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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簡直是對她和成弈感情的侮辱。
姨奶笑道:“既然是個好人家,你們也能省省心了。”
鹿悠回來的路上,就悶悶不樂。鹿爸鹿媽向來行事低調,從來不會大張旗鼓地跟外人談論她的婚事,就算提起來,也只是跟家常便飯一樣隨意。而大伯二伯現在到哪裡都把她掛在嘴上,恨不能讓全天下人都知道成弈將來的妻子是他們的親侄女。
說得好像他們之間的關係有多親厚似的,分明幾個月以前,還整日對她冷嘲熱諷的。
鹿爸:“你也別放在心上,你大伯二伯可能只是為你高興。”
鹿悠哼哼道:“為我高興?我看不見得。”還不知道背地裡打什么小算盤呢。
果不其然,還真讓大伯二伯整出了些么蛾子。
這天是鹿悠和成弈搬家的日子。鹿悠起了個大早,就跟著成弈去新家收拾了。喬遷新居,本是美事一樁。
鹿悠接到大伯電話的時候,正站在敞亮寬闊的衣帽間裡,看人往裡面搬各色衣服鞋子包包。
“喂,鹿悠,是我啊。”電話那頭傳來大伯諂媚的聲音。
鹿悠順手把一件新裙子掛在壁櫥里,成弈給她準備的這個衣帽間跟精品店一樣,令人眼花繚亂。還不知道託了什麼時尚買手給她準備了一屋子的新衣服,一問才知道居然是某知名時尚雜誌的主編。
鹿悠懶洋洋道:“哦,是大伯啊。”
大伯:“你最近過得還好吧?”
鹿悠懶得與他虛與委蛇,直接說道:“大伯,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大伯:“鹿悠啊,有點小事要拜託你一下。你放心,就你一句話的事。”
鹿悠心裡敲響了警鐘,她謹慎道:“我還不知道自己有那麼大的能量,一句話就能辦成一件事。”
大伯:“我有個朋友,他兒子呢,正好快畢業了想找個工作。你看呢,隨便給他在億成謀個一差半職的,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
鹿悠:“……”
鹿悠心想自己只是個普通公司的小白領,正打算跳槽,下家還沒找好。自己何德何能,年紀輕輕就能給人安排工作了?再說了,什麼朋友家的孩子?關她屁事。
鹿悠:“億成又不是我的,我說話不作數的。”
大伯:“哎呀,你跟成弈說一聲,他還能拒絕你不成?”
鹿悠來氣了:“大伯,我當初找工作都是憑真才實幹,才在B市立足的。現在怎麼個個都想找關係走捷徑,再說了,這叫什麼關係?億成大少爺的未婚妻的大伯的朋友的孩子?你讓我怎麼開得了口?”
中間經手了差不多五個人,六維理論都快用盡了。
大伯:“你這話說的,以後你就是成家人,我是你親大伯,這關係還不夠親?”
鹿悠提開軟凳上的兩隻包包,坐了下來,“大伯,你要知道,我跟億成沒有半毛錢關係。就算我跟他結婚了,那也是他家的集團。億成做什麼決策,我沒有任何權利過問。”
大伯:“你看看你,激動什麼?我又沒讓你做什麼大事,不過是隨便安排個職位,根本影響不了什麼,給誰不是做?你又怎麼知道,他們公司里沒有像這種走後門進去的人?”
鹿悠:“哦,好像確實有。不過人家爸爸好歹也算個小股東或者社會名流,是能給億成帶來實實在在利益的,跟你這種攀裙帶關係的好像不太一樣。”
大伯:“你怎麼說話呢?你看我們一大家人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有出息了,讓你幫點小忙都不樂意。”
鹿悠冷笑,什麼叫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他出什麼力了?阻力還差不多。
鹿悠:“這事兒我沒法幫忙,我還有事,先掛了。”
說罷鹿悠就掛了電話。她把手機丟到一邊,扭頭看見化妝鏡里的自己,氣呼呼的。
成弈恰好進來,看見坐在一堆包包鞋子中間的鹿悠。
“這些東西還喜歡嗎?”他問道。
“喜歡,怎麼會不喜歡。”鹿悠說道。
“看你不太開心的樣子。”成弈蹲下身子,隨手拾起一個包裝袋,防塵袋中精心包裝著一隻袖珍手包,細細的鏈帶、凹凸的紋路盡顯質感。
鹿悠嘆口氣,伸手去攬他的脖子,悶悶道:“我變成香餑餑了。”
“香餑餑不好麼?”
“不好。”鹿悠皺皺眉頭,“會招蒼蠅。”
成弈放下這隻手包,一手捋過她臉側的細發,問道:“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鹿悠覺得這件事算是自己的家醜,並不想跟成弈說,好像她們一家子都上趕著要蹭他便宜一樣。
她搖搖頭,說道:“沒人,是我自怨自艾。”
成弈當然不信他的話,他站起身,順帶著將她整個人從凳子上拉起來,然後帶著她一同落座——當然,她是直接跨坐在了他腿上。
鹿悠臉微微一紅,這衣帽間的門還沒關,外面來來往往的工人還在忙碌著,指不定就被人瞧見他倆親昵的模樣,這影響也太不好了。
成弈一手箍著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口中帶著命令的口吻:“記住,我們才是一體的。有任何事你都可以跟我說,不用顧慮別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