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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麼一層關係在,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林正臣的生日宴,林南城也會邀請紀雲深到場?
想到這,喬漫豁然開朗,掀開毛毯,走上台階,回到別墅客廳。
剛剛和紀雲深說話時,注意到他喝了酒,如果煮點清淡的粥喝下去,胃裡肯定會舒服許多。
這麼想著,她便走到廚房,逕自搗鼓了一番。
紀雲深沐浴過後,胃裡的灼燒感還是很濃烈,這種時候,他就很想喝點冰飲壓一壓,遂下了樓。
走到廚房門口,便看到廚房裡的小女人在忙碌,有模有樣的。
常年行走在爾虞我詐的商場,溫暖兩個字,於他是最奢侈的兩個字。
是不是這一秒鐘的燈光太過柔和,才會讓他有這種錯覺。
正文 21,喬漫,我有沒有說過你……很貪心
喬漫將清粥盛了出來,正準備端出去,便看到了身後倚著門框而站的高大男人。
沐浴過後的他,頭髮還是濕的,穿著寬鬆的灰色浴袍,腰間的帶子松松垮垮的繫著,露出結實的胸膛和小麥色的肌膚。
動靜間,成熟男人的魅力一覽無遺。
喬漫朝他笑了笑,眉眼間流露出刻意的討好,嗓音柔柔淡淡的,“我餓了,煮了點清粥,要不要一起?”
“沒看出來,你倒是挺自來熟的!”男人譏笑著越過她,走到冰箱前,拿過一瓶冰飲擰開,連續喝了幾口。
要說對這話毫不在意,那絕對是騙人的。
可當她淪落到,需要為母親區區幾十萬的醫藥費而發愁時,所有的驕傲和尊嚴,也就不值得一提了。
喬漫繼續笑,廚房偏暖的燈光,打在她精緻小巧的五官上,拓出一片陰影。
她說,“阿深,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給人洗手作羹湯。”
男人挑了挑眉,索性懶懶洋洋的斜靠在流理台上,眼中流轉冷色,“喬小姐有求於人的時候誠意都這麼足?說說吧,什麼事?”
能讓她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洗手作羹湯,代價應該不小。
他繼續喝著冰飲,等著她開口。
喬漫也沒藏藏掖掖的,開門見山的說道,“聽說三天後,你會出席林正臣80歲的生日宴。”
紀雲深看著冰飲瓶里的透明液體,唇角一勾,輕輕地把它晃了晃,薄唇微掀,“喬漫,我有沒有說過你……很貪心。”
林嫣那件事後,喬林兩家就斷了一切來往,不再走動。
林正臣的生日宴,別說是喬家人,就是和喬家沾親帶故的,林家都不會請,想要進去,只能通過紀雲深這條唯一的線路。
她很心平氣和,眼神清澈的看著他,“我只需要你帶我進去,至於其他的,我沒有想過。”
他是紀家高高在上的繼承人,一舉一動,備受世人矚目,如果以他的女伴去參加宴會,等於高調的宣布了兩人的事情。
雖然之前紀晗的生日宴後,媒體也曾對兩人大肆的捕風捉影過,但沒有被證實的傳言,就只是傳言而已,誰也不會當真。
而現在的狀態,明顯是紀雲深不想弄出那麼大的動靜。
可能是討厭,也有可能是顧慮紀晗的感受,更大的可能是,他還沒有告訴紀晗這件事情。
可無論是哪種可能,她都沒有想過,要去高調的證明什麼。
一場互惠交易,她不希望鬧得多麼不愉快。
紀雲深沒說話,將冰飲瓶子放在流理台上,起身往門口走去。
“你還沒有給我答案。”喬漫將做好的清粥倒掉,脫下圍裙,看著男人的背影問。
紀雲深漫不經心的反問,聲音里的情緒難辨,“如果我拒絕,你就不會去了嗎?”
“不會。”她回答的乾脆。
紀雲深最終沒說什麼,上了樓。
喬漫想,他大概是默認了。
回到地下室,她窩在沙發上,躺了很久,才有困意。
夢裡人影紛亂,來來去去,醒來又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夢到的是什麼。
正文 22,大概當你落魄時,連鬼都會繞著你走
早起,醫院的護士又打來電話,催繳母親的醫藥費。
這次給了期限,是一個星期。
喬明章那裡她肯定不能指望,也不敢指望了。
算了算,這些年的私房錢和零花錢加在一起,雖然不算少,但在母親巨額的醫療費用面前,還是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握著薄薄的手機,喬漫第一次嘗到了無能為力的滋味。
咬了咬唇,她低頭打開通訊簿,翻找號碼,將以前玩得比較好的朋友都打了一遍,給出的答案,毫無例外的都是很抱歉,愛莫能助。
張口借錢時,她就想過,有可能一分都借不出來。
誰不知道她喬漫變成了有名無實的喬家大小姐,整個喬氏幾乎盡握在二房手中,很有可能以後撈不到一分錢。
幾十萬,她拿什麼還!
真應了那句話,大概當你落魄時,連鬼都會繞著你走。
她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撥打那個許久都沒有碰過的號碼,手機便震動了起來,標註的名字顯示,童沁。
大學時,童沁肖夢和她的關係是最為要好的,三人對比之下,童沁和肖夢的關係要比跟她還好一些。
自從肖夢和蔣英東出了那事之後,她就有意的在迴避童沁。
如果不是真的走投無路,她是絕對不會打給童沁的。
喬漫猶豫了一下,滑了接聽鍵,“漫漫,剛剛我在開會,手機靜音了沒聽到,找我有事?”
“沒有,不小心打錯了。”
方才借錢時的勇氣已經全部消失,想開口,已經變得無比艱難。
童沁沉默了一會兒,聲調緩緩的說道,“漫漫,回國後找工作了嗎?我知道你現在不太好……我這有份工作,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這通電話持續了十幾分鐘,掛斷時,喬漫扶額,有些頭疼。
童沁說的工作,是夜店的售酒經理,來錢渠道廣,而且快。
對急需錢的她來說,很有誘惑力。
可骨子裡的驕傲,卻讓她有些遲疑。
相對來說,她更希望靠自己的能力找到一份高薪工作,雖然出身名門,但她的學習成績有目共睹,第一名,是她學生時代的一個標籤。
只是,現實好像並沒有給她挑剔矯情的機會。
喬漫將手機放到一邊,剛剛轉身,就看到了站在酒櫃前的男人,背對著她的方向,顯然,他在挑酒。
他是什麼時候走進來的?站在那裡多久了,又聽去了多少?
“抱歉,地下室沒有門。”他從酒櫃的玻璃上看著她的身影,語氣里卻沒有半分歉意。
從來沒有過的狼狽感在心中亂竄,喬漫拿起沙發上的手包,快步走了出去。
寄人籬下的感觸,這回她也算深有體會了。
……
三天後,喬漫一襲水粉色連身長裙,出現在了林正臣的生日宴上。
碩大的水晶吊燈自天花板灑下光芒,大廳里,與會賓客三五成群的湊在一起高談闊飲,熱絡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