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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耀揚的眼睛成了一條fèng,仔細地盯著我的臉,「陳碩,你在勾引我?你想得到什麽?」
我笑:「為什麽這麽說?我是男人,一個和你勢均力敵的男人。別說這種話來污辱我。」
「少說這些費話,你一直不屑這麽做,因為始終沒忘記自己是個男人的,是你!」
「你了解我多少?有沒有我了解宙風多?」我這時的笑的確有些不屑,「一個黑街混混到名校高材生再到國際大企業的人才,夠不夠傳奇?夠不夠精彩?鄭耀揚,你到底知道我多少?!你憑什麽說我陳碩勾引你?憑什麽!」
我猛地站起來,隱忍著憤怒瞪著他,甩下一張大票,留下一臉若有所思的鄭耀揚走了。
還是拐回了停車場,其實自己根本沒開車過來。鄭耀揚很意外地跟在離我一百米的距離,我們就這麽一前一後耗著。
一直到他走到我跟前,我們對望著,眼神在激烈的交纏當中,很猶豫很複雜,涌動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被我勾引,你是不是很不慡?換種說法或者是──很不安?」我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譏諷。
他頭一次不跟我爭論,只是搖搖頭:「陳碩,你是絕不肯放下高姿態的,你以為我真不了解你?這可不一定,也許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
「如果現在,我要你在這個停車場操我呢?」
我的這話令他整個人怔住,我想肯定沒多少人看過鄭耀揚這種表情,真過癮。
最後他說:「陳碩,你今天怎麽了?」
「沒怎麽,也許今天的我才是真正的我呢?」
「是不是瘋了?」他笑出來,完全不相信,連我會說這樣的話他都不相信,更別說我想玩真的。
「你不是一直暗示我嗎?有好幾次,我們差一點就做成了。你以前有沒有幹過男人?有沒有?」
這樣直接的逼問,使他難得的有些尷尬:「不,我不搞男人。」
「那麽我呢?我要你操我,你肯不肯?」
他以前的舉動,果然是在逗著我玩兒呢,跟男人調情可不是他的興趣所在。形勢急轉,鄭耀揚的臉色明顯陰沈下來,他問:「為什麽?」
「我是雙性戀,現在對你有感覺,這兩個理由夠不夠?」
「想騙誰!陳碩。」
「你可以打電話問問你的外公,他一定會告訴你,我特殊的性取向。不過,如果他知道我想跟你干,會立即叫我回美國的,他想控制你沒錯,但一定不想他外孫出性醜聞。不過,我提醒你,你可以用這個方法把我弄回美國去,我保證不會再出現。」
「你真有這麽饑渴?」
「一開始,我是不喜歡你,你囂張無理、行事乖戾,但漸漸就覺得適應了,你要是不那麽怪了,我還真有點兒不習慣。」微微嘻笑。
「你想用這招讓我把你趕回曼哈頓吧?」
「你要這樣想,也沒什麽不可以。」我朝周圍看了一圈,「我有些倦了,不想跟你再斗下去,到時候,不過是兩敗俱傷。」
「你可不像這麽沒有戰鬥力的人。」
「是嗎?你真這麽看好我?」我走上前一步猛地抱住他,「也許我是真的想回美國了,有沒有發現我們兩個人只要一碰面,就會很倒霉。」
他的手猶豫地緩緩攀上來:「我看你是需要回去睡覺,你今天喝多了。」
「這就是你給我找的理由?我認識的鄭耀揚可不喜歡找理由。是不是那些生猛海鮮不乾淨?鬧肚子了。」我調侃他。
他輕輕推開我,表情恢復到冰冷,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轉身上車,我跟著坐上去。就這樣,我們一路都沒再交談,到海景別墅時是十點四十分。
剛把車停穩,我就跨出來,手臂靠著車門,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走到我旁邊要強行拉車門,被我一把扭住右手,我靠過去停了兩秒鍾,封了他的嘴,那個吻很短很淺,甚至根本算不上是個吻。然後我看也不看他,走出車庫。
回到房裡洗了個澡,站在陽台上抽菸,老管家敲門進來,他笑道:「陳先生,少爺讓我把這瓶酒拿給你。」
「噢?」我接過來,呵,我鍾愛白蘭地,這他居然也知道!
