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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羞恥,但羅傑卻不怕被謝嘉豪踩低看扁,因為那人本就不會像其它人那樣看高他。
自己的引誘顯然很奏效,但心度狂熱而哀傷的情愫,交替衝擊著羅傑一貫維護的強悍姿態,他下意識地抱緊操控他靈欲的男人——絕非善類,但絕對不可避免地臣服於他的原始魅力。
羅傑依稀能夠在那光滑緊緻的腹肌輪廓上,感應對方防禦的本性,謝嘉豪是頭野狼,孤獨傲慢卻後勁十足,他會拿所有他認為有新鮮感和刺激性的過程作賭注,因為他不怕輸。
欲流肆意奔騰,利器誠實地充血暴脹,令嘉豪斷續發出難耐而性感的低吟,以前他做愛時總是沉聲不響,他不習慣在女人面前將自己的享受表現出來,以保持強悍的雄性武裝。
但面對同性性技巧算得上糟糕透頂的羅傑,非但沒有令他不適,卻還因此而獲得了反常的滿足,身體自在地沉溺,精神卻高度集中。
左手情不自禁沿著羅傑的後頸滑向他的肩膀,嘉豪平穩而略有些急躁地撫摸,似乎想確認什麼,因為不懂得,所以也會有剎那間的空虛停頓,心臟會隨著羅傑傳遞過來的陣陣顛簸,而產生些微不明原因的抽搐。
是嘉豪先動的,他將羅傑推進沙發,近乎粗暴地壓了上去,將手掌覆上羅傑的額角,固定他的頭,然後用拇指勾勒那對於男人來說,過於清晰俊逸的高鼻與眉眼。
羅傑顯然還未從剛才激情的前戲中清醒過來,他的腦子亂轟轟的,能感到眼窩處不輕不重的按壓,眼前也幾乎模糊不清,但此時與他肌膚相貼摩擦的人,卻在引爆另一輪挑戰。
接下來是毫不含蓄的翻滾纏綿,他們相互激發相互帶動,誰都不知道怎麼做是最好,所以全憑直覺。
羅傑的手指在另一具火熱的男體上游弋著,簡單而直接,回饋他的,是一個熟悉也陌生的濕吻。
就這樣摟抱了一兩分鐘,羅傑顫抖的尖指伸至下腹,用食指輕巧地挑開自己的皮帶,嘉豪甚至想都沒想,也沒頭沒腦地幫他扯。
兩人像久逢甘露的饑渴人士,用力的吮吻、用力的拉扯,只幾秒鐘工夫,羅傑修長有力的大腿,和那尚包裹在白色內褲內、讓本港女性浮想聯翩的關鍵地帶,就這樣活生生裸露。
就在這時,嘉豪猛地停下來。
像是出了門才忘記有沒有鎖門的人,在途中茫然地回想。嘉豪看著躺在自己身下的人,如此標準有力優美的男人,他只是突然……覺得心驚。
一向神經跟電線桿差不多的惡男,也終於遇到了畢生最大的難題之一,繼續——還是放棄?
