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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上正是她畫的那副不可描述的小黃圖,她慌忙把手機翻了個身。
“是你畫的?”
鹿悠沒有勇氣點頭,但男人看鹿悠這副做鴕鳥的樣子也該明白了。
“這會兒知道害羞了?”
鹿悠臉憋得通紅,像顆小草莓一樣,恨不能現在就挖個地洞鑽進去冬眠。
她提了一口氣,聲音糯糯的,“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成弈居高臨下瞧著她,臉上古井無波。
“我就是幫一個朋友的忙,她想讓我給她寫的小說配個插圖。所以我就參考了那麼一下下……”鹿悠用拇指和拇指比了比,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到後面幾不可聞。
“你很有想法。”成弈說道,“上一個像你這麼有想法的,墳頭草已經二尺高了。”
鹿悠的小臉一陣紅一陣白,手指揉著衣角,可憐兮兮地說道:“能不能別告訴我老闆……”
成弈俯下身,雙臂撐著茶几,和鹿悠平視。
他眼睛深邃得如同一汪黑潭,鹿悠甚至能看到他眼中自己的半身小像。可是他這個姿勢,像極了非洲大草原上伏擊羚羊的獵豹,充滿攻擊性。
鹿悠不禁把身子往沙發里縮了縮。
“你看的什么小說?”
鹿悠斂下眼睫毛,輕聲道:“……耽美小說。”
“耽美?”成弈眉頭擰了起來,“什麼意思?”
“就是兩個男的談戀愛。”鹿悠的羞愧之意在腦中橫衝直撞,兩個耳朵孔都要冒白煙了。
成弈抿了抿唇,目光凌厲起來。
“你覺得我喜歡男人?”他開口道,語氣似淬了霜雪。
“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鹿悠欲哭無淚,“我只是看你長得帥,跟文里那個美男很像。”
“……”成弈看了眼快要團成小刺蝟的鹿悠,問道:“你有沒有把這個商用?”
鹿悠的小腦袋飛快地轉了起來,在“坦白從寬,牢底坐穿”和“抗拒從嚴,回家過年”之間,非常沒有原則地選了後者。
“我沒有,我畫圖都是純粹為愛發電。”鹿悠戰戰兢兢地答道。
“為愛發電?”成弈皺眉,“你是說你在跟我表達你不可告人的小心思?用這種形式?”
成弈把手機翻了個面兒,鹿悠又看到那幅令人血脈噴張的八字母圖,她恨不能坐著時光機回去把為了多兩百塊錢稿費就答應“下海”的自己一巴掌拍飛。
“那個……為愛發電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鹿悠小心翼翼解釋著,生怕他產生誤會,“我是真心喜歡這部小說所以無償幫忙畫圖,這叫‘為愛發電’。”
鹿悠特地把“無償”二字咬得重了些。
“你以為你不賺錢就是藝術家了?”成弈語帶譏諷,“以你郵件都能發錯的智商來看,你最好別在我面前耍什麼花招。”
鹿悠是真的怕了這個男人了,如果說他個子有一米八幾,那他氣場至少兩米八。
鹿悠的手指摩挲著大衣口袋上的蝴蝶結,語氣更弱了,“我是初犯……求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放過我吧,我願意給您精神補償。”
成弈直起身子,垂眸打量著面前的小姑娘。
皮膚光滑緊緻,似牛乳一般白皙。睫毛烏黑卷翹,眼角自然下垂,有種楚楚可憐的無辜感。她個子雖然不高,但是一雙手卻生得纖細修長,分外好看。
成弈:“你經常幫人畫圖?”
鹿悠:“以前經常畫,後來就不畫了。”
成弈:“那圖右下角是你的簽名?”
鹿悠:“……被發現了。”
果然她就不該用自己名字的縮寫做簽名,太容易暴露了。
低著頭的鹿悠並沒有看見,聽到她這句話的成弈,唇角幾不可察地上揚。
成弈:“你叫鹿悠?什麼鹿?什麼悠?”
鹿悠:“梅花鹿的鹿,悠閒的悠。”
說完這句話,鹿悠震驚地抬起頭,“你不會要去法院起訴我吧?”
成弈:“……”
“那種圖片交給法院你也挺難堪的吧,畢竟……”鹿悠抬起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意思是那上面可是照著你的樣子畫的。
成弈:“……”
居然還威脅上他了?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片子。
鹿悠正琢磨著他想幹嘛,電話響了。
是叉叉。
“抱歉,我接個電話。”鹿悠指了指手機。
“喂,圈圈,房子找到了沒?”電話那頭傳來叉叉的聲音。
“還沒找。我聽說現在房屋黑中介挺多的,我怕被坑。”鹿悠手攏著嘴巴小聲說著話,但聲音再小,成弈也聽得清。
“我這邊看到有幾個房東直租的信息,離地鐵站還算近,你上班也方便。要不要考慮一下?電話那邊有滑鼠點擊的聲音,叉叉大概是在幫她看房源信息,“你一個月房租預算大概多少?”
“兩千以內吧,再多租不起了。一個單間就行,還有要能養寵物……我不想把閃電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