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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沒有了,但看見你又有了。」他笑得挺邪門:「怎麽,這些日子你就一點兒沒想過我?」
「想你什麽?肉體?」
他的聲音吹鼓著我的耳膜:「陳碩,你不老實。」
說完,他就開始用嘴唇耐心地點火,身體升溫急不可待,雙手迅速探入我的上衣,掌心在我的胸口和腹肌徘徊,唇舌順著頸肩往下,突然整個人面朝我壓下來,用力地扯我的上衣,動作甚至有些粗暴。
當他抬手褪下自己的衣服時,我喘息著笑道:「剛穿上又脫?」「所以乾脆別穿了。」他半跪在沙發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我體內的欲求已被他成功挑起,當他再次與我激烈接吻時,我們的呼吸立即渾濁融為一體,熟悉的無度的需索,激發出雙方體內的渴望。我去解他的皮帶,他已經將右手探入我底褲,他輕重適度的愛撫,令我極之享受。「嗯……」我不自禁地湊上去吮吻他的胸膛,意識已經漸漸遠離,下體的脹痛和快感,又令我自控力盡失。口中一個用力的吮吸,使他發出難耐的低呻,他衝動地拉開褲子拉鏈,把身體向我重重貼過來,對我暗示他要更多。
我沿著他的肌理往下舔吻,直到來到他最脆弱的地方,當指腹與他堅挺的部位摩擦時,那灼燙等待撫弄的欲望在我面前一展無遺,只要我一放開自己,他也很難不立即淪陷,所以這種互動帶給他最極至的快樂,我知道如何讓他快樂。賣力地挑逗他,口唇在此刻化作利器,將他生生分解占據,這時鄭耀揚如此透明如此性感,室內只剩下紊亂的不成體統的呼吸,和彼此沈重激烈的心跳……
「啊──你真是越來越行了……」他愉悅地低呻。突然,他把我拉起來,靠上來與我的身體緊緊相貼,柔韌嘴唇的溫熱濕氣正巡視著我耳下的敏感地帶,攪得我情潮澎湃,他那未得滿足的身體不斷磨擦著我的,高熱的激情的肉體相互汲取著對方的陽盛,我又伸手去觸碰他,他強忍著就地發泄的慾念,猛地起身要拉我進房間,我與他力量相當,一個反手把不防備的他拉扯到地毯上,這一次我壓了上去。
他表情一滯,但眼裡的饑渴並未有絲毫的退卻,我們對視了幾秒鍾,然後就瘋狂地擁抱在一起,開始了無極限的衝擊,我們像被海水沖刷一般,全身的細胞都涌動著激熱。濃烈的開場,快意席捲全身,感官刺激與野獸般的交纏使我們無所顧忌。
現在這成了一場無法結束亦看不見未來的相守,我們只有盡情享用目前擁有的一切,透支和沈迷都會被原諒。我滑下身子繼續舔吮他的辱尖,他渾身一顫,將手指插入我的黑髮中,我的手也始終在各到各處煽情。直到再次唇齒相觸,他才翻了個身,手卻因此不小心撞到茶几角,「呃!」他輕呼一聲,卻轉而泄憤似地在我手臂同樣的位置咬了下去,我痛得反射性地將身體往後撤,我們在對方眼神中發現燃燒著的饑渴和熱望,突然,他埋下頭積極讓我舒服──「啊……嗯……」實在慡,我挺了挺下身,使自己更深入他溫潤的口腔,再緩緩撐起上半身看著他yín盪的動作,眼前為性而狂的鄭耀揚是屬於我的,他的成穩、雷厲風行,他如刀刃般的手腕,領導者的氣勢,都無法替代此刻這具肉體所散發出的致命的原始的誘惑力。我輕顫著手指用力地扯住他的發,那靈活的高技巧的進攻,使我漸漸能感覺高潮的臨近,震魂懾魄……
「啊──」我低吼,他卻忽然邪笑著放開我,硬挺的下身在我腹部陣陣地衝動:「你放鬆,我們一起來……」他俯下頭,又是一陣激吻,當被濡濕的手指輕輕探入我身體內部時,強烈的折墮感和激痛一瞬間侵占我的感官,我微微皺起眉,等待著身體的適應。鄭耀揚似乎察覺到了,輕拍我的腰側,他喜歡用這種方式鼓舞我。接著,他猛地頂了進來,「啊!」那樣迫切,順著一股狂野的律動,他的心跳和呼吸完全亂了,我們越喘越劇烈,在長時間的抗衡後,我也喊出來,痛已麻痹,快意騰升,他彎下身體含住我的喉結,不斷叫著我的名字:「陳碩,陳碩……來,啊……」我放任著自己,迎合著他,追逐著快感,兩人已經完全失去控制。
「哈!你好棒,啊──」
「再來!」
我們用各種方式讓對方覺得暢快淋漓:「陳碩,說你愛我,說……」熱力四射、高燒不退,電流襲向全身,我邁向高潮,嘴裡瘋嚷:「我愛你,我愛你!啊──」再也止不住熱液的噴射,我們嘶喊著,成為對方靈魂的俘虜……休戰片刻,又是下一輪進攻,我們似乎要將對方變成自己,當然這不可能,但我和他都是狂妄的人,往往認為自己可以改變一些不可能的事情。
那些未知的並不能影響我們,而我與他真正要克服的,不過是自己。前方再是驚濤駭浪,只要還有第二個選擇,我們都不會選擇屈服,這可能就是我們和別人的不同。
第14章
大白天搞得昏天暗地的,結果就重新回到床上再躺半日,鄭耀揚因為時差緣故,再加上後來的一番大戰,體力不支,直睡到下午黃昏時分才醒過來。等我進房間將自製的煎蛋三明治遞到他面前時,他睜開尚朦朧的眼,一臉吃驚。
