雙滄桑深邃的眸光也不禁寫滿了驚訝,似乎是沒有想到幾天沒見,他的態度會改變這麼多。
就像是完全拋開了紀家的枷鎖,還有他們不斷施加的那些壓力。
紀東河看了一眼對面的紀雲深,在紀晗走到廚房裡後,才暗啞的開口,“對,是我讓她這麼做的!”
“為什麼?”
紀雲深多餘的話都沒有說,只是簡單的問了一句為什麼。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這簡單的三個字就足可以讓紀東河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
紀東河的手臂撐在真皮沙發的扶手上,聞言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後低低的笑了兩聲,“今天早上,晗兒把她追尾甜甜幼兒園老師的車禍事故跟我說了,如果你那邊不好直接要求交警局提前結案,那麼就由我來說,也就是說,這件事你可以不用管,也不用插手了。”
紀雲深的眸光暗了暗,接著又快速的瞥了一眼還在廚房忙碌的紀晗身影,然後聲音低沉又充滿磁性的和說道,“爺爺,按照林城的交通規則,交警局會在四十八小時內公布事故調查結果,所以,我不太明白您說的提前結案是什麼意思?”
“明知故問。”
紀東河本來又拿起的茶杯,重重的摔在木質的茶几上,一雙銳利的眸光直直的朝他射過去,“你還需要我說的多明白,晗兒出的這場車禍事故,不管交警局的調查結果是什麼,都只能是一場意外,而且還要低調處理,不能外泄,我們紀家丟不起這樣的人!”
紀雲深當然知道紀東河的意思,前幾天他突然單方面宣布辭選下一任的國防部長,更單方面的宣布卸任特種作戰部隊第38集團軍軍長的位置,已經給了政治對手很多可乘之機,也已經讓紀家處於非常被動的位置。
如果紀晗再被爆出故意製造車禍事故傷人,那麼紀家一定會被推到輿論的風口浪尖,到時候,只怕會重蹈林家當年的覆轍。
紀家到了紀東河這一代,已經傳承了一百多年的軍政名門的這個稱號,他絕對不能讓這個稱號輕易的毀掉,哪怕頭破血流,粉身碎骨。
“爺爺,您現在退居二線,頤養天年,這些瑣碎的事情就不用您操心了,我會處理好的。”
紀雲深三言兩語便回復了紀東河的話,剛要起身站起來,就被紀東河隨手仍過去的熱茶壺給收住了起身的動作,他的第一反應是背過身,緊緊的環抱住喬漫,防止茶壺裡的熱水灑落在她的身上。
“紀雲深,我看你現在已經走火入魔了,怎麼?你還真想當世人口中沒出息的窩囊廢,非要因為一個女人,把紀家弄得一敗塗地才肯罷休嗎?”
紀東河在把茶壺仍過去的下一秒就站起了身,布滿了老年斑和滄桑紋路的手指不斷顫抖的指著紀雲深的臉,“如果你奶奶還活著,看著你變得這麼不孝,甚至完全不把紀家放在眼裡,不知道會有多傷心,她現在一定在九泉之下哭,一定在哭……”
茶壺裡的水還是滾燙的溫度,由於紀雲深背過身體去擋,茶壺裡的水就幾乎全部灑落在了他的背部,頓時就傳來一片火辣辣的疼痛感。
他維持環抱喬漫的姿勢半天沒動,等他確定茶壺已經滾落到了地上,不會再傷害到懷中的女人時,才抬起雙手捧住她的臉,柔聲細語的問,“沒事吧?有燙傷到哪裡嗎?”
喬漫搖搖頭,溫淨的臉上沒有什麼特別受到驚嚇的表情,很平淡,“沒有,我很好!”
紀雲深聽到她的回答後,先是站起身,把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然後才慵懶的抬起眸光,看向對面情緒激動的紀東河,“爺爺,奶奶如果現在正在九泉之下哭,也是因為您這一輩子都在一意孤行的想要做個一手遮天呼風喚雨的大人物,然後給了她無盡的孤獨和落寞,卻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一個可能只是因為‘權勢’才一直愛著您的雲若。”
“我先不說您和雲若私底下藕斷絲連的事情,就說我現在雖然退出了軍政界,也依然可以把雲家給連窩端了的能力,給您一個警告,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隔了幾秒鐘才繼續說道,“還有就是,您之前不是去醫院威脅過我,說如果我繼續一意孤行的和喬漫在一起,您就會選擇去死嗎?”
“我來告訴你,就算我哪天真的為了一個女人連命都沒了,您也不會去死,相對來說,您可比珍惜我的命更珍惜您自己的命,您又怎麼可能會因為我和喬漫繼續在一起,而簡簡單單的去了結自己的生命,這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