最後一道自問自答,對他自己來說並不算過分,而也不是不失禮的。
在羅傑眼中,他謝嘉豪大概跟野獸沒兩樣吧,而且他是瘋了才會覺得對方看他的眼神里有一絲受傷。
羅傑趁他分神,仰起上半身輕輕推了他一把,臉上的落寞和尷尬幾乎將明星的憂鬱面發揮到極致,在嘉豪眼中甚至比電影特寫境頭還具煽動性。
羅傑對他說了句:「算了,在床上勉強,最沒意思了。」
這下嘉豪打了一個機靈,伸出右手重重箍住羅傑胳膊。
「誰准你走的?」一開腔,又發現是命令口吻,但他顧不得細節了,用另一隻手指指自己的下面,「你看它有讓你走的意思嗎?」
唰地紅潮上臉,羅傑肯定,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窘過。
「你……想清楚了,我是男人。」
「這個明擺著的呀,我是要看怎麼解決我的問題。」秉持一貫的流氣,情色地將下腹壓向欲起身的羅傑,「剛才是誰讓它這麼high的?」
「你是在跟我調情?」
羅傑的雙眸中摻入了一些讓人覺得曖昧而刺目的東西,就是這些讓人迷惑的雜質,像一層厚繭纏住了嘉豪的決斷力。
「看來你還不適應這種套路。」嘉豪故意壞笑著傾身,卻不料羅傑先側過身去不再看他,嘉豪動作僵住,「怎麼,你反悔了?」
「不。」羅傑輕扭過頭,瞥了他一眼,後兩個字在口頭輾轉片刻終於吐出來,「你來吧……」
說著,他就這樣背對著嘉豪蜷膝跪下,再慢慢將左手臂拉伸向至沙發最右側的扶手上,一點一點伏低雙肩,流線型的脊椎舒展開來,形成優美平滑的弧度,他的另一隻手輕扯下自己的底褲,誘人的股溝就這樣一覽無疑。
那是個略顯屈辱情色的姿勢,情味欲蓋彌彰,沒有人可以拒絕這樣的邀請,血轟地湧向嘉豪的下身,幾乎在同時,他已一把將羅傑的腰身攬住拉向自己。
有時,未經預演亦可以表現得超乎預期,羅傑在處理情事時的生澀和不知婉轉,與他在電影中的演出簡直差幾級段數,但就是這樣本色的羅傑,釋放出強勢的冶艷和勾人的溫順。
眼前的戰況根本不容嘉豪心存僥倖,被牢牢吸咐的感覺像一塊磁鐵,讓他根本不想抗拒接收這張極端惑人的請帖。
「你是要我上你?」嘉豪緊跟著整個人都覆上羅傑的背脊,兩人的身體完全緊貼密合,賁張的部位又鼓脹幾分,嘉豪的唇貼上羅傑的耳郭輕聲戲謔,氣息吐納間,揭起熱哄哄的浮躁,「你確定你吃得消?」
羅傑側過頭,眼神凌厲卻略有些疲倦地說:「你可不可以不要講這些有的沒的?」
「真是個心急的傢伙。你難道看不出,我是在體貼你麼?」
嘉豪無聲地一笑,在羅傑羞赧地將臉重新扭轉時,有意將已經化身強壯利刃的分身,在羅傑的股fèng和大腿內側摩擦生電,「它可是早就急不可待了。」
其實嘉豪真的沒有開玩笑,他是真的急不可待了,他很不巧的發現,自己的定力在面對卑微而倔強的羅傑時,有那麼一絲可怕的動搖。
在這之前,嘉豪很懷疑羅傑的那個地方,是否真的有辦法接納自己的巨大,窄小得連容納一根手指都覺得困難,本想找些潤滑劑,但最後還是因心底小小的施虐欲,而決定長驅直入。
「唔……」
毫無技巧可言的進犯,換來的是一聲破碎難耐又幾乎低不可聞的輕喘。
劇烈的兇猛的激狂的觸感,緊得讓嘉豪舒慡的差點一傾如注,這是從來沒有過的糗事,他覺得自己的感官知覺被一寸一寸精密分解,軀體似只有一半被自己操控,另一半懸空,恣意地灼燒,全身的血液都湧向下體。
嘉豪一次比一次推得深,直到羅傑的濕熱穴口完全吞沒自己。
「啊,好慡……」
