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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南城知道,剛剛她說的那些話,已經給了傅家的人和溫暖一個不小的教訓了。
但他就是替她不值,替她那麼美好的妹妹不值。
“哥,我們走吧。”
說著,她就伸手拉著林南城往門口走了過去,傅青山沒追,他說過,也答應過林南城,如果溫西的DNA檢測報告的結果顯示,他真的是他的孩子,他就會徹徹底底的放手,再不做任何的糾纏。
林嫣和林南城連夜打包了行李,離開了青山別墅,然後接上父母和爺爺奶奶,一家六口人到了機場,直接飛往美國。
她沒有來得及和喬漫見面道別,只來得及打了一個電話,在聽到她要離開林城,並且永遠都不會再回來的話後,喬漫還是忍不住的紅了眼眶。
“沒關係,我很快就會帶著心喬去找你們。”
“嗯,謝謝你,漫漫,真的謝謝你。”
五月份的洛杉磯,常常下雨,林嫣窩在房間裡,有的時候整天都不出房門,就坐在床上聽雨看雨。
直到國內傳來了傅青山即將要娶溫暖的消息後,她才收拾行李,和家人告別,去時尚之都米蘭去追逐自己的設計夢想。
有的時候,她常常會想,她和傅青山這十幾年的糾纏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經常問,反覆問,一直問,卻始終沒有答案。
……
林城軍政名門陸家,是在林嫣走後的第三天,一夜之間敗落的。
和京城的雲家一樣,都是在電腦里和家裡搜出了很多貪污腐敗的證據,也因此,林城軍政名門三足鼎立的時代徹底過去了。
紀晗被關在房間裡,常常都不知道黑夜和白天,有的時候,甚至一天不吃東西,都不會感覺到飢餓。
她又試圖用了很多種方式聯繫陸遇白,聯繫傅青山,聯繫顧西沉,只要她能想到,能利用的人,她都想過去聯繫,但都沒有成功。
這天林城又下了一場暴雨,整個天地都被白茫茫的雨給覆蓋了。
正文 374,結局篇5,你恐怕對我有什麼誤會
她躺在床上,雙眼放空到沒有任何焦距的看著窗外的雨,以及山腳下幾乎被大雨淹沒的城市。
整個紀家老宅被紀雲深派過來的國際僱傭兵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起來,監控畫面更是遍布了老宅的各個角落,除了她臥室里沒有安裝監控設備外,這個大到有些空曠的宅院裡,幾乎沒有了任何的死角空間。
別說是人,就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除了這些僱傭兵,和多到有些嚇人的監控設備外,他還派人在老宅院落的各個出口布置了鐳射網,只要有物體接近,就會發出警報,從而觸動機關,引來槍林彈雨。
她甚至有很多的時候都在想,紀雲深這麼做的用意和目的。
因為這已經不是單純的禁足,或者是軟禁,而更像是在坐牢,所以她就更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目的和用意了。
如果真的忍受不了她,或者已經厭惡她厭惡到無法原諒和化解的程度,為什麼不直接把她送進監獄裡?
反正她的事情現在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了,反正她已經從高高在上的雲端跌落到了泥土塵埃里了,反正她已經跟紀家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了,反正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任何翻身的機會了。
當然,她也想過,他是在用這種直接到有些粗暴的方式,讓她認識到她的錯誤。
可監獄裡的條件,怎麼也要比這裡艱苦很多不是嗎?
況且那麼多的前提都沒有了,他已經完全不需要再對她有任何的顧忌,或者保留了。
他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她的真的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而這些盤旋在她腦海里的問題答案,直到今天早上,她才在守在她臥室門口的那幾名保鏢的話里找到,也終於恍然大悟。
原來他把她與世隔絕起來,接收不到外界的任何信息,也向外界發不出任何求救信息的目的,就是為了把她身邊能夠幫到她的人事物,全都給打壓下去,先是顧西沉,傅青山,然後是陸遇白。
尤其是……陸遇白。
是不是他從很早就計劃了這一切,只是等一個點,等一個契機,而這個契機,就是她自亂陣腳的那場追尾事故,以及太快的對紀東河下手。
有的時候,成功或者失敗,都是一場博弈。
而這場博弈成功與否的關鍵,就在於反擊的時間點。
顯然,她太著急了。
以至於在他的面前露出了所有的馬腳,或許他在沒有知道全部真相之前,真的想過放她一馬,可她想要的還是太多了,以至於那個機會過去,就沒有了。
或者把話說的更準確一點,就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放她一馬,而是用放她一馬的這種話,誘導她繼續有恃無恐的做著傷害他和喬漫的事情,當證據和了解的真相達到了一定的程度,他就把放出去的大網給收了回去。
而除了他對她的這些不拖泥帶水的絕情以外,她想的更多的,就是他有沒有愛過她的這個問題。
紀雲深總說她其實不是愛他,但她很清楚,她真的愛他。
就因為太愛他,才蒙蔽了自己的雙眼,假裝看不到他和喬漫結婚後,對她的那些冷漠和漸行漸遠,還自我良好的覺得那是他的責任罷了。
她想她從一開始到現在,輸的最徹底的原因,就是她真的太愛他了。
如果非要證明,那麼唯一能夠證明的方式,大概就是把她的眼睛和心臟挖出來,而那裡面一定滿滿的都是他的倒影,除了他,再也沒有任何多餘的雜質和身影。
思緒就這樣子不知不覺的飄散到很遙遠的地方,直到門外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才把她不知道飄到了哪裡的思緒拉了回來。
臥室的落地窗外面是狂風暴雨電閃雷鳴,她一下子就從房間的大床上彈坐起來,從來都打理得很精緻的垂腰長發凌亂的披散在她的肩頭上,映襯在深夜忽明忽暗的窗玻璃上,顯得有些驚悚和刺目。
她在確定門外傳來的說話聲音是紀雲深和傅青山後,趕緊跳下床,走到沒有拉合窗簾的落地窗玻璃旁,伸手整理了一下肩頭上有些凌亂的長髮,又伸手整理了一下額頭上的白色繃帶,和臉上的表情。
至少在窗玻璃的反射影像中,看起來不是那麼蒼白嚇人後,她才跑到梨花木門邊,並迅速的拉開門板,朝著斜側方的書房方向,叫住即將走進書房的兩個高大男人。
“阿深,青山哥,是你們嗎?”
紀晗剛到紀家那會兒,由於自卑,常常都會在兩人即將離開,或是難過的時候,拉開房門,輕輕淺淺的叫著兩人的名字。
時光如梭,沒想到十幾年後,再次聽到這種清淺的語調,卻是他們都已經走到末路窮途的時候。
紀雲深走在前面,傅青山走在後面,聽到紀晗的聲音後,兩人的腳步同時頓了一下,大概頓了有兩三秒的時間,紀雲深繼續邁開腳步,朝著書房深處走去。
傅青山瞥過來一眼,但看到紀晗狼狽的樣子,皺了皺眉,沒說話,也沒有任何情緒,就好像在路上碰到了一個非常柔弱的女人,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的那種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