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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對紀晗說的那些話,其實都很溫柔。
溫柔的讓人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正文 133,你不覺得在溫泉里嘗試下……很好嗎?
就像現在,他對她同樣溫柔的不像話,但她卻知道,他的溫柔,他的體貼,他的好,都只是因為她是他的妻子。
他不會再跟紀晗,以及紀晗之外的任何女人,有任何的男女感情糾葛,但也不會再對紀晗以外的任何女人動心。
他愛紀晗,大概真的愛到了骨子裡。
她羨慕,卻不嫉妒。
大概從婚姻的開始,她就做好了全身而退的準備,所以不存在難不難過,失不失望。
只是……偶爾會有些感慨。
感慨這世間竟然真的有那種深入骨髓的愛,可惜的是,她不是這份愛的女主角。
繁星密布的夜幕下,密林在夜風的吹拂下輕輕擺動,發出簌簌的聲響,帶著一絲絲寒意。
喬漫像是突然清醒了過來,退開了一些,看向紀雲深。
他的眼睛像是裝滿了忽明忽滅的繁星,閃爍著清水般的光芒,好看的仿佛讓夜風都停止了吹拂。
她說,“你不是出差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啊?”
紀雲深英俊立體的五官,在溫泉池瀰漫的水汽中,愈發的模糊,他說,“快嗎?今天剛好出差一個月了。”
已經那麼久了嗎?
溫泉池子裡水剛剛漫過紀雲深的膝蓋上方一點,他的背部慵懶的靠在池沿,從西服口袋裡摸出煙盒,抽出一根叼在嘴裡,一手護風,一手按下打火機,將煙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你手機怎麼打不通?”
幾縷沁涼的風刷過去,喬漫披散的長髮被吹起,遮住了眉眼。
她抬手將臉上的髮絲划走,語氣淡淡的說道,“可能是壞了吧。”
“見過顧東風了?”他又問,聲音被煙霧氤氳的愈發低啞磁性。
喬漫點頭,揚起臉看他,“通過電話,他從監獄出來,直接被顧瑾瑜送到了英國,這件事,謝謝你。”
“紀太太的謝謝方式,就是口頭上的三個字?”
紀雲深挑了挑眉,猩紅的火光將他的臉映襯的更加晦暗不明,“為了娶你,連他傷了晗兒的臉,我都沒再追究,然後換來的就是紀太太這不咸不淡的三個字?”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喬漫,怎麼辦,我覺得自己有些吃虧了。”
喬漫笑了,杏眸微彎,“那……我把紀太太的位置還給你好不好?去娶你心愛的小女孩。”
如果他想要實質的感謝,這就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實質的感謝了吧!
“趁著一切都來得及,趁著她還愛你。”
紀雲深單手抱胸,抽菸的那隻手肘支在上面,模樣慵懶又魅惑,他說,“喬漫,你在耍我嗎?我廢了那麼大的力氣娶你,一次一次的幫你,難道就是為了讓你隨時準備跟我提出離婚的?”
“不是我在隨時準備提出離婚,而是你給我的感覺,就像你在讓我隨時準備離婚。”
“我對你不夠好嗎?”他突然靠近她,吞雲吐霧間一口煙霧噴灑在她臉上,“幾乎將全部的身家都壓在了你的身上。”
“你對我很好,就當是我不知好歹吧。”她的高跟鞋又靠近了他深黑的皮鞋一些,雙臂攀上他的脖頸,“紀雲深,我們離婚吧。”
不是鬧脾氣,更不是鬧彆扭,而是這一個月,她深思熟慮的結果。
她還年輕,不想把自己的一輩子都葬在這座婚姻的墳墓里,看著他和他的心上人你儂我儂,相愛相殺。
紀雲深這樣的男人,太容易讓人愛上,趁著自己還沒有陷的那麼深,趁著還能離開。
她真的怕,怕像母親那樣。
雖然每天都能守在愛人的身邊,卻每天都在心酸中度過。
她不想讓自己變成怨婦,也不想讓自己變成他最討厭的那種女人。
“喬漫,你倒追了我那麼久,各種方法都用上了,現在才領證一個多月,你就跟我說要離婚?這麼輕易就分走我一半的家產,你認為我紀雲深是傻子嗎?
男人夾煙的那隻手撫摸著她的耳廓,一遍又一遍的摩挲,帶著溫度的菸嘴幾乎貼著她的耳邊,滾燙的,令她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或者說,整個林城除非我授意,不然,你認為誰有膽子接我紀雲深的離婚官司?”
這場婚姻,或許從一開始紀雲深就沒給她留後路,也可以說,他已經把她所有的後路都斷了。
“我可以淨身出戶,甚至可以給你打個欠條,欠你的每一分錢,我都會在日後,悉數的還給你。”
紀雲深俯身,俊美的側臉貼近她的,聲音好像透著笑意,“不得不說,紀太太在與人談判上很有個人魅力,而且每句話,聽起來都足夠誘惑人。”
“可……如果我就這麼同意了,是不是顯得我太好說話了?”
喬漫溫熱的唇在他的側臉上落下一吻,她說,“紀先生,你哪裡好說話了?三言兩語就讓我淨身出戶,而且欠你的,我一分都拿不走,都要還給你。如果這就是紀先生的好說話,那我只能說,紀先生的好說話和我理解的好說話不太一樣。”
紀雲深站直,大手捏住她的下頜,眯眸吸完最後一口煙,然後將菸蒂擰滅,“典型的過河拆橋,我幫你把顧東風撈出來,你就覺得什麼事都沒有了?”
“以你目前的能力,你覺得你能斗過顧瑾瑜,救出你母親?還是你覺得只要有錢,就能拿回你外公的那條項鍊?還是……你覺得你能夠不依靠任何人,就能把肖氏姐妹踩在腳底下,不能,你一樣都做不到,所以,喬漫,你有什麼資本在這跟我矯情或是談條件呢?”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點。
也許從頭到尾,就是她不夠專業。
她不過是他遮擋著對紀晗深濃的愛的擋箭牌,而一個好的擋箭牌,怎麼能動感情?
喬漫落寞的笑了一下,好像所有的星光都消失了一樣,她說,“紀雲深,我很好奇,你和紀晗十年的感情,都可以這麼冷靜的分開,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是你在乎的呢?”
男人的眸色沉了沉,捏著她下頜的手又重了幾分,“說來說去,還是不把我惹生氣不甘心?”
唉,怎麼就吵架了呢?
她明明很心平氣和的啊!
“可能是剛剛睡醒,腦袋不清明。”她笑,纖細的手覆上男人的手,忍痛說道,“我有點困了,我們回去吧!”
紀雲深鬆開手,又摸出煙盒,點了一支煙,“那天……她來醫院只是來問我關於她父母的事情。”
他的突然解釋,讓喬漫愣了一下。
“嗯!”她點了點頭,眼睛裡都是璀璨的光芒,“我沒有多想。”
她笑著轉身,剛邁上台階,就被身後的男人一把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