「什麽時候學會服務人了?」
「你不要?」我縮回手,直接塞進嘴裡咬了一口,邊咀嚼邊自誇,「還不賴,我只有做這個是好的。」
他笑:「你不覺得這樣從一個飢餓人士嘴裡奪取口糧很不人道?」
我重重坐在他身邊,一把摟過他脖子,將缺角的三明治送到他嘴邊:「還你人道。」
他的眼睛此刻恢復平時的清明幽深,赤裸裸地投向我:「難道沒有其他可補償的?」
「沒有。」我將身子探過去,在他唇上吸了一口,迅速撤離現場,邊走邊回身發指示令,「吃了它,然後跟我去兜風,我人在車庫,你一會兒下來。」
「這個可不夠我吃。」他老兄還有意見。
「你現在是在法國,餓不著你。」我笑著出去。
如果那天我願意給鄭耀揚多兩塊三明治,說不定我們就不會去巴黎市中心的星級餐廳吃一頓勞神子的晚餐,而世上的事情就有這麽巧,我們迎面遇上了一個麻煩的舊識。
他居然朝我們這桌走過來:「看來我要收回先前的話了,我說我們沒緣份成為一家人,說你不配進入費斯特家,我想應該收回。呵,沒想到在巴黎也能夠遇上你──和你的朋友,你們似乎非常自在。」蘭迪默的刻薄仍沒有絲毫收斂的跡象,翠綠的玻璃眼球倒微微有了些情緒,不過那情緒都是沖著我來的,「開上好的香檳,我請。」
「不必,這裡不是紐約,由你來盡地主之誼似乎說不過去。」鄭耀揚冷靜地開口,不客氣也不失禮。
蘭迪默未動聲色,微微將目光在我與鄭耀揚之間徘徊片刻,最後對我說:「忘了恭喜你,你快做父親了,但我想,你大概也不會太高興。」
我和鄭耀揚迅速在空中交換了一個眼神,我將手頭的刀叉握緊了幾分,儘量保持鎮定,按捺住:「你這是什麽意思?」
「莉蒂亞在最後一刻改變了主意。」他將手撐在我們的桌子上,架勢有些危險地逼近我,「你知道這代表什麽嗎?」
我辜負了她,可她對我義無反顧,即使她說過「沒有愛的生命無意義」這樣的話,但她還是成全了自己。
「你們會如何對她?」我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瞪著他。
費斯特家訓練有素的保鏢包圍過來,卻被蘭迪默抬手阻止。
「你以為我會不善待自己的妹妹?那孩子是她的,一個人的,她不允許任何人過問,任何人非議,她就是這麽待你的!」他一把糾住我領口,蘭迪默極少這樣失態,「在你決定放棄莉蒂亞之後,你已經放棄了關於她的一切,包括孩子。」
是的,自懂事起,我便孑然一身,一直以來,我不想連累誰,不願羈絆誰,孩子,那樣珍貴的生命不是我能承受得起的。
蘭迪默重重推開我,沒有再說什麽,帶著人馬離開了。
我此時非常迷茫和頹喪,靜靜立在原地,然後有一隻手沈甸甸地落在了我的肩膀上,將我飄乎的心漸漸放回到胸腔,我又坐下來。
「你打算怎麽做,陳碩?」他問得很直接,我與他之間也不再需要拐彎抹角。
「我可沒有辦法裝作不知道。」
「我必須提醒你,現如今,費斯特家不缺少任何你能給得起的東西。」
我知道鄭耀揚說的是大實話,但我還是憤怒了,也許是激動:「那你告訴我,我這多餘人再做什麽才可以換來皆大歡喜的結局?就因為你不是當事人,你就有權利說這種混帳話?!」
「陳碩,你這他媽叫做不識好歹!」他也火大了,「你以為我喜歡管人家這檔子閒事?現在,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是你,我才過問的,要是覺得我戳你脊梁骨,你大可以自己決斷!」
我深呼吸:「希望我很快知道我還能做什麽。」
常因為彼此觀點相左或是意見不和而發生崩盤,我不想再那樣,我想無論如何與鄭耀揚溝通時都必須換一種方式了,再不能如此執著地壞下去。
「你會知道的,你一向很清楚自己的每一步。」他也壓抑住了。
我嘆道:「實際上,我不是太清楚,如果真的清楚,很多事從一開始我就根本不會去做。」
「也包括認識我?」
「不,這不在此列。」認識他,我並沒有要求把時間要回,錯過鄭耀揚,就錯過自己,我現在可以這樣說。
這頓飯吃得十分掃興,我們直接驅車回了家,並無心情在外逗留。
回去後,我一下坐倒在客廳的沙發上:「我在想,以往是不是把事情做得太絕,所以招致這樣那樣無休止的尋釁。」
鄭耀揚坐到我旁邊:「如今的狀況還真多。」
「難道就不能一一解決?」
他很認真地問我:「你說是解決那些人呢,還是解決那些問題?」
我瞥了他一眼:「我不像你想的那樣冷血。」
他突然又哼哼笑了,伸手攬住我的脖子:「如果沒有我,你的麻煩可能不會這麽頻繁。」
「你內疚?」
「不。」
輪到我嘆笑。
他手臂一個用力,我上半身整個傾向他,壓在他胸口:「陳碩,我們之間的和平周期有多長?」此時,他俯視我,霸道也困惑的眼神讓我無所遁形。
「三個星期?你……」我避開他的視線,淡笑道。其他話音未落時,他已經低頭封住了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