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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再也不理自己,也會將自己從她的心裡徹底趕走。
也不會再愛自己。
他清楚的明白,卻不可能對晗兒的事做到置身事外。
說到底,這一場感情,先推開她,說結束的那個人是自己,先對不起的那個人也是自己。
今後,他還是會像之前那樣關心她,只是……再與愛無關。
喬漫始終沒說話,只是看著車窗外,任由沉默蔓延。
紀雲深隔著氤氳的燈光看向她,聲音格外的性感魅惑,“奶奶的話讓你不開心了嗎?”
“沒有!”她搖搖頭,語調溫淡,“她是你妹妹,你給她買份宵夜,無可厚非,我連這個都要生氣的話,那就真的沒意思了!”
男人嘆了口氣,伸手握住她尖細的下頜,強迫她看向自己,“那為什麼這個樣子?”
“那請問,你想讓我什麼樣子呢?特別開心雀躍你的家人特別喜歡她關心她,還是……應該和你們一樣,去喜歡她,關心她?”
“你的心裡有愧疚,有疙瘩,拎不清,放不下,我管不著,也不想管,但能不能麻煩你,別什麼事情都讓我來做選擇,紀雲深,我也會累的!”
“我讓你做選擇?”紀雲深的俊臉突然靠近了一些,帶著他味道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漫漫,你說話要有點良心。”
“我說錯了嗎?”
“你說呢?”他薄削的唇在她的唇上輕輕的啄,慢慢的吻,“漫漫,我從來都不需要任何人幫我去做任何選擇,聽懂了嗎?”
在感情上,他們都有過去,不同的是,她和前任只有老死不相往來。
而他和前任,是家人。
即便不想有任何關係,也無法擺脫親情這道聯繫。
她推開他,催促,“我累了,你快去買吧,我想回去休息了。”
紀雲深深深的瞥了她一眼,然後撐傘下車,折回去買了宵夜。
……
回到紀宅,周蘭清披著衣服等在客廳里,來回的踱著步子。
聽見一輕一重的腳步聲,下意識的看了過來。
“回來了?”周蘭清幾步接近兩人,臉上略帶焦急,“小深,剛剛晗兒和顧西沉那小子好像吵架了,我去敲晗兒的門,她怎麼也不肯開,你快去看看她吧!她最近精神狀態不怎麼好,我怕她再做什麼傻事。”
紀雲深微微蹙眉,低頭看了喬漫一眼,“好,我知道了,奶奶,您別擔心,我過去看看。”
周蘭清歲數大了,這個點已經很困了,和喬漫說了幾句客套話,就回房間睡覺了。
直到周蘭清回去的關門聲響起,喬漫才從男人的懷抱里退出來,“我累了,就先去睡了。”
紀雲深低頭,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好!我很快回去。”
“嗯!”
喬漫繞過他上樓,回到房間裡,沒開燈,她整個人瞬間就被黑暗包圍了。
外面的雨還在下,打在玻璃窗上,發出均勻規律的響聲。
她打開床頭壁燈,掀開被子上了床,培養了很久,才漸漸入睡。
“喬漫,我不會放過你,我會讓你和你的孩子償命……”
那張傭人的臉忽明忽暗的閃現,她嚇得轉身就跑,可到處都是死胡同,她拼命的哭喊,拼命的掙扎,卻怎麼也逃脫不開。
過了不知道多久,就在她覺得自己會窒息死去時,有一道聲音從遠方傳來。
“漫漫,醒一醒,漫漫,你做噩夢了……”
好像是紀雲深,她欣喜的朝著那個方向跑去,卻在接近時,突然看到那張傭人的臉,她驚聲尖叫,終於醒了過來。
喬漫整個人像是從水裡出來的一樣,渾身都是冷汗。
睜開眼睛,看見眼前的男人,幾乎是立刻的撲進了他的懷裡。
“別怕,有我在,你做噩夢了。”
“不是噩夢,紀雲深,她和她的孩子真的出現了,出現了……”
紀雲深收緊雙臂,死死的抱住她,“噓噓噓!你就是太緊張了,才會做這些夢,放鬆些,她們害不到你,有我在,嗯!”
喬漫被他這樣安撫了好一會兒,才重新睡了過去。
他守在床邊,考慮一會,才給謝之謙打過去電話。
謝之謙接起,在聽到紀雲深聲音的那一刻,有瞬間的怔愣,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喬漫的抑鬱症,你了解多少?”
聽到紀雲深的話,謝之謙微微蹙眉,“只知道她有抑鬱症,很輕微的那種,吃點藥就會沒事。”
“那她有告訴過你,是什麼樣的傷害,讓她一直耿耿於懷忘不掉嗎?”
謝之謙猶豫了兩秒鐘,才緩緩的說道,“好像她小的時候,她家的傭人死在她的面前,後來,她和弟弟出遊,一起遭遇車禍,說是親眼看見弟弟死去的!”
“抑鬱症患者,多數都是在童年,或者青少年時期,在情感方面遭遇過重創,他們表面看起來跟正常人一樣,其實他們的心裏面,除了痛苦,就是痛苦,累積到一定程度,很有可能就是自殺。”
正文 188,喬漫,你知道嗎?精神方面的疾病很容易遺傳
夜色深濃,時針滑過午夜零點。
走廊盡頭的落地窗外,各色草坪燈,園林景觀燈,和高杆路燈散著幽暗的光線。
一束束從樹葉的縫隙漏下來,被雨霧折射,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一個模糊的輪廓,看不真切。
男人深邃的眸光望著窗外,挺拔的身影被拉的老長,泛起朦朧。
雕塑般的臉沉在深濃的夜色里,許久沒有說話。
過了大概一分鐘,再開口時,連聲音都被虛化了幾分,好像融進了這片墨硯般濃稠的夜色里。
沒有盡頭。
也看不見的盡頭。
“好,我知道了。”
正要掛斷電話,那頭便又傳來謝之謙的聲音,他說,“紀總,前幾天見喬漫時,我覺得她的精神狀態不錯,恕我多句嘴,有沒有可能不是喬漫的精神出了問題,而是有人讓她的精神出了問題。”
“比如說,在食物里,平時飲用的水裡……”
“還有,精神類疾病的出現,會有一個發展的過程,她突然這麼嚴重,在醫學上說不通。”
掛斷電話,他雙手插兜,看向遠方那被黑暗籠罩著的,連綿起伏的山脈。
久久,才收回眸光。
低頭,又撥通一個號碼。
嘟聲響了幾下後,電話被接通,“青山,上次讓你查喬漫弟弟當年那場車禍的事,怎麼樣了?”
那邊好像在做著激烈的床上運動,男人的氣息十分粗重,隱隱約約的,還能聽到女人小聲的抱怨,“傅青山,你出去……”
“紀公子,我新婚燕爾的事情,你不知道?”
紀雲深揉著發疼的太陽穴,聲音略帶歉意,“抱歉,我明天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