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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淺說完最後一個字,就轉身離開了。
喬漫深吸了一口氣,漫天彌散的雨霧好像都裝進了她的眼眸中,洋洋灑灑,無休無止。
……
紀雲深喝了不少酒,從紫夜出來,被夾著雨的風一吹,腦袋就開始疼了起來。
楊秘書十分敬職的跑過去撐傘,還不忘把剛剛唐淺路過的事情交代了一遍。
紀雲深聽後,隔著雨霧看向菸灰色賓利車子的后座,半降的車窗內,女孩闔著眼,好像睡著了。
“她生氣了嗎?”
唐淺是罪魁禍首,不僅什麼事都沒有,還過來挑釁,而她卻瞎了眼,被動的承受。
心裡突然有一種不知名的情緒在蔓延,甚至,愈演愈烈。
楊秘書想了想當時喬漫的反應,搖了搖頭,“沒有,她很平靜,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聽到楊秘書這麼說,他大概能夠想到當時的場景,和喬漫的雲淡風輕。
拉開車門的聲音有些大,還是吵的她皺起了眉頭。
關門時,兩人不約而同的放輕了聲音,直到女人蹙緊的眉頭一點一點的放鬆下去,他才揮揮手,示意楊秘書開車。
楊秘書啟動引擎,倒車,幾秒後,車子就劃入了主車道。
喬漫是真的累了,自從醒後,她每天有十幾個小時都在睡覺,今天睡得少,感覺格外的疲憊。
外面的雨被風吹進來,她穿的薄料裙子,冷的一哆嗦,伸手將窗子關嚴,困意好像也跟著沒了一大半。
道路濕滑,車子偶爾顛簸一下,紀雲深的頭似乎更疼了,只好從褲袋裡摸出煙盒,抽出一根點燃,用尼古丁的味道麻痹一下感官。
他看了一眼身邊的白衣女孩,淡淡說道,“沒什麼話要說嗎?”
喬漫似乎思考了兩秒,才說道,“你想聽什麼?是想聽唐淺的豪言壯志,還是想聽其他男人是怎麼挖你牆角的?”
“嗯,你可以都說說。”
喬漫笑的涼薄,聲音也涼,“唐淺說會讓我消失,至於孟東行,他說他缺女朋友,大概的意思,就是如果覺得自己現狀不好的話,可以選擇去跟他!”
紀雲深沒說話,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
喬漫交疊雙腿,本來到膝蓋的白裙子往上撩了撩,露出一小截大腿,在車窗外的橘色光影下,更加的惹人心醉。
“哦,是嗎?他對我的女人這麼感興趣?”
紀雲深長臂一撈,直接將身邊的女人撈到了自己的懷裡,並放下了車子中間的擋板,阻隔了前后座的一切。
她象徵性的掙扎了幾下,便窩到了他的懷裡,“他好像不止對你的女人感興趣,對你好像也很有興趣。”
紀雲深沒吭聲,看了她一眼。
喬漫的眼底是休息不好留下的青色,精緻的小臉上沒化妝,襯得她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二十三歲,對接近三十歲的他來說,確實像個孩子。
他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菸,瀰漫的煙霧從半降的車窗透出去,很快就和外面的雨霧混在了一起。
女人窩在他懷裡不到兩分鐘,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男人的大手穿過她的黑髮,像是在梳理,也像是在撫摸,動作十分的輕柔。
……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楊秘書便將車子穩穩的停在了藍山別墅的停車坪前,在前面聲音恭敬的請示,“紀總,接下來還有什麼安排嗎?”
“沒有了。”紀雲深冷漠矜貴的聲線緩緩的響起,“不早了,你老婆還懷著孕,趕緊回去,早點休息吧!”
楊秘書聽到紀雲深的話,趕緊笑著下了車,急匆匆的往家趕了去。
懷裡的小女孩還在睡,呼吸淺淺的,難得的安靜乖巧,沒有攻擊性。
他看著看著,一隻手不知道怎麼就堵住了她的鼻息,十幾秒鐘後,她察覺到了他的惡作劇,小手幾乎下意識的就抬起來,揮了過去。
下一秒,那隻小手便與他英俊的臉碰撞在一起,發出一聲極為響亮的耳光聲,在寂靜的車內轟然炸開。
她看不見,不知道男人的表情,也猜不到,只能等,等著他的審判。
好半天,她才聽到頭上的男人說,“喬漫,你不知道男人的臉是不能隨便動的嗎?”
本以為他會雷霆大怒,但他的反應卻出奇的溫和,和平時的他大相逕庭,她幾乎都不敢相信了。
“紀雲深,你是覺得虧欠了我,所以想用這種方式補償我嗎?”
這是她此刻的腦海中唯一能想到的解釋。
紀雲深笑,淡淡的笑,“愛情大師沒教過你另一句話嗎?世界上最讓人底氣十足的,不是尊重與平等,而是被偏愛。”
被偏愛,所以才能夠在他這裡肆無忌憚,有恃無恐。
就算她醒後的氣兒不順,給了他一耳光,那也是因為他偏愛她,跟其他的任何因素沒有任何關係。
正文 152,承認愛我,但又怕真的愛我,說到底,你就是個膽小鬼
別墅花園內的庭院燈,草坪燈和景觀燈發出不同顏色的幽光,穿破暗夜裡薄霧似的雨幕,照射在綠意盎然的青青草坪上,有一種朦朧模糊的美感。
喬漫摸索著打開了車門,相比剛剛醒來那時適應了很多,也熟練了很多。
她站在車邊,逆著光,看不大清楚臉上的表情,影子在地上拖的老長。
紀雲深那句“世界上最讓人底氣十足的,不是尊重和平等,而是被偏愛。”繚繞在耳邊,久久不散。
可喬漫卻知道,他說的偏愛,不過是此時此刻的新鮮感和興趣。
無關情愛,只是蠱惑。
她深黑的眼眸仿佛晶瑩剔透的墨玉,海藻一樣的長髮被夜風吹亂,遮住了半張臉,她笑著說,“紀雲深,這世界上有很多人眼盲心不盲,也有很多人眼不盲心盲,我大概屬於前者,也謝謝你的安慰。”
紀雲深走過來,園林高杆燈的光從樹梢落進他精緻的眉眼裡,勾勒出了他俊朗非凡的五官上的每個細節。
他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頜,語氣涼薄,可噴灑過來的氣息卻滾燙的讓人發慌,他說,“紀太太,精和蠢雖然只是一字之差,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做前者,還有……”
他頓了頓,將她籠罩在自己的陰影里,“一個男人能夠忍受女人揮過來的巴掌,意味著什麼,你能不能動動腦子好好想一想?你已經夠笨了,不用隨時來提醒我,你的腦袋只是擺設。”
“你喝了多少?”喬漫微微仰臉,笑的明媚,“聽聲音應該沒喝多,也應該不會眼花到分不清站在你對面女人是誰才對,我有些累了,進去吧!”
她轉過身,卻被男人拉了回來,將她結結實實的困在了堅硬的胸膛和車身之間。
他的呼吸夾著著清冽的菸酒味,直直的鑽進她的鼻子裡,身上還沾染著夜的涼意和潮濕,靠過來時,讓她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所以說,紀太太認為我在跟你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