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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葉安琪跟她一起下樓。
“鹿悠,你之前不是在學校住得好好的嗎?怎麼搬家了?”
“學校那邊不方便住了,所以我就搬出來了。”
“我最近也想換房子住,我男朋友過年後要到B市來發展,現在我住的地方兩個人擠的話夠嗆。你現在住哪?從哪找的房子?有沒有什麼能推薦我的?”
鹿悠在這個問題上一點發言權都沒有,總不能說自己踩了狗屎運像只流浪動物一樣被某人撿回家的吧?
“我就住北四環那一塊啦,房子是朋友轉租給我的。”鹿悠心虛地打著哈哈。
等到鹿悠輾轉著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快十點了。
黑皮被栓著,無精打采地趴在狗窩旁。好好一條英姿颯爽的德國黑背,生生被逼成了鹿悠農村老家村口的看門犬。
鹿悠在玄關換完鞋子後,周叔關上門,問她要不要吃點宵夜。
鹿悠搖搖頭,剛剛加班的時候已經吃過加班餐了。
“對了,阿弈在樓上等你,他有事跟你說。”周叔把鹿悠的鞋放進鞋櫃。
鹿悠掏出手機,成弈不知道什麼時候申請加了她的微信,她點了通過。
【鹿悠:睡了嗎?】
【成弈:沒。】
秒回,鹿悠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上樓。
【鹿悠:我要過去嗎?】
【成弈:嗯。】
鹿悠納悶,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他找她有什麼事。鹿悠想想都怕。
【鹿悠:我能不能先問問是什麼事啊?】
【成弈:我爺爺後天就來了。】
【鹿悠:……】
看來是正事。
鹿悠,又到你上場表演了。
雖然上次表演失敗就發生在近在咫尺的昨天——被物理系的女老師當眾叉出窗外。
鹿悠在成弈的門口躊躇片刻,敲門。
門一打開,成弈穿著一件白袍浴衣,頎長的身姿立在她面前。他剛洗完澡,黑色的濕發還滴著水珠。水珠順著他的脖子往下滾,鹿悠的視線下移,一不留神就看到他鬆散的浴衣交叉處露出來的精壯的胸肌。
鹿悠連忙撇開目光。
成弈:“進來說話。”
鹿悠像只剛出窩的小白兔一樣,慢吞吞地挪進他的房間。
昨天剛進次臥的時候,鹿悠整個人是震驚的。而這件主臥的豪華程度,遠勝於次臥,光面積就是大了好多,各類陳設一看就很貴——就說那個門口的青花瓷瓶吧,可能是正品也未可知。
鹿悠乖乖坐在沙發上,成弈在另一側坐下。
鹿悠:“所以,你是來找我串供的?”
成弈:“嗯。”
鹿悠:“你爺爺會問哪些問題啊?”
成弈:“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哪兒人,家裡兄妹幾個?”
鹿悠:“這是在查戶口嗎?”
成弈:“你帶個男朋友回家你爸媽不那麼問嗎?”
鹿悠:“沒帶過所以沒經驗。”
鹿悠端正了身子,回答道:“我叫鹿悠,今年二十二了,J省人,獨生女。”
成弈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下一個問題。
成弈:“你是哪個學校的?什麼專業?在哪兒工作?”
鹿悠:“C大,藝術系,目前在一家設計工作室工作。”
成弈:“我倆怎麼認識的?”
鹿悠:“呃,要編一個花前月下的理由嗎?什麼邂逅於法國巴黎午後的香榭麗舍大街之類的?”
成弈:“……”
鹿悠:“算了,巴黎太貴了,我去不起。要不就改成在我們學校外面的美食一條街吧,畢竟那裡我去得起,也更接地氣。”
成弈:“你的話可以像你的錢一樣少嗎?”
鹿悠:“……”
鹿悠捂著胸口。這句話,真狠。
成弈:“……才過去一天你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鹿悠抬起頭,說道:“你確定要跟他實話實說?我倆是因為一幅小黃圖認識的?”
成弈:“就說工作上認識的。”
成弈手指揉著太陽穴,這小丫頭腦袋裡儘是些天真浪漫又不切實際的想法。
再下一個問題。
成弈:“我倆誰追的誰啊?”
這個問題好刁鑽,鹿悠在腦子把這輩子看過的小說和漫畫都過了一遍之後,說道:“你追的我。”
成弈:“……”
成弈:“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是我追的你?”
鹿悠一本正經道:“我追你也得追得上啊,你腿那麼長。”
說罷還晃了晃自己的小腿,套著黑色打底襪的兩截小細腿看上去像羚羊一般羸弱。
成弈輕咳一聲:“如果是這個理由,我勉強接受。”
鹿悠又問道:“那要問你怎麼追的我,該怎麼說啊?”
成弈:“請你吃飯,看電影,聽音樂會,看展覽,送禮物。”
鹿悠:“我在你心目中就那麼好追嗎?”
成弈:“你還想怎樣?”
鹿悠:“唔,在我樓底下擺心形蠟燭手捧鮮花唱情歌告白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