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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電話,喬漫就窩在床頭上,將整個縮在一起,那是一種下意識保護自己的姿勢。
她現在很迷茫,迷茫到不知道該相信誰。
雖然有紀雲深在,但她知道,自己對他只有依賴。
而完全失掉戒心的信任,對她來說,真的算是一種奢望。
或許在蔣英東和肖夢那裡吃的悶虧太大,導致她對男人會有過重的防備心理,即便紀雲深對她不錯,又擁有身為丈夫的所有優點。
但她知道,他的心裡沒有她。
一個心裡沒有她的男人,又如何會為了她的事情奮不顧身嗎?
單單靠夫妻情義嗎?他好像並沒有這個義務。
喬漫笑,她笑自己看的太透,在這種時候都能看的這麼透。
二十分鐘後,男人風塵僕僕的趕回來,衣服和鞋子上沾染了不少雨水,沒有往日一絲不苟的乾淨俊朗,多了一絲倦怠和疲憊。
喬漫聽到開門聲,下意識的看過去,看到是他後,趕緊下床撲過去,一雙手攥著他兩側袖口。
“紀雲深,你到底找到東風沒有?他是不是出事了?你告訴我好不好……好不好?”
她沒穿拖鞋,一雙嫩白的小腳光著站在上面,眼睛紅紅的,滿臉的淚痕,男人皺眉,彎腰將她抱回床上。
喬漫乖乖的躺回去,乖乖的看著立在床邊的他。
紀雲深似乎猶豫了兩秒鐘,才緩緩的說道,“漫漫,我已經找到顧東風了……”
“真的嗎?”喬漫激動的從床上站起來,只比挺拔的他高一點點,幾乎處於平視的狀態,“那你為什麼要瞞著我?快帶我去見他啊!”
男人薄唇微掀,眉眼都是遮不住的疲憊,“但他不太好,他……被人抓起來,強迫的注射了幾天毒品……也就是說,不管是他主觀,還是被動,他成了一個吸毒犯。”
喬漫愣在那,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紀雲深,你別開玩笑了,東風才十八歲,他的人生還沒有開始……”
“漫漫,你知道我沒有開玩笑。”
喬漫搖頭,眼睛紅成了一片,但沒有淚。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抓著紀雲深的衣領,激動的搖晃著他,“紀雲深,他才十八歲啊,他才十八歲,到底是誰,到底是誰要對一個十八歲的孩子動手?”
紀雲深眉心的褶皺更大了,一雙鐵臂緊緊環住她,“本來想晚幾天告訴你,可你既然知道了,我們就先帶著他回國吧,至於後續的戒毒過程,也許會很漫長。”
漫長?會有多漫長呢?
一年,兩年,還是八年十年?
也或許是這一輩子。
“好,我現在就收拾,馬上回國。”
喬漫從紀雲深的懷抱退出去,抬手將臉上的淚都擦乾。
她在心裡對顧東風說著,“東風,別怕,有姐姐在,姐姐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
回國,是動用的紀雲深的私人飛機。
一直到飛機落地,紀雲深都沒有讓她見顧東風。
她知道,他是怕她見到顧東風心裡難受,可他不知道,她不見顧東風,心裡也不會好受到哪裡去。
顧瑾瑜站在停機坪上,頭髮好像白了不少。
聽到顧東風出事的事情,她也沒有到美國去,聽紀雲深說她和她哥哥顧峰鬧掰了,正在內鬥。
喬漫看著風光了大半輩子的女人,突然不知道該同情她,還是該可憐她。
或許,名和利真的很重要吧!
重要到唯一的兒子出了事,也不能丟下那些身外之物,趕過去。
下機前,男人將身上的西服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外面冷,小心感冒。”
林城在下雨,海風有些涼。
喬漫的黑色長髮被吹亂,感覺那些綿軟的雨絲打在臉上,絲絲縷縷的,是入骨的涼。
男人擁著她往下走,經過顧瑾瑜時並沒有停頓,如果不是顧瑾瑜出聲,兩人可能都不會跟她打招呼。
顧瑾瑜沒撐傘,渾身被雨淋濕,看起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她說,“紀總,我不相信顧峰有那麼大的能耐,是你在背後幫了他對不對?”
紀雲深眉頭微微皺了下,擁著懷中的女人繼續往前走,卻聽得顧瑾瑜繼續說道,“紀總,別不敢承認,我知道你喜歡紀晗喜歡了很多年,為了她的新身份,為了她的父親,你做這些也無可厚非,但能不能請你別假惺惺的以東風姐夫的身份替他處理那些本該不出現的危機和麻煩?”
這些話,成功的讓男人止住了腳步,也讓他懷中女人的身體忍不住的僵硬了起來。
原來,這才是事實的真相嗎?
紀雲深看著顧瑾瑜,輕輕的笑了笑,“顧女士有證據?還是被顧峰逼的走投無路,需要來挑撥我們夫妻關係,好讓我保持中立,別插手?”
“不過,可以肯定的說,我對你們顧家的家事沒有任何興趣,如果你沒有什麼被迫妄想症的話。”
話落,就擁著喬漫離開了。
……
喬漫太累了,累的一上車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等醒過來時,外面的夜色已經很深濃了。
通往外陽台的門沒關,有淅淅瀝瀝的雨聲傳來,她坐起身,打開床頭柜上的燈。
他還沒回來?
隱隱約約記得他抱她上了房間後,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急匆匆的走了。
能讓他那麼著急的人,除了紀晗,好像也沒有別人了。
所以,她可以認為,他的丈夫夜不歸家,是在陪著他愛著的那個女人呢嗎?
雖然從走進這段婚姻的那一刻開始,就想過有一天有可能會承受萬箭穿心的背叛,可真當那一刻來臨的時候,她卻覺得平靜,從來沒有過的平靜。
太餓了,餓的心慌,她只好下床,準備去找點吃的。
張嫂已經睡了,只有廊上的夜燈,和門廳的燈還在亮著。
她下樓,將所有的燈光打開,然後走進廚房,打開冰箱,剛剛拿出食材放在流理台上,別墅的門就被人打開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走進來,修身版的西服肩頭上落滿雨水,兩人隔空對視了十幾秒,喬漫才開口,“你晚飯吃了嗎?要不要帶你一份?”
“不用,我在外面吃過了。”
紀雲深換了拖鞋,脫掉身上的西服外套掛起來,然後走近她,“我臨走時吩咐張嫂給你準備晚餐了,她沒準備麼?”
“準備了,只不過我太困沒起來吃。”
喬漫邊說著,邊將拿出來的青菜放到洗菜盆里,正準備去洗,手腕卻被男人的一隻攥住。
“去躺著吧,我給你做。”
兩人的手在半空中僵持了十幾秒鐘,喬漫很餓,也就沒有繼續跟他僵持下去。
也可以說,就算跟他僵持下去,也不會有第二個結果。
還不如從一開始就順了他的意,還省得浪費體力和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