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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想看完回過去,但對方很執著,震動響了一遍又一遍,她只好伸手撈過手機,沒注意看屏幕上的名字,就滑了接聽鍵。
剛剛接通,一道柔膩的女聲就從電話的那頭傳了過來。
“紀雲深,明天晚上八點,煙雨樓台,我有話對你說,不見不散。”
可能是這道女聲太有辨識度,也可能是因為接觸了很久,很容易就聽出了是葉禾的聲音。
她的視線從屏幕上移開,才發現,她的手機還躺在床上,而她接聽的是紀雲深的手機。
雖然葉禾用柔膩的聲線掩蓋了許多東西,但她還是聽出她喝了酒,甚至帶著哭意。
正捧著手機愣神,浴室的門就被男人從裡面推開。
紀雲深裹著浴巾走了出來,看見她拿著自己的手機發呆,便走過去,輕聲的詢問,“我的手機有那麼好看嗎?”
喬漫放下手機,緩慢的抬眸,看向身邊的男人,“剛剛葉禾給你打電話,約你明天晚上八點,在煙雨樓台見面。”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兩秒鐘,才繼續說道,“她還說,不見不散。”
男人聽後,神色未變,輕輕的嗯了一聲,示意自己知道了。
這一夜,喬漫還是噩夢連連,夢中人影紛亂,醒來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夢到了什麼。
……
第二天,秋雨綿綿。
紀雲深送她到片場後,就驅車離開了。
她看著那輛菸灰色賓利車子漸漸消失在朦朧的雨霧中,腦海里卻始終迴響著葉禾的那句不見不散。
到了今天的布景前,她看到葉禾穿著戲服,正在背台詞,見到她,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
她也回了一個禮貌的笑,然後踩著高跟鞋,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今天的戲份,主要是葉禾和姜檬的戲份,兩人拍的都很投入,到中午的時候NG和笑場的次數都能數得過來。
中午劇組加餐,唐修點了不少酒,職員們都喝了一點。
葉禾的酒量不好,喝了點酒,就開始頭疼,躲到休息間睡覺去了。
喬漫有些犯低血糖,正在員工休息間淺眠,剛剛閉眼睛,就聽到了開門聲,以及凌亂的腳步聲。
她抬眸看過去,正巧與葉禾四目相對。
空氣安靜了幾秒,她聽到葉禾充滿嘲弄的笑,然後亂著腳步走過來,“喬漫,你怎麼總是這麼陰魂不散?連我喝醉了都要跳出來晃悠,惹我煩嗎?”
喬漫和她雖然有過接觸,但接觸的不多,她突然這麼說,多少讓她有點沒反應過來。
她正想要不要提醒葉禾一句你喝多了,就見葉禾的身影覆過來,一雙手臂撐在她身體的兩側,“喬漫,你究竟哪裡好呢?好到他就算不愛你,也不願意碰我一下。”
葉禾話里的信息已經足夠讓她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伸手推開葉禾,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有些迫人的氣勢,“葉禾,喝醉了想耍酒瘋,就找你應該耍的人去耍,我沒有義務,也沒有道理去承受你的酒瘋,讓開。”
她推開葉禾,剛剛抬腳,就被葉禾拽了過來,按到了冰冷的牆面上,“喬漫,你也別覺得自己有多高尚,他會娶你,不也是你費盡了心機,耍盡了手段嗎?他既然能夠娶了這樣的你,就未必不會娶下一個我。”
“我隨時歡迎你把我從紀太太的位置拉下去,不過……”喬漫伸手,拂開葉禾攥著她衣服的手,“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說完,就再也沒聽她多說一句廢話,踩著高跟鞋就走出了休息間。
胸口有些窒悶,說不出來的壓抑感覺。
調整了一會,才好一些。
下午的戲份,因為葉禾喝多了酒,而有所延緩,本來應該五點就可以收工的,卻硬生生的拖到七點半才收工。
紀雲深派了楊秘書過來接她下班,剛剛上車,就聽到包里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她拿出來,滑了接聽鍵,是林嫣。
“漫漫,我心情不好,過來陪我喝點酒。”
喬漫問了句怎麼了,林嫣沒說話,好像在哭。
“在哪裡,我現在趕過去。”
“煙雨樓台。”
說完,就掐斷了通訊。
喬漫伸手捏了捏眉心,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葉禾約紀雲深今晚不見不散的地方,就是煙雨樓台。
還真是……有緣。
……
到了煙雨樓台,她一眼就看到了落地窗邊的林嫣。
走過去,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林嫣隔壁的葉禾,以及葉禾對面的男人。
“你是故意挑的這個位置嗎?”
因為煙雨樓台桌位與桌位之間會有造型優美的屏風做虛隔斷,她又是從背面走過來的,因此隔壁的兩人根本就沒發現她和林嫣。
“湊巧,誰知道出來喝個酒,還能碰到你老公和其他女人約會。”
喬漫坐下,把包放在一旁的座椅上,“和傅青山又吵架了?聽你的聲音不對。”
“沒有吵架,我就是突然想家了。”
林嫣從小到大都沒怎麼離開家,傅青山又不太喜歡她的家人總來打擾他的生活。
她結了婚,又不能經常回去住,就算住,也不敢住的太久,生怕家人會以為她受欺負了,從而去找他的麻煩,她就是突然覺得很累,想找個人發泄一下。
喬漫眉眼染上一層笑意,剛要說話,就被隔壁傳來的女聲,打斷了所有要說出口的話。
正文 229,紀雲深嗯了聲,言簡意賅的問,“喬漫呢?”
“紀雲深,當初我救了紀晗,你卻直接把這份恩情算在了自己的身上,現在我獅子大開口,要你全部的身家,你不後悔嗎?”
餐廳棚頂的水晶吊燈落下層層疊疊的光影,落在光可鑑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倒影著葉禾的倩影。
“聽說你當初娶喬漫,也是因為還她救紀晗的救命之恩。”
她拿起面前的水杯,抿了一口白開,“你為了紀晗,可以娶一個不愛的女人,也可以舍了全部的身家,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究竟有多愛她?”
男人的眸光涼涼漫漫的看過去,黑不見底的眼裡倒映著點點燈火,卻又沒有任何內容。
他寬大的背脊靠在椅子上,蒼勁有力的雙腿交疊,手指在桌面上慵懶的輕叩敲度,“葉禾,關於這件事情,我已經全權交給了沈夜白,還有,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見你。”
葉禾始終保持冷靜的面容,出現了一絲裂痕,她仰起尖細的小臉,隔著光影看向對面已經站起身的高大男人,“紀雲深,我要那麼多錢沒有用,那個承諾,我要暫時保留。”
男人那雙一貫讓人看不出多少情緒的眸子裡,瀰漫出無數的厭惡,“葉禾,我耐心有限,也沒有時間陪你耍花樣。”
“紀雲深,別忘了,這是她欠我的,既然你想替她還,就應該想到,我沒有那麼好打發。”
“相信我,一個蠢字,已經不能足夠形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