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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眉頭鎖死,邁著一雙蒼勁有力的長腿,逕自朝樓梯口走了去,“因為這兩天的事情做噩夢睡不著嗎?漫漫,我不喜歡猜,你現在懷著孕,如果有什麼事情千萬不要悶著不說,那樣的話對你和胎兒都沒什麼好處,明白嗎?”
喬漫原本掙扎的動作,因為男人的話而安靜了下來,緩緩的點了點頭,“嗯,我明白了。”
……
回到房間後,喬漫翻來覆去很久才睡著,可即便睡著,也睡的不深,以至於男人掀開被子起床,甚至換衣服時發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又賴了一會床,喬漫才起床,進浴室洗了一下漱,又簡單的畫了淡妝,才走出房間。
紀雲深坐在餐桌前,雙腿優雅的交疊,手裡是今天份的報紙,聽到腳步聲,並沒有看過來。
喬漫走近餐桌,瞥了一眼他手中的報紙,就拿起一片吐司吃了起來,吃完一片,又吃了一片,如此反覆吃了幾片,覺得吃飽了,才拿起面前的牛奶杯,連喝了幾口。
男人看完今天的報紙,放到一邊,優雅斯文的吃著手中的吐司,漫不經心的問,“今天劇組有什麼安排?”
“還是綠幕景拍攝,下午的話,應該會有媒體來探班。”
“想好製造的熱點了嗎?”男人優雅的扯著吐司,徐徐淡淡的說道,“麗人傳的總投資是5億,預期回報是20億,這中間的15億,光靠導演和演員撐不起來,必要時要去拉點讚助,以緩解資金鍊條問題。”
喬漫當然知道男人是在教她怎麼做一個投資人,或者說,一個會投資的商人。
“還沒想好,男女主第一次合作,之前又都有深入觀眾內心的CP對象,至於其他人,大都流量小生小花,對緋聞更是格外的注意,並沒有什麼把柄漏出來,我總不能去故意杜撰,那樣的話,也經不起時間的推敲,容易打臉。”
男人嗯了一聲,好像吃好了,拿起一旁的餐巾斯文的擦了擦嘴和手,隨後說道,“做生意,最忌諱物盡其用,也忌諱百無一用,你要有善於發現的眼光,和捕捉的能力,而不是等著他們主動的去犯錯誤。”
直到坐上車,喬漫的耳邊還都是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你要有善於發現的眼光,和捕捉的能力,而不是等著他們主動的去犯錯誤。】
她扭頭看向窗外,突然覺得好難好累,說不出來的感覺。
到了片場,A景B景都已經準備完成,就等著燈光布置和攝影師的軌道鋪設。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一切準備就緒,A景B景同時開拍。
溫橙十點的時候,才姍姍來遲,不過在穿著上,比昨天好很多。
喬漫研究劇本研究的投入,她也沒多煩喬漫,而是片場來回的逛,打發無聊的時間。
……
午飯過後,已經接近下午一點。
接著,《麗人傳》第一次媒體探班會,就開始了。
導演,男主女主,男二女二,男三女三,以及各種配角一一接受了採訪。
喬漫站在人群的後方,很認真的聽著他們詮釋自己演繹的角色,聊著在劇組的趣聞,時間好像不知不覺的就過去了。
媒體探班會一直持續到下午五點,直到夕陽的餘暉灑落在林城的每個角落。
喬漫作為製片人,和導演唐修和一眾電影主創正目送著各家媒體的離開,不遠處就傳來急促的驚呼聲,並伴著悽厲的慘叫。
所有人順著聲音看過去,接著,便響起凌亂的腳步聲,眾人蜂擁而去。
血,入目所及,到處都是血。
而一身白裙的女孩,倒在血泊中央,衣裙破碎,身上是青青紫紫的痕跡,乍一看,像是******現場,而行兇的人,顯然已經順著砸碎的玻璃窗逃走了。
喬漫撥開人群,看見倒在地上的女孩時,眼睛都被一地的血染紅了。
“溫橙,溫橙,你醒醒,別嚇我,溫橙……”
閃光燈不間斷的亮起,她抱著女孩,跪在一地的血上,哭的不能自己。
……
下午六點,林城市第一人民醫院。
手術室的紅燈泛著猩紅色,女孩縮在醫院走廊的凳子上,整個人瑟瑟抖著。
紀雲深和孟東行幾乎是同一時間趕來的,看見縮在椅子上的喬漫,孟東行激動的拉過她,用著要將她撕碎的力度。
“喬漫,他媽的到底發生了什麼?溫橙怎麼會……”
孟東行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紀雲深扯開,深邃的眉眼落下層層疊疊的陰霾,“行哥,你冷靜點。”
“冷靜?紀公子,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冷靜?”
孟東行幾乎嘶吼著,正要再次上前逼問喬漫,手術室的門便被人從裡面拉開,有小護士摘下口罩,軟著嗓子問,“誰是病人家屬?醫院的RH陰性血血庫告急,需要輸血,你們誰跟她是一樣的血型?現在就去隔壁的房間抽血。”
喬漫聞言,微微抬眸,好像失去了情緒反應的能力,“我是RH陰性血,我可以給她輸血。”
話落,她推開身前的男人,步子還沒邁開,就直直朝前摔去,男人眼疾手快的一把攬住她的腰身,隨後彎腰將她抱起來,邁著沉穩的大步走向隔壁的房間。
需要輸600cc的血,女孩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的蒼白。
她的臉上,頭髮上,和白裙子上都是血漬,一雙眼睛沒有任何內容,空洞的像深不見底的潭水。
男人的手始終握著女孩的另一隻手,像是給她力量,也像是安慰。
十幾分鐘後,600cc的血液抽完,男人抱著女孩走出去時,孟東行正倚著冰冷的牆壁抽菸,薄薄的煙霧散在空氣中,將他整個籠罩,看起來模糊又縹緲。
他的情緒似乎平靜了下來,只是抽著煙,淡漠的幾乎不近人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夜裡十一點半,手術室的紅燈才變成綠燈,主治醫生率先從裡面走了出來。
孟東行,紀雲深和喬漫幾乎同時走過去,孟東行眼睛猩紅,聲音卻很輕,輕的發飄,“醫生,她怎麼樣了?”
“病人的生命暫無大礙,只是傷到了腦部,最輕是智力下降,重的話,很有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孟東行垂在身側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松,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說什麼?”
“先生,誰都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請您節哀。”
男人像是終於情緒爆發,伸手拽住醫生的衣領,嘶吼著,“你他媽說什麼?有種再他媽說一遍?”
“先……先生,您您您要節哀……”
跟在主治醫生身後走出來的醫生護士和麻醉師都紛紛過來拉男人,幾分鐘後,才將男人從主治醫生的身邊拉開。
男人隨手一揮,將離他最近的醫生揮打到地上,“都他媽給我滾,滾吶。”
眾醫生見狀,迅速化作鳥獸散去,沒再多做任何停留。
兩名推床的小護士剛剛把溫橙的病床從手術室里推出來,見到門口的這一幕,都腿軟的沒敢再邁出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