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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漫頓時皺起眉頭,忍不住數落道,“顧東風,你都多大了?還這麼胡鬧?你現在在哪?我過去找你。”
他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隻身來到陌生的國家,陌生的城市,萬一遇到點什麼事……
喬漫都不敢往深了想,後怕。
顧東風撓了撓頭,看了一眼周圍,緩緩的說道,“我在內港瀏覽區附近,具體的位置我不知道。”
喬漫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嚴肅,“你在百度地圖上給我發個位置,站在那裡別動,我去找你。”
“好!”
顧東風乖乖的回答了一句,就掛斷了電話。
喬漫心緒煩亂,一心想著去找顧東風,沒告訴任何人,就離開了這家法國餐廳。
……
海風吹拂,將男孩的白色襯衫吹的簌簌作響,有些冷,他忍不住的抱胸取暖。
附近有一家法國餐廳,他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又乘車從華盛頓來到巴爾的摩,早就餓了,他猶豫了一下,決定進去打包點食物,然後邊吃邊等喬漫。
剛剛走進去,就與迎面跑來的一個黑頭髮黑眼睛的女孩,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站住,別跑。”
下一秒,女孩的身後就追來了幾個黑西裝黑墨鏡的男人,看穿著打扮,很像黑道大哥身邊的保鏢。
女孩暗叫了一聲,拉起還沒緩過疼痛的顧東風一起跑了出去。
她用一口流利的英文說道,“我得罪了人,這幾個人想抓我去夜店當陪睡小姐,你能不能幫幫我?我才十八歲,不想去過那麼悲慘的生活,求求你了。”
剛聽保鏢喊的是中文,想必這女孩也是中國人,顧東風邊揉著額頭,邊用中文說,“你一個小姑娘,到底得罪了什麼人,非要把你送去那種地方?”
小女孩看他說中文,整個眼睛像是星星在閃,“一個黑道大哥,五十多歲了,看我長得漂亮,就想讓我給他當情人,我不同意,他就惱羞成怒,想把我抓回去就範。”
顧東風皺起眉頭,說了句豈有此理,就迅速的加快了步伐,拽著女孩一路向前狂奔,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女孩唇邊那抹狡黠的笑。
……
喬漫按照顧東風在百度地圖上發的位置,很快的就到了。
在四周找了半天,也沒有看到他,她只好摸出手機給他打去電話。
當無線電波的那頭傳來機械的女聲關機提示音時,喬漫的眉心狠狠的跳了兩下,一種不安的感覺迅速在心裡蔓延。
她繼續找,可人海茫茫,想要找到他簡直太難了。
十分鐘後……
喬漫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以為是顧東風打來的,想也沒想的就滑了接聽鍵,“東風,你在哪啊?姐姐沒找到你!”
那頭似乎沉默了兩秒鐘,好聽性感的聲音才緩緩的透過無線電波傳過來。
“你在哪?顧東風來巴爾的摩了?”
喬漫焦急的點頭,聲音不穩,帶著幾絲哽咽的顫抖,“嗯,我找不到他,他手機關機了,怎麼辦?他……會不會走丟,或者被人騙走了啊?”
男人似乎在走動,沉穩的呼吸不時的透過話筒傳來,帶給人心安的力量,他說,“把地址發到我手機上,然後站在那裡等我,我很快就趕到。”
掛斷電話,喬漫給紀雲深發了位置。
十幾分鐘後,喬漫看著他高大的身影從人海的那端緩緩的走過來,模樣英俊,溫文爾雅,恍若從天而降的神邸,踏風而來,帶著千山萬水的美景。
那麼的……引人注目。
喬漫的腳步忍不住的靠近,那顆漂浮不定的心,好像一下子就落了下去。
“這都快過去半個小時了,你說他會去哪裡呢?”
男人的大手輕輕的一拉,將女人擁在了懷中,“興許是手機沒電了,你先別瞎想,我已經拜託當地的朋友在找了。”
喬漫點點頭,知道這種時候,最不能做的,就是自亂陣腳。
從晚上八點,到凌晨三點,一點顧東風的消息都沒有。
喬漫的腳受了傷,走路不方便,紀雲深背著她走了好久,久到喬漫都覺得他應該累了。
“紀雲深,我們報警吧,這樣太煎熬了,我受不了了。”
眼淚一滴接著一滴的滑進男人的肩頭,此時的喬漫,脆弱的就像個失了心魂的孩子。
“好,不過……”紀雲深側過頭,淡淡的看了一眼滿臉淚痕的女人,“這件事得通知顧瑾瑜,你不能自己私自做主,畢竟……他們是至親。”
喬漫點頭,“嗯,我明白。”
該來的躲不掉,那就不必躲了。
……
十天,從失聯的那晚算起,到今天,已經整整十天過去了。
喬漫神經繃的太緊,整天整宿的睡不著,身邊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令她驚醒。
就像此刻,紀雲深只是輕輕的推開門走出去,她幾乎就立刻睜開了眼睛。
腳傷在這十天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心裡,卻好像留下了一道重重的疤痕。
這十天來,紀雲深讓她等在酒店,每天早出晚歸,似乎動用了許多人脈和勢力,但就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喬漫真的有些待不住了,她要出去找,哪怕找不到,她也不想待在這裡受煎熬了。
剛剛走出房間,就有幾個保鏢打扮模樣的人攔住了她,“喬小姐,不好意思,沒有紀總的吩咐,你不能離開房間。”
她這些天心情不好,每天差不多隻吃一頓飯,很久沒有出房間了,沒想到再出房間,門口竟然多了這麼多的保鏢。
喬漫的腦子懵了懵,沒傻到和保鏢硬碰硬,而是撥通了紀雲深的電話號碼。
嘟聲響了一下後,紀雲深清冽溫淡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漫漫,怎麼了?”
“為什麼會有保鏢?”
喬漫揉著越來越疼的太陽穴,聲音帶著哽咽,“紀雲深,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不是東風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告訴我,好不好?”
“黑道上有人放出兩條消息,我還在查,你不要過分緊張。”
紀雲深說的輕描淡寫,但喬漫知道,怎麼可能會那麼簡單。
這裡是美國,不是中國,也不是林城。
他的手就算再長,也不可能完全夠到這裡,所以,他一定有事在瞞著她!
“紀雲深,你告訴我好不好?別讓我在這裡干著急,我覺得我就像個傻子一樣,只能傻傻的等著,什麼都做不了……”
最後的兩句話,她已經泣不成聲。
這些天來,她都在拼命的壓抑自己,壓抑自己去冷靜,壓抑自己別崩潰。
可在看見那幾名保安後,她所有的冷靜和崩潰,都跟著消失了。
男人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你在房間裡等著我,我回去跟你說。”
喬漫抹掉臉上的淚痕,語氣很乖巧,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