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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十年的感情說放棄就放棄了?”
“放棄了能怎麼樣?不放棄又能怎麼樣?”
姜檬眸光一暗,伸出雙手握住紀晗的雙肩,“晗兒,堅持了那麼久,努力了那麼久,你真的能徹底放棄嗎?”
大概她和紀雲深之間,用不上放棄或者不放棄這樣的詞語。
放棄,她也會一輩子記得他。
不放棄,她更會一輩子記得他。
其實沒什麼區別!
“顧西沉是喬漫的護花使者,別說靠近他們,就是過去說幾句話,他都會讓我幾天出不了門,檬檬,你說這樣的我,還能做什麼?”
她伸手拂開姜檬握在她雙肩上的手,重新靠回冰冷的窗玻璃上,那雙始終沒有聚焦的眼睛,開始放空,繼續看向窗外。
風聲很大,刮過窗玻璃,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姜檬咬了咬唇,深吸了一口氣,“晗兒,沒關係,你不做的,我會幫你做!”
紀晗腦海里都是早上新聞男主播的話語,尤其那句,“……更有人猜測,在兩周之前,紀雲深突然高調宣布從商海抽身,時隔五年重返軍政界,是因為他深愛的女人,也就是他的妻子,喬漫……”
不過一年的時間,他為了喬漫真的改變了很多。
從眼裡和心裡滿滿的都是她的身影,到現在全部替換成喬漫的身影,她有的時候就在想,是不是應該相信那句,“不要蠢到用認識的時間長短來衡量感情。”
或許十年和一年,從來都不是需要比較的數字。
而是深愛的程度不同,所以無法衡量。
姜檬又說了什麼,她已經沒有再聽,也沒有精神和體力去聽,而是走回床邊,掀開被子躺了上去。
姜檬是什麼時候走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一直在夢魘中掙扎徘徊,最後墮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
姜檬從紀晗的病房走出去後,幾乎立刻就從大衣口袋裡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嘟聲大概響了兩下,對面響起了一聲甜甜軟軟的聲音,“這麼早,是誰啊!”
即便處在睡夢中,也是優雅到矜貴的聲音,可以想像到對面女人家境很好,也受到過良好教育。
“是我,姜檬!”
雲若意識模糊的腦袋似乎過濾了兩秒鐘,才想起對面的女人是誰,然後翻了個身,聲音是早起時,特有的懶洋洋的性感,“這麼早給我打電話,有事?”
“今天早上的早播新聞你還沒看吧?我勸你最好現在去看一眼,看完以後,你再考慮要不要跟我談一下?”
說完,姜檬就切斷了手機通訊,走到走廊盡頭的那扇落地窗旁,看著窗外的高樓林立,車水馬龍。
五分鐘,六分鐘,亦或是十分鐘,她已經分不清,只是當握在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亮起的屏幕上面顯示著雲若的名字時,她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然後漫不經心的滑了接聽鍵,“看過了?”
“嗯,看過了!”
雲若的聲音顯然已經變得清晰,剛剛睡醒的那些惺忪和慵懶全部褪盡,“他們沒離婚是怎麼回事?周蘭清是沒把我們雲家放在眼裡,還是覺得我會給紀雲深去當小三,沒名沒分的跟著他?”
“恰恰相反,這件事情紀奶奶也不知情,大概是紀雲深為了緩解家裡施加的壓力,而故意放出的假消息!”
雲若聽後,沉默了兩秒鐘,“所以,你給我打這通電話是為了什麼?”
“先下手為強!”姜檬轉身,看了一眼身後空蕩的走廊,確定沒有人後,才小聲的說道,“我剛剛看見紀雲深和喬漫去了婦產科,我記得你姑姑就是軍區醫院的婦產科的主任專家,如果你拜託她幫你做點什麼,應該會神不知鬼不覺!”
醫生殺人不用刀,是自古就有的說法。
更何況只是動用一點小手段,比如懷孕了查出沒懷孕……
“周蘭清已經好幾天沒接我電話了,我這麼冒然的行動,如果出了事情,誰替我擔著,你嗎?嗯?姜檬?”
雲若雖然不算聰明,但也不是傻子。
紀雲深是什麼人,她也算有過淺薄的領略,也相對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
他外面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對誰都是不冷不熱的樣子,但其實是因為所有人都沒有在他的眼裡。
真實的他,大概就是在喬漫面前的樣子。
霸道,溫柔,又深情。
“雲若,這點膽子都沒有,還想爬上紀雲深的床,讓他對你有所想法?”姜檬輕輕的笑,“我看啊……還是算了吧!”
激將法,可偏偏對雲若極其受用。
“我……我考慮一下!”
姜檬抬起左手手腕上的手錶看了一眼,“好,五分鐘,多一分鐘都不等!”
姜檬專心的打著電話,完全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病房門,已經敞開了一道小小的縫隙,將她所有的話都傳了進去。
……
今天是這幾天大風降溫以來,最冷的一天。
喬漫出門的時候本來選了一雙十厘米的高跟鞋,但後來看到外面的漫天風雪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改為平底的過膝長靴。
紀雲深邁著長腿,可步伐並不大,很顯然是在遷就身邊女孩的步調。
離婦產科主任辦公室越近,喬漫就越緊張,手腳開始僵硬,就連呼吸也跟著不穩起來。
身邊男人的步伐始終沉穩,左手手腕上的腕錶,在不算明亮的光線下,泛著森幽的冷光。
大概還有幾米的位置,她停下腳步,儘量運用自然的呼吸叫著他的名字,“紀雲深……”
“嗯!”
紀雲深應了她一聲,半轉過身,隔著不算明亮的光線,看向她那張白皙Q彈的小臉,“怎麼了?”
“我想去下洗手間!”
說著,喬漫便轉過身,朝著剛剛走來的路走去,下一秒,就被男人的大手扣住了纖細的手腕,“漫漫,一會做超聲波檢查需要憋尿,不然看不清,聽話,再忍一會,很快就好!”
喬漫聽後,似乎猶豫了兩秒鐘,又說了一遍,“紀雲深,我想去洗手間!”
男人的眉心一點一點的皺起,深黑的雙眸落在她的臉上,似乎在窺探什麼,“我跟醫生早就約好了,五分鐘就好,再忍一忍,嗯?”
喬漫看著落在自己手腕上的那雙修長的大手,最終點了點頭,“好!”
走近主任教授辦公室外,紀雲深伸手敲了敲門,聽到裡面傳來請進後,拉著女孩走了進去。
辦公桌前,坐著一名五十多歲的醫生,她帶著一副近視眼鏡,即便隔著鏡片,也能夠感受到她眼睛裡的敏銳。
“來了,坐!”
紀雲深和雲梳很早以前就認識,那會雲梳還是軍隊的軍醫,曾給他做過幾次外傷醫治,從那時候開始,他們就經常聯繫,後來兩人先後從部隊復員,她進了醫院,他下海經了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