對管家笑道:「好,替我謝謝他。」
我把它放上室內的小型吧檯。嘖,出手夠闊綽的,頂級法國干邑白蘭地!百把萬一瓶的寶貨隨手贈送,做他的情人和朋友大抵也不會太吃虧,鄭耀揚在物質上倒一向不是個吝嗇的人。
他這算什麽?送女人珠寶樓宇送男人名酒名車?這麽會籠絡人心,難怪都被他收買。因為女人脆弱、渴望愛,男人貪婪、重享受,要讓世人臣服,只要他夠奢侈。
我能回你什麽禮?鄭耀揚……
有女人在海景別墅內出入,說是鄭耀揚的情人。更覺得徐秀芳可憐,愛上這種公開情人數目的男人。
毫無疑問,鄭耀揚喜歡成熟有風韻的女人,那種真正的女人。那幫丫頭個個眼睛長在頭頂,以為傍上鄭耀陽,星星都可以摘得下來,別人他媽的全不入眼。
然後的兩天,我沒有和他再碰過面。
19號的宙風董事局會議上,我又見到他,出乎意料,在座的宙風高層人員大部分都很年輕,是個膽大妄為又極富頭腦的團體,他們對待分歧不是相互攻擊,而是協調商議,宙風規模雖然沒有想像中那麽大,但組織細密分工明確,沒有老朽在這兒爭權奪利。
波地、張冀雲這些經營娛樂場所的助理匯報了情況,各商務代表都遞上了財務總結報告,宙風旗下的生意五花八門,麗月宮是挑大頭的,是多元化的豪華酒店式公寓,還有風運酒廊及一些賭場,當然表面看來是完全合法的。
「這位是我們新成員陳碩,他目前是我的行政助理。」沒錯,鄭耀揚是那樣介紹我的,他的眼光終於投向我,「大家今後要溝通合作。」
有鄭耀揚作保,沒有一個人對我提出異議。老實說,我有些失望,宙風董事局例會好像根本沒什麽fèng隙可挖,那些重大的商業機密,他們也不在會上討論,偶爾透露那麽一點兒口風就收住了,會後都直接找鄭耀揚細談。
「陳碩。跟銀盾的合作書由你來擬。」
我沒想到,散會後,居然還會被點到名。「好。」我停下腳步,回過頭看他。
鄭耀揚也正盯著我,口氣卻完全是公事公辦:「和他們的合作事項,我想你已經看過相關報告了。我也斟酌過,覺得完全可行。」他走過來停在我面前,「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交來給我。」
那麽重要的合作協議,他居然叫我擬,我很慎重。銀盾是本港最大的小型摩托製造商,鄭耀揚要與他們簽上億的單,把摩托用貨輪銷往越南,每輛可以獲得的利潤是製造成本的七倍,越南政府從中抽三成,這無疑是筆一本萬利的生意,但風險也大,如果順利可以不過稅,反之,吃不到羊肉反惹一身騷,海關最近也查得緊。
三天後,我搞定這份協議,但鄭耀揚已經不在香港,他又親自去了趟越南,直到我在海景別墅的泳池裡再次見到他,已經又是三天後。從我房間的窗戶往下望,正好可以看見泳池,所以,我第一時間知道他回來了。
我端著咖啡架著腿坐在窗台上,悠閒地欣賞鄭耀揚優美的泳姿。看得出,他是這方面的好手,用那招完美的自由式不曉得籠絡了多少女人的芳心。我暗暗嗤笑。
他的皮膚呈健康的深色,肌理分明,健壯而不粗野,渾身散發著火爆的熱力。我一個衝動換上泳褲下了樓。
「嘿,要不要比一圈?」我沖他喊。
他游過來,浮出水面仰視我,表情不冷不熱:「不公平,我已經累了。」
「是不敢吧?」
「激將法也沒用,累了就是累了。」
我無所謂地笑笑,一個魚躍進到泳池裡,來回直遊了四百米又爬上岸。發現鄭耀揚已經離開。老管家走出來招呼我:「陳先生,晚餐留在這兒還是出去吃?」
「今天我不外出。」
「好的,半小時後送到你房間。」
「謝謝。」我不大習慣與一大桌人共餐,所以通常麻煩管家單獨送一份到我房裡。飲食方面他們弄得挺考究,鄭耀揚最大的毛病就是對吃要求高,那天的路邊攤可算是他平生一次大犧牲。
胡亂用大毛巾邊擦頭髮邊上樓,一陣輕佻的口哨聲悠揚地響起,樓梯口巧遇美女郎,對方還使勁朝我拋媚眼:「裸體美男,黃金比例身材,嘖嘖,真是讓人垂涎。」
我陳碩還沒這麽被女人明目張胆地調戲過,忍不住笑:「女俠看清楚,我有穿泳褲。」
她不退反進,一隻玉爪已經搭上我的胸膛:「泳褲造型,咻,勁爆到流鼻血,沒想到你脫出來更好看。陳碩,我介紹你去拍封面,本港多是寂寞的色女,絕對斷銷,來來,犧牲一回色相就當幫幫我的雜誌社。」
「真的假的,你還有雜誌社?」我笑著推開她繼續開路,「這年頭還有這麽惡俗的雜誌?泳裝封面,呵,不得了。」
「越惡俗越有看頭,你敢說你沒買過《花花公子》?你以為人人像你,自動有香車美人投懷送抱。芳姐我就差有個電視台了,不過報紙雜誌比較欣欣向榮,身邊有超級猛男帥哥不用,難道要我去街邊找小雞似的黃毛仔?」
「越說越離譜,秀芳,你那點江湖味都是那兩本雜誌害的。」我開玩笑,「你要是能讓鄭耀揚上你的雜誌封面,我就奉陪,可我打賭你做不到。」
徐秀芳聽了這話有些喪氣地倚在樓梯扶手上,不料這時主角出現。鄭耀揚走過來,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我最後那句笑話。只不過匆匆對視一眼,與他擦肩而過。
第5章
晚上我一個人在房裡踱來踱去,剛給來正末一個電話,關照些事。然後花了點工夫最後看一遍與銀盾合作協議,鄭耀揚這個人容不得別人出錯,如果想順利過關,最好是不要被他抓到把柄。
九點半,就時間來說,還早。都知道鄭揚耀喜歡在夜裡研究文件細節,就突然發個興,把協議書現在送上去給他,鄭耀揚在樓上,沒有必要我從不上第三層。
脫下浴袍換件襯衫,套條牛仔褲就上去了。我敲下門,沒人應,用手一擰門把,居然開了。也沒想到客氣,一腳就進去。這個房間對我來說很陌生,事先未跟主人打招呼就擅自闖進來,這實在不像是我陳碩所為。
沒想到鄭耀揚的客廳布置得如此簡約,腳沒有停,繼續往屋裡走,我想人在臥室。對於一個未成年男孩來講,臥室可能是他收藏秘密的好地方,但如果是成功男人,比如鄭耀揚,那是絕對不會在自己的臥室里留下任何能被人利用的東西的,他一直是個乾淨利落的人,看客廳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