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
喬漫眼眶紅了,黑色的長髮稍顯的有些凌亂,是從沒有過的狼狽,“六年,如果我四十歲就死了,它幾乎占據我人生的六分之一,所以,你用一句是你的錯就結束了?那我呢?你和她做出那種事情的時候,請問蔣先生,你把我置於何地了?”
四周的人越來越多,或許情緒積壓的久了,總要找個出口,而這件事,剛好成了臨界點,轟的一聲就炸開了。
“漫漫,我是正常的男人,我有那方面的需求,可我們在一起那麼久,除了有限幾次的接吻,什麼都沒做過……”
所以,不給他睡,也是一種錯了?
世界好像都在旋轉,剛剛的那些酒就像是穿腸的毒藥,一下子就侵入了她的五臟六腑,死一般的難受。
轉過身,卻一下子就跌進了人群後那雙深邃的眼眸里,那裡面的情緒很複雜,複雜到她根本解讀不出一分一毫。
她匆匆的撥開人群,跑了出去。
不是認輸,也不是吵不過,而是心痛。
一個是她最好的朋友,一個是相戀了六年的男友。
是她做人太失敗了嗎?還是她就是個不配擁有幸福的人?
外面又下雨了,雨勢不小,她卻直接衝進了雨里,像個狼狽逃跑的落難者。
這一刻,所有的一切,終於都被她拋在了身後,那麼不管不顧。
……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她就漫無目的的走在人行道上,任雨淋著。
身後有車笛聲響起,她卻很久才聽到,透過雨幕看向半降的賓利車窗,男人一張深沉到要滴下水的臉映入她的眼底。
她乖乖的走過去,拉開後車門,與他並排坐在了一起。
她知道,剛剛在一號公館的的事,做的確實太難看了。
可做都做了,再後悔,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司機是方經綸,太狼狽了,她也沒打招呼,只是偏頭看向窗外。
剛剛的酒喝的有點多,車子一跑起來,眩暈的感覺也就跟著來了,她將臉貼在車玻璃上,想利用這樣降溫。
紀雲深忍了一會兒,沒忍住,伸手將她拉了過來,她掙扎了兩下,沒抵過男人的力氣,也就不掙扎了。
“喬小姐為前任男友哭的肝腸寸斷,你說我是該高興喬小姐是長情的人,還是該煩惱未來的紀太太太能惹是生非呢?”
喬漫喝了酒,趁著醉意,膽子比平時大了很多,就那麼環住男人的腰身,在他懷裡可勁的蹭,“紀先生,你不打算安慰我兩句嗎?剛剛我那麼難堪!”
“我看起來瘋了?”他挑了挑眉,“你坐好,沒長骨頭?”
她的唇突然湊過來,在他的唇上啄了兩下,“比來比去,還是紀先生比較秀色可餐。”
方經綸都快憋出了內傷,卻不敢有任何笑的跡象。
紀雲深揉了揉眉心,“喬漫,我再說一遍,給我坐好了。”
“你凶我?你們都凶我!”
她突然委屈的像個孩子,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下來,“我長得就那麼好欺負嗎?至於你們每個人都要欺負我嗎?”
跟一個已經醉酒的女人講道理,就比如是在對牛彈琴,抓狂的只會是自己。
正文 85,紀雲深,你好Man啊!
喬漫揪著他的西服,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抹著。
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哭,上一次還是在一號公館的客房裡,她也是喝醉了,說著類似這樣的話。
不同的是,這次的淚卻是為了別的男人而流,他突然覺得不舒服,甚至有些惱怒。
或許從來沒有這麼想娶過一個女人,也或許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
總之,現在的他看起來很暴躁,就差臉上寫著生人勿近四個字了。
“閉嘴,怎麼一副你還挺有理的樣子?”
不說還好,他的話一出,她哭的聲音更大,可以說,已經將酒瘋發揮的淋漓盡致。
過往的那些悲傷就像是泄了閘的洪水,奔騰而來,眼淚像是斷了線的風箏,怎麼也收不回。
紀雲深耐心用盡,有力的雙手緊緊扣住了她的雙肩,力道大得仿若要將她的骨頭捏碎似地,“喬漫,你到底他媽的在哭什麼?”
喬漫收了哭聲,一抽一抽的看著他,突然來了一句,“紀雲深,你好Man啊!”
話落,是方經綸再也收不住的笑聲,“…噗…哈哈哈…”
“很好笑嗎?”紀雲深咬牙啟齒看向前面。
方經綸趕緊搖頭,收了笑容,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一點都不好笑。”
痛感慢半拍的從肩胛處傳來,喬漫皺眉掙扎,“紀雲深…好痛……放開我。”
“在我面前為別的男人哭的時候,你最好給我收斂一點。”
話落,他甩開她,喬漫跌到一邊,膝蓋狠狠的撞了門一下,發出“砰”的一聲,疼的她重重的吸了一口氣。
眼淚好像一下子就又冒了出來,吧嗒吧嗒往下掉。
委屈,亦或是疼痛,她已經分不清。
衝動的話,幾乎脫口而出,“紀雲深,我為別的男人流淚怎麼了?你又不是我的誰,憑什麼叫我收斂?”
一道冰涼的視線射過來,喬漫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她直覺自己說錯話了,但是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也收不回來了。
車裡,是一片死寂,壓抑得人心口發慌。
紀雲深然唇笑了笑,眼眸微眯,嘴角散漫地牽起,“知道嗎?我就是喜歡喬小姐這種打腫臉還要充胖子的性格,真的很吸引人。”
然後透過後視鏡,看了正在開車的方經綸一眼,“經綸,靠邊停車。”
車子在路邊緩緩停住,男人緩緩的靠近她的耳邊,輕輕的呼吸夾雜著紅酒的氣息魅惑著她的感官。
“我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你,下車。”
外面的雨雖然小了一些,但對沒有傘的人來說,還是顯得過於大些。
她猶豫了一下,在眼淚再次跌落前,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大概,她真的不適合幸福吧!
她低著頭一步一步地沿著街道向前走,走到了一家商場的櫥窗前,看到玻璃上那張淚流滿面的臉,不知道為什麼,卻突然笑了出來。
就在她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的時候,手機的鈴聲就響了起來,她下意識的看了眼來電顯示,一行號碼清晰的閃動著。
她滑了接聽鍵,對面低沉的男聲透過無限電波傳了過來,“請問是喬漫小姐嗎?我這裡是監獄,顧東風與同監獄的獄友發生了口角,將對發毆打昏迷,造成了重傷害……”
喬漫聽到這裡,本就不甚清醒的腦袋,徹底空白了下來。
“餵…餵…請問能聽見嗎?”
喬漫拼命的叫自己不要發抖,要鎮定,“抱歉,我能聽得見……”
“對方現在在ICU重症監護室,並且已經起訴了,你們家屬來探監的時候,最好也把律師請來,還有,我多句嘴,你們最好還是多準備點錢,對方勢力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