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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驚魂甫定的拍了拍胸口,又攏了攏肩頭的黑色長髮,“漫漫,你什麼時候來的啊?”
“剛剛到,看你看電視看得那麼入迷,就沒叫你。”
童沁穿著十厘米的水晶高跟鞋走過來,一襲長到腳踝的白色羊絨裙,在窗外湧進來的明亮光線里,映射的她愈發的清新優雅,仙味十足,她伸出一雙軟的好像沒有骨頭的雙手,環住喬漫的臂彎,“漫漫,你家紀雲深這麼高調的重回軍政界,很有可能就一直走仕途了,將來如果做得好,有可能是國防部長,受萬人景仰,想想就覺得羨慕啊!”
喬漫笑笑,不著痕跡的從她的雙手裡抽出自己的手臂,“官做的越大,責任也就越大,有什麼好羨慕的,還有沁沁,有一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就是我和紀雲深已經領離婚證了,我和他現在連男女朋友都算不上,紀別再說他是我家的了,有點尷尬。”
可能是這句話有幾分深意,和三四分試探的成分在,所以童沁眼底的喜色不過維持了一秒鐘,就暗淡了下去,語氣也很平靜。
“我一直都以為你們把離婚的事情鬧的那麼大,不過是賭氣,那麼優秀的男人,你怎麼那麼輕易的就放手了呢?傻漫漫。”
喬漫的頭髮長了一些,垂落下來的頭髮剛好到肩膀上面一點,她把前面的頭髮綁成了一個丸子頭,穿著裸粉色風衣外套,內搭是一件拼接撞色的彩色毛衣,褲子是一條黑色修身鉛筆褲,腳上是一雙黑面白跟的撞色高跟鞋,整個人不僅清純,還有著一股並不自知的輕熟和性感。
她一直以為喬漫是在模仿紀晗,因為兩人都是天仙那一掛的美女,很容易就讓人混淆。
但其實認識兩個人的人都知道,她們很不一樣。
喬漫屬於氧氣美女,元氣滿滿看起來很舒服,也因為她千金小姐的矜貴身份,整個人更多了一種驕縱飛揚的氣場,不是那種千篇一律的仙味,但又讓人覺得乾淨,是個矛盾重重但又讓人想一探究竟的那種神秘的仙氣兒。
可紀晗是屬於那種很仙很仙,仙到不食人間煙火,甚至一塵不染的那種仙氣,這世界上所有與骯髒和黑暗有關係的詞語,好像都與她無關,整個人嬌嬌弱弱,溫溫淡淡,只要讓人看一眼,就想要去保護。
女人見後都是這個想法,更勿論那些大男子主義深重,又位高權重的男人了。
童沁的思緒飄的很遠,直到喬漫乾淨的聲線敲打在她的耳膜上,她才回過神來,“沁沁,你知道前幾天紀雲深和方經綸為什麼打架嗎?”
“我不知道,方經綸沒跟我說!”
喬漫點點頭,唇角依舊帶著淺淺淡淡的笑意,“你……和他和好了嗎?”
“不算吧,現在就是普通朋友。”童沁深深的看了一眼喬漫,似乎想在她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可上面什麼都沒有,平靜的讓人覺得可怕,“怎麼了嗎?紀雲深……和你說什麼了嗎?”
“沒有,我就是隨口問問,開始工作吧。”
童沁的聲帶恢復的還不錯,雖然不能跟沒受傷之前比,但也沒有之前那麼沙啞難聽了,憑藉現代醫學的發達,未來的某一天,很有可能痊癒也說不定。
喬漫看著她逐漸走遠的背影,突然覺得那些年少青蔥,天真爛漫的歲月,再也回不去了。
……
顧東風在封閉戒毒所戒毒癮取得了很大的成效,所長為了鼓勵毒癮控制得好的戒毒人員,都會給家屬打電話探親。
喬漫在接到戒毒所的工作人員打來的電話時,剛剛結束一段心理干預治療,正準備去休息室午休一下,聽到這個消息,眼底的水霧迅速的蔓延,甚至模糊了視線。
喬明章去世的消息,她一直都瞞著他,也因為戒毒所是全封閉式的,裡面的工作人員也不會跟戒毒人員說太多外面的事情,所以他到現在還都不知道喬明章已經去世的消息。
而她也清楚的知道,他對喬明章只有恨。
就像她對顧瑾瑜的恨,不會因為死亡而消滅。
打車去往戒毒所的路上,她接到了紀雲深的電話,他的聲音有著疲憊的沙啞,“漫漫,你在哪?”
喬漫握著纖薄的手機,看向被高樓大廈切割成大片大片的橘黃色光影,“剛剛戒毒所給我打電話,說東風最近表現的很好,可以讓我去探親。”
“嗯,在離這最近的路口下車,我開車去找你,跟你一起去。”
喬漫知道他要回軍政界處理軍政公務,會比當明遠集團的總裁還要忙,很想說你休息吧,但又想到他們之間還有那麼多的煩惱和難過,不知道能跟他走到哪天的哪一秒,那是不是就應該多珍惜一下現在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好,我知道了!”
今天的天氣十分晴朗,天高雲淡,陽光明媚,一掃過去幾天大風降溫,大雪紛飛的陰沉。
風和日麗,喬漫雙手插進裸粉色大衣的口袋,低頭踩著陽光下的影子,等著紀雲深。
紀雲深駕駛著那輛菸灰色賓利車子剛剛打了轉向拐彎,就看到了街角的女孩,她穿著裸粉色的大衣,寬寬大大,將她映襯的愈發纖細嬌小,大衣衣擺到膝蓋下方,露出一小截穿著黑色修身鉛筆褲的小腿,腳上是一雙十厘米高的黑白撞色高跟鞋。
她梳著丸子頭,垂落下來的頭髮隨著微風輕輕飄動,橘黃色的陽光灑落她的身上,像是水墨渲染勾勒出來的美人。
他將車子緩緩的駛過去,並按了兩聲喇叭,女孩聽到聲音,隔著前風擋玻璃揮揮手,笑著走過來。
她的心情似乎好多了,但也能夠看出來她刻意的逃避,經歷了那麼多,失去了那麼多,雖然形成了刀槍不入的鎧甲,但終究還是怕的吧。
怕背叛,怕失去,怕孤獨。
在女孩走過來時,男人就越過副駕駛座,伸出長臂給女孩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
她說了句謝謝,邁著纖細的腿坐了上來。
男人還穿著那身少將軍裝,大概開完記者發布會,就直接開車過來找她了吧。
車子啟動,重新滑入車流,女孩看著前風擋的路況,雙手放在纖細筆直的雙腿上絞著,軟著聲音問,“你大概什麼時候調任去京城?會去多久啊?”
“還有十幾天,具體的期限沒下來,大概有五年左右!”
“哦!”女孩抿唇,不知道是從高樓大廈縫隙穿透過來的橘色光線太刺眼,還是眼底太酸太疼,總是有水霧漫上來,“你昨晚喝酒回來,就是想跟我說這件事情嗎?”
男人利落的操作著方向盤,薄削的唇一張一合,“兩件,還有一件。”
喬漫點點頭,偏過頭抹了一下眼睛,回過頭的時候臉上漾著淺淡又明媚的笑意,“哦,還沒有恭喜你,調任京城,成為特種作戰部隊集團軍的軍長,大概是每個出身紅色軍門裡的人的終極夢想,也是至高無上的榮耀,真的恭喜你。”
男人偏過頭看了她一眼,神色如常,看不出情緒,“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