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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又因為這條珍珠項鍊,被叫做永恆的眼淚,所以她一直都覺得這條項鍊的背後,一定有一個悽美的愛情傳說,曾一度非常喜歡這條項鍊,現在由周蘭清親手送給她,她竟然有幾分不真實的感覺。
就像夢寐以求了很久的東西,突然得到後的那種喜悅,和難以言說的興奮。
“來,低頭。”
周蘭清伸手將錦盒裡的珍珠項鍊拿出來,並舉高,“奶奶給你戴上。”
“哎。”紀晗應了一聲,便伸手將散落肩頭的長髮撩走,只剩下那如天鵝般優雅的脖頸。
她低下頭的下一秒,就感覺脖子上有什麼溫涼的觸感傳來,她抬手摸了摸,有些愛不釋手。
“真漂亮,我的孫女真是漂亮啊!”
周蘭清看著在橘黃色光線下,一臉嬌羞的小女孩,輕輕緩緩的說道,“晗兒啊,奶奶真開心有你這個孫女兒。”
“奶奶,我也開心。”
紀晗伸出手,環住周蘭清的脖頸,“奶奶,不要害怕,晗兒會永遠陪著您。”
“嗯。”
周蘭清的眼底有更多的霧氣滲透出來,她在失控之前,抬手推開身前的小女孩,“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奶奶也要準備休息了。”
“不用我幫忙嗎?我留下來跟您一起睡吧?”
“不用了,老人睡覺毛病多,會影響你們年輕人的睡眠質量,快回去吧,奶奶困了。”
紀晗最終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便轉身出了房門。
房門關合上,她挪到一邊的牆壁,背脊靠在上面,閉了閉眼睛,好一會才有力氣走回去。
如果她猜的沒錯,奶奶的另一個錦盒裡,是當年溫莎公爵送給溫莎夫人的定情信物,也是她為數不多的藏品里,最珍貴的一個。
可以說是無價之寶,千金難求。
將那樣一個貴重的飾品,卻留了喬漫。
她想真的應了周蘭清的那句話,她在她的眼裡,連條狗都不如。
……
喬漫晚上根本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很久,也沒有入睡,腦海里幾乎都是嫣兒發過來的那條彩信內容。
是他和紀晗的背影,那個方向是他們經常去的那家星河酒店的方向。
她告訴自己別多想了,這就是一個誤會。
可心底卻總是有另外一個聲音控訴著說道,“如果他還活著,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來看你,或許對他來說,你和孩子並沒有多麼重要,不過是一個工具,他圓滿幸福生活的工具。”
是這樣嗎?大概就是這樣吧。
……
溫布爾頓連下了三天的冬雨,第四天的時候天空終於放晴了。
正文 297,林城紅色軍門紀家改朝換代
這幾天,喬漫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哪也沒去。
腦子大多數的時候都是空白的,但又有很多的時候是不理解的,甚至是有點想不開的。
關於他的遇襲,以及遇襲回來後的行為和反應。
並不是奢望可以重新開始,而是不想結束的時候,彼此太難堪。
可能是此時和煦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的玻璃照射進來,灑在臉上暖洋洋的,又或者是肚子裡的孩子胎動頻繁,她終於從那種沉浸的思緒中清醒過來,準備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她把已經快要及腰的長髮梳攏起來,穿上黑色鉛筆褲,又搭了一件淡粉色的羊毛衫,外面又套上一件焦糖色風衣外套,便拉開房門下了樓。
趙嫂正在準備午飯,見喬漫下來,趕緊迎上去,“太太,您要出去嗎?午飯馬上好了。”
“我出去透透氣,很快回來。”
喬漫繞過趙嫂繼續往出走,剛剛走出了兩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回身看了過去,“還有,趙嫂……”
趙嫂正準備往廚房的方向走,聽到喬漫的聲音,趕緊停頓住了腳步,笑著應聲,“哎,太太,您說。”
“以後不要叫我太太了,叫我漫漫吧,可能過幾天,或者現在就已經不是什麼太太了!”
喬漫的話,讓趙嫂聽的雲裡霧裡,剛剛來這家的時候,她確實叫過她幾天漫漫,但後來紀雲深單獨找過她,話里話外都表達出了他不太喜歡她叫喬漫的名字,後來就改成了太太,現在又要改回去嗎?
還有那句可能過幾天,或者現在就已經不是什麼太太了是什麼意思?
“哎,好嘞。”
雖然有很多疑問,但趙嫂都聰明的選擇不問。
說多錯多的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喬漫聽到趙嫂的回應後,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就朝著公寓的門廳走去,換過鞋,快步的走了出去。
溫布爾頓冬天的風並不是那種刺骨的冷,反而在陽光和煦的晴天裡,會給人一種春風拂在臉頰上的感覺。
她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沿著公寓前的人行道,緩緩慢慢的散著步。
午後的陽光很溫暖,她低著頭,步子不是很大,走著走著,頭頂上方便被一道高大的人影覆住,幾乎遮住了所有的光亮。
因為她低著頭,所以最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雙深黑色純手工縫製的皮鞋,然後是熨燙的沒有一絲褶皺的黑西褲,垂到膝蓋處的深藍色風衣外套,白色的襯衫,最後是那張仿佛經過上帝精雕細琢後的英俊臉龐。
是紀雲深。
他的身上帶著風塵僕僕的氣息,眉眼間更是很深很深的疲憊。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她竟然陌生的分辨不出來他的真實情緒。
或者更準確一點的說,是她沒有任何情緒。
沒有想像中的感動,也沒有想像中的驚喜,大概這段感情,真的已經把她的很多本能給消耗殆盡了。
“你回來了?哦不對,我應該這麼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紀雲深單手插在褲袋裡,聽到她的話後,精緻的劍眉挑了挑,“一個月之前。”
“哦,既然都一個月了,為什麼還要出現?”
午後的風將男人的風衣衣擺吹得飄散在空中,偶爾滑過她身前,像是電影裡的慢鏡頭,一幀一幀的播放著。
紀雲深因為她的話,沉默了好幾秒,然後才緩緩的說道,“跟我回國吧,也就是明天,一切就會塵埃落定,我們之間也再沒有任何的阻礙和隔閡……”
喬漫適時出聲,低低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也打斷了他的話,“紀雲深……”
女人淡淡的笑,梨窩淺淺,“因為你為了愛我,可以連命都不要,所以我就必須在你覺得可以結束的時候結束,可以繼續的時候繼續?紀雲深,你有沒有想過,只要你不那麼獨裁,不那麼一意孤行,我其實可以跟你分擔。”
“而且,拋開這一切不談,你憑什麼覺得我會接受一個在婚姻存續期間,和我的朋友滾了床單的男人?”
“還有啊,我記得我到英國的時候,在離婚證上簽字了。”
喬漫說著,便退後了兩步,在陽光下毫不閃躲的看著對面高大挺拔的男人,“紀雲深,我們努力了那麼多次,最後只能證明,我們真的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