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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悠前一天晚上收拾了東西,早上拎著箱子下樓。
成弈對她上次說的要搬出去住這件事有心理陰影,看到她拿著行李箱就神經緊張,“你帶箱子去哪?”
鹿悠:“農家樂啊。”
成弈鬆了口氣,問道:“多久回來?”
鹿悠:“明天就回來了,就在郊區,不遠。”
成弈:“那你路上小心,玩開心點。”
鹿悠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最近你們公司年會要開了,你應該挺忙的吧?”
成弈:“是比較忙,所以這段時間我沒什麼空。你有事找我?”
鹿悠搖搖頭:“我沒事。不過你要好好加油。”
成弈:“加油?”
鹿悠:“難道你不是要通過這個年會讓公司上下對你刮目相看嗎?”
成弈笑笑,說道:“你又從哪聽來的風言風語?”
鹿悠湊到他身邊,套在他耳朵上,小小聲說道:“你不是要跟你那個堂弟爭家產嗎?”
鹿悠突然覺得她這麼說話貌似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好像她很看重他們成家的家產似的。
可是成弈並沒有避諱這個問題,他直截了當說道:“並不是爭,我只是拿回屬於我的那一份。”
鹿悠來了興趣,她坐在行李箱上,雙手撐著箱子,好奇寶寶一般洗耳恭聽。
成弈覺得,將來他倆真在一塊,那這就算是夫妻共同財產,儘管股份是在他手裡,但是他確實也有義務跟她交代清楚。
所以晚說不如早說。
成弈:“眾所周知,我爺爺手裡有億成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現在成越他們家想五五開,一家百分之三十。”
鹿悠不懂:“難道不就是應該這樣嗎?”
成弈:“億成最開始算是我爺爺奶奶共同創辦的,當時是我奶奶拿嫁妝充的資金。我奶奶去世以後,她的那份自然算在我爺爺頭上。所以——”
鹿悠不知道原來這股份裡面有那麼多彎彎繞繞,她接過話茬,說道:“所以你奶奶至少應該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而成越他爸並非你奶奶所生,他們想要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簡直是企圖鳩占鵲巢!”
成弈:“看來你還不算笨。就算我爺爺把他那份平分給兩家,我這邊也得有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就算這麼些年過去股份被稀釋了些,那也不可能低於百分之四十。”
鹿悠:“不過你奶奶都去世那麼久了,你爺爺現在的夫人難道對公司一點投入都沒有嗎?”
上上輩之間的愛恨糾葛,就連成弈也說不太清楚,不過他知道一件事:“成越他奶奶當年是我奶奶的陪嫁丫頭,算是跟我奶奶一塊長大,後來又陪我奶奶嫁過來的。所以公司的股份她是沒有份的。”
鹿悠的眼睛瞪大了,不愧是大門大戶,從上上輩開始劇情就這麼狗血。成弈奶奶去世之後,她的陪嫁丫頭倒是上位成了正房夫人,也不知道成老爺子是怎麼想的,還是有些別的隱情。
可是這件事情說起來是這個理,成越他們家自然不認。在他們看來,沈淑綺死了以後,那股份從法律意義上來說就是成老爺子的。
況且,成越的奶奶譚清娥陪了成老爺子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幾十年的夫妻情分,難道還抵不過他與沈淑綺那匆匆幾年的姻緣?
成老爺子有兩個兒子,怎麼著都該一碗水端平了,股份一家一半,否則就是偏心。
這也是成弈父母擔心的地方。萬一成老爺子真老糊塗了被成越一家牽著鼻子走,那他們可是吃了大虧。億成的股份,百分之一就是多少個億,哪能便宜成越他們家。
聽完這段故事,鹿悠恨不能替成弈搖旗吶喊,讓他去幹掉那個企圖侵吞他奶奶財產的成越一家。
“是可忍孰不可忍。”鹿悠握緊拳頭:“要是我跟你結婚以後年紀輕輕香消玉殞了你把我的錢分給你跟別的女人的兒子,我肯定會氣得從棺材裡跳出來。”
成弈皺皺眉:“第一次聽見有人咒自己年紀輕輕就死了……”
鹿悠害臊,剛剛一時氣憤,她竟然口不擇言了,“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設身處地想了一下。”
成弈:“不過你說你要跟我結婚?”
鹿悠自覺失言,立刻捂上嘴巴,“……我可沒說要跟你結婚。”
成弈:“我都聽見了。”
鹿悠羞得從箱子上跳了下來,灰溜溜地拉著箱子就跑出門了。
可是走出門才想起來,好像她還得讓某人開車送到公司去……
成弈望著鹿悠落荒而逃的背影,抿唇輕笑。
鹿悠到公司後,看見門口停了輛旅遊巴士。她看到葉安琪趴在窗戶口跟她招手,於是她拎著箱子上了車。
“鹿悠快過來,我特地給你占了個前面的位置。”葉安琪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這種大巴車要是坐在後面特別晃,容易暈車的。”
“謝謝。”鹿悠坐下來後,從行李箱裡摸了袋泡芙出來,“來,一起吃吧。”
B市三面環山,他們要去的地方,距離市中心一百多公里,據說是B市第一高峰,名叫靈山,海拔兩千多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