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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的很緩慢,傷口似乎在牽扯著她疼痛的神經,溫柔的氣息,就不知不覺的從那細碎的步間散發了出來。
常聽朋友們打趣說,女人有千面,是各種情緒的結合體,遇上喬漫後,他才真正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
……
喬漫回到恆溫酒窖,手上裂開的傷口碰到雨水,已經有些發炎,十指連心,疼痛感隨著夜的深濃,愈來愈強烈。
她躺到沙發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感覺這個晚上,就像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好一會兒,她才起身,準備去一樓借浴。
剛走近,便聽到洗浴間傳來一陣水聲,男人高大的身形透過磨砂玻璃,映出一個影影綽綽的影子,她迅速把臉轉過去,耳根處隱隱傳來燙人的感覺。
喬漫返身,坐到沙發處等著。
低頭,便看到茶几上整整齊齊的擺著男人的腕錶、手機、皮帶,煙盒和車鑰匙。
正文 34,他整個人現在都是我的,一個電話又算什麼
規規矩矩,一絲不苟,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
等待的時間有點無聊,她正準備回地下室刷會兒微博,放在茶几上纖薄的黑色手機便震動了起來。
標著“han”的名字映入眼帘,她大致猜測,對方應該是紀晗。
她瞟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對於別人的隱私,她從沒有窺探的習慣。
站起轉身,卻意外的撞進了一個結實溫暖的胸膛里,呼吸間,是一股新鮮的菸草味,混合著乾淨好聞的須後水的味道。
很淡很淡,有著海洋的氣息。
浴室的水聲是什麼時候停止的?她竟然沒聽到。
剛剛在別墅外那算不上鬧翻的鬧翻,讓此刻的喬漫,心裡湧出一股莫名的尷尬。她迅速的後退了兩步,拉開了與身前男人之間的距離。
他正用一條白色的毛巾擦拭著頭髮,一身灰色居家服,將他平日裡的矜貴和冷漠消去了大半,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不少。
“你手機響了很久,這麼晚了估計有急事,你趕緊回一個吧!”
她指了指身後的茶几,繞過他,準備去沐浴。
“也許她不是找我的呢?”男人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加重了那個“她”字。
喬漫腳步一頓,回過身來,半晌才輕笑道,“紀先生,您就不怕您的小白兔跟我對壘,會受傷?”
她不動聲色的看著他,想在他的臉上探出一二來,結果只是徒勞無功。
他將白色的毛巾搭在肩上,繾綣在額前的幾縷黑髮,把他成熟男人的氣息襯托的恰到好處,腔調十足。
“喬漫,你知道你最大的缺點是什麼嗎?就是太自以為是了!”
紀雲深邁開長腿,坐在沙發上,拿起茶几上的煙盒和打火機,抽出一根叼在嘴裡,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後,隨手將打火機扔在了茶几上,同時向後靠去。
煙霧從他的鼻孔里緩緩地呼出來,青色的煙霧彌散在兩人的中間,模糊了他的臉,他的眼睛。
她雖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卻可以感覺到他停留在她身上的那灼灼目光,屋內的氣壓突然間變得很低,憋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好,我接。”
她走過去,拿起茶几上那款纖薄的黑色商務手機,滑下了接聽鍵,“你好,我是喬漫,阿深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對面沉默良久,久到喬漫想掛斷電話時,那道清澈到沒有沾染任何人間煙火味的聲音才傳過來,“我以為你不會接。”
喬漫瞥了眼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的男人,微微笑道,“他整個人現在都是我的,一個電話又算什麼。”
對面又沉默了一會,軟綿綿的聲音,透徹的乾淨,“從十歲到二十歲,整整十年的感情,喬小姐,你真的以為我會任你拿捏擺布?”
喬漫走近落地窗,看向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手指一點一點的描繪,“除非,你想毀了他,不過這點我倒不介意,畢竟……愛和性是完全可以分開的東西。”
她在心裡默念了兩個數後,對面掛斷了電話。
回身,將手機放到原來的位置上,看向已經吸完一根煙的紀雲深,眼裡浮著嘲弄,“真想知道愛……而不得,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很久以後,喬漫才知道,有些話不能說的太滿,因為很有可能,會一語成讖。
正文 35,別試著惹怒我,相信我,那對你沒什麼好處
紀雲深又點燃了一支煙,嗓音因為吞吐煙霧而變得嘶啞,含著濃濃的警告,“喬漫,別試著惹怒我,相信我,那對你沒什麼好處。”
她迎著客廳昏黃的燈光,看著沙發上男人的俊臉,收盡了往日所有的諂媚和討好,“紀先生,身為擋箭牌,我知道劊子手的這個工作必不可少,雖然是我活該倒霉深陷家族囹圄,但接近您,絕對是我萬分無奈之下的選擇。”
紀雲深繼續吞雲吐霧,沒說話,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這個時候的對話,絕對能夠凸顯一個人的智商和情商,對眼前這個女人,他竟不由的多了幾分期待和興致。
喬漫一直在笑,可仔細看,那笑意卻半分未達眼底,“我承認,我是個財迷心竅的女人,可說到底,您紀雲深紀大公子,也不過是個感情上的懦夫。一邊給人希望,一邊又讓人絕望,我雖然不知道紀晗看上你什麼了,但放心,我是個有原則的人,是……絕對絕對不會看上你這種男人的。”
喬漫一直告訴自己,要學著做個清醒的人,至少,在面對紀雲深的時候,要做到時刻保持清醒。
可今晚,一切都失了控。
林嫣曾說過她,說她這種較真的性格,會讓她吃大虧。
時間太久,模糊了記憶,她只記得她當時笑著對林嫣說,“如果一個人連性格都要假裝,那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是啊,她現在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她經常在心裡問,一直問,不停的問,反覆的問,卻始終沒有答案。
紀雲深雙腿慵懶的交疊,探出身子,將指間的半截菸灰彈落到茶几的菸灰缸里,如漩渦般深邃地眸子,聚集了一些風暴,他說,“我這種男人?是哪種男人?”
他站起身,靠近她,沒有夾煙的那隻手放在她的唇邊,細細的摩挲,“噓!還是先讓我來猜猜,喬小姐這麼生氣的原因!”
“當年窮秀才喬明章利用職務之便,接近富家千金秦玉瀾,又以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遊刃有餘的周-旋在前女友和未婚妻之間,直到東窗事發……而就在那時,富家千金喬玉瀾已身懷六甲,喬老爺子為保家族顏面,親自出手逼退了喬明章的前女友,也就是張豪的姨媽,我說的對嗎?”
喬漫咬唇,眼眶早已紅成了一片,紀雲深溫熱的手慢慢的向下移動,划過她的下顎,順著脖頸,一路來到了精緻的鎖骨上,“喬小姐受父母的婚姻的影響,曾發誓此生不嫁,做個不婚主義者,可惜遇到了前男友蔣英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