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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鬆了口氣。
鹿悠走到床的另一側,躡手躡腳地上了床。她掀開被子的一個角,然後伸手關掉了床頭燈,就這麼鑽進了被窩裡。
剛躺下不到三秒鐘,黑夜中就響起了一個熟悉的男聲:“終於洗完了?”
鹿悠嚇得身子一抖,成弈翻過身側對著她,一隻手肘曲在頭下,就這麼看著她。
鹿悠連忙把頭縮到被窩裡,隔著被子嘟囔道:“洗完了。”
成弈另一隻手搭在她鼓起的被子上,狀若無意地拍了拍,說道:“那該談點正事了。”
鹿悠:“……”
她探出半個腦袋,不滿道:“都大半夜了,我困。”
成弈:“我比你還困。”
鹿悠:“那你還不睡?”
成弈:“不把正事談完我睡不著。”
鹿悠模模糊糊知道他想談什麼,如果放在今天以前,她肯定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可是經過了今天這麼一折騰,他媽媽的態度鹿悠是看在眼裡的,所以她現在也不知該如何作答。
鹿悠:“年不是還沒過完嘛……”
她打著哈哈,企圖把這件事再往後拖。
成弈:“早就過了十二點了,年已經過完了,現在是大年初一。”
鹿悠:“你家過年就過個除夕啊?怎麼也得等正月十五以後才叫過完年吧。”
成弈懶得跟她抬槓,直截了當問道:“你做不做我女朋友?”
他的聲音很鄭重,鹿悠望著他那雙即使在黑夜裡也分明可見的眼睛,不禁有些退縮。
“我……”鹿悠猶豫了,情感上她是願意的,可現實的情況又讓她望而卻步,“我不——”
話還沒有說完,成弈就吻上了她的唇,鹿悠驀地瞪大了眼睛。
這是她的初吻,第一次,很珍貴的,就這麼毫無預兆地被身旁的男人奪走了——
成弈的唇滑過她的,以牙輕噬她嬌嫩的唇瓣。剛剛洗完澡的鹿悠,頭髮上沾著些許涼意,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隱隱鑽入他的鼻中,不知是沐浴露的味道還是她身上原本就有的氣息。
鹿悠的手抵在胸口,想推開他卻又莫名地動彈不得,就算推了也未必推得開吧——鹿悠這麼想著就放棄了抵抗的念頭。
他的唇很溫柔地一遍遍摩挲著她的唇瓣,並未深入,這種感覺妙不可言。不知何時鹿悠閉上了眼睛,身體也漸漸軟了下來。
直到成弈放置在她被子上的那隻手開始蠢蠢欲動,隔著被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揉著她的身子,鹿悠這才驚醒。
她別過頭去,躲開了他的吻,羞憤難當地咬著唇。
良久,她又道:“我不——”
“不”字尚未完全吐出,又被成弈以唇封緘。
成弈吻了她一陣子後鬆開了她的唇,一字一句道:“你再說出那個字我就一直這樣了。”
鹿悠:“你明明問我做不做你女朋友,怎麼還不讓人家說不了?”
成弈聞言又啄了下她的唇,說道:“我就是走個形式,以免你說我連個正式的追求都沒有。我又沒說你可以拒絕。”
鹿悠:“……”
鹿悠:“騙子,你說了讓我選的。”
成弈:“一個選項也是選。”
鹿悠悶悶地蒙上被子,心想還真是上了賊船了。哪有那麼霸道的人,裝模作樣問她可不可以當他女朋友,還假惺惺地給了她那麼長時間考慮,結果到頭來她連一個“不”字都不能說出口。
鹿悠:“還說你不是土匪!”
成弈拉開她的半截被子,說道:“你情我願,何來土匪之說。”
鹿悠一聽這話,氣得扭了過來,“什麼你情我願,分明是你強迫我——”
成弈:“你剛剛還親我了,三次。你還說不是你情我願麼?”
鹿悠急得要跳腳,她坐了起來,倚著床頭,打開床頭燈,憤憤道:“你說清楚,誰親你了?”
成弈的手伸了過來,輕輕揩去她唇角一抹水澤,說道:“你親我了。”
鹿悠:“你居然還顛倒黑白!?”
成弈也坐了起來,將氣鼓鼓的鹿悠擁入懷中,無視她雨點般落在自己胸口的小粉拳,說道:“你知道為什麼喜歡一個人,別的地方都不親,偏偏是親這兒嗎?”
他俯首,趁著鹿悠思考的空隙,又親了一口她的小嘴,然後才緩緩說道:“因為這樣,我在親你的時候,你也在親我。”
鹿悠:“……”
一本正經的成弈說起騷話對她來說簡直是少女心暴擊,鹿悠的臉一下子紅得像蜜桃一般,連小巧的耳根都染上了一抹紅。
鹿悠羞得把燈一關,像只受驚的貓咪一樣鑽進了被窩,把自己的臉捂得嚴嚴實實。
成弈知道她是害羞了,勾了勾唇角,將她連人帶被抱到懷裡,問道:“那你跟我說說,你剛剛為什麼要說不?”
一副理所當然的“我已經是你男朋友了所以我大發慈悲允許你解釋一下”的模樣。
鹿悠心跳得厲害,她斟酌片刻,現在就說出他媽媽不喜歡她所以她覺得他們不會有未來的這種話好像不太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