腦子裡飛快地閃過剛才羅傑半跪在他面前,吮吸他私處時情怯放浪的樣子,嘉豪眯起了眼,熱辣辣地掃過此刻在他胯下不知是痛苦還是麻木的羅傑,一陣從來沒有過的情潮鋪天蓋地襲來,淹埋了以往在床笫間從不迷失的清醒。
緊得連自己都覺得有些疼,更何況是羅傑。可嘉豪沒法停,前者無意識的扭動,引得他喉嚨陣陣乾澀,呼吸都有點困頓了。
情慾擊垮防線,嘉豪精悍的肌肉條條繃緊,堅挺直抵中心從緩到急的抽送,隨著動作幅度的加大,手心和背脊都開始滲出密密的汗液。
嘉豪一個用力,讓羅傑驚呼出聲,他本能地向前掙扎了一下,卻不斷被嘉豪揪住頭髮,強迫他仰頭,再以胸背相貼的姿勢,啃噬他的後頸和耳垂。
激烈渾濁的讓人眩暈的男性氣息撲向面門,羅傑稍稍張嘴,狂亂霸道的舌就這樣闖進他的口腔,兩人連接的部位因這樣無節制的拉鋸,而生出一股難以忍耐的滋味。
沒想到痛覺會靈敏得近乎殘忍,身體被貫穿時,原來可以痛得那樣急切那樣瘋狂,在嘉豪粗暴沉重的進攻中,羅傑感覺身體像一截脫軌的列車,完全向著錯誤的方向滑行出去。
在此之前,羅傑從來沒有過屈居人下的意願,雖然有幻想過男人的軀體與他翻滾糾纏,但是他並不認為自己會讓別人進入他的身體。
可就在今天,所有的罪惡臆想都在謝嘉豪面前裸露,他想到懲罰自己,想到讓自己痛楚墮落的方法,於是未來就有理由可以提醒自己不要越走越黑,做回光環下的羅傑,也沒什麼不好。
可他沒料到的是,當謝嘉豪粗糙的指尖拂過他的敏感帶,像被雷擊中似的,他整個人打了個機靈,無法形容的快感在周身瞬間流竄,這一意外的反應連身後的人也察覺到了。
嘉豪猶豫了一秒鐘,手指緩慢地接近大腿內側搓揉著,唇舌轉戰羅傑的肩胛,後者快一步將顫抖的手握住了自己已經勃起的地方,拉緊的神經引發肉體的抽搐。
嘉豪因突如其來的巨大刺激,而不輕不重地在羅傑肩膀上咬了一口,羅傑想要蜷曲卻被嘉豪牢牢固定在胸前,且更迅猛的抽送欲望。
羅傑微紅的眼角,和被汗水蒸熏得更勾人的肢體語言,還有那斷續的近乎討饒的低吟,都有效得令嘉豪一直處於快樂的巔峰,不再是單純的征伐,強盛的滿足感是最高級的獎勵。
條件反射之間,嘉豪已經將手掌覆蓋了羅傑的,他混亂地說著:「說你要我,說!」
另一人卻是什麼都講不出來了:「呃……啊!啊……」
「你簡直……太棒了,啊哈!」嘉豪的左手輕拍他的臀部,挾裹著情切的鼓勵。
被撕裂被充實,被麻密的動作氣味言語擺布,從未有這樣真實的體驗,完全迷亂失去方寸,被撞擊身體最深處的劇痛與酸軟的蘇麻交織在一起,他快要分不清自己是舒服還是痛苦。
奇異的燥熱的親膩,肉身像上弦的箭,拉得極緊,在一陣揉弄和擠迫間,慾念首度失重,交迭的雙手動作越來越快。
羅傑再次仰起頭,脖頸拉出一道優美的線條,喉結處逸出聲聲意亂情迷的低喊,高潮的那一刻,鹹濕的清淚自眼角滑落,在被嘉豪留下牙印的左肩上停滯風乾。
有些察覺到懷中人的情緒洶湧失控,嘉豪抽出兩人連接的部位,將羅傑撲倒在沙發上,再讓他面對自己。
這時的羅傑,整個人散發著柔靡頹廢的性感,失神又略有些茫然的情態,令嘉豪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異動,沒有半刻遲疑地直接分開羅傑的大腿,又一次將自己深深送入他已經柔軟濕熱的體內。
從這個角度可以清晰的欣賞那張高貴的面孔浸yín欲望時的迷失,世人眼中最標準的身材卻與含混煽情的動態織成可怕的網,令進入他的男人體驗到極致的滿足。
「啊——羅傑……」
嘉豪的攻擊時快時慢,和著淋漓的汗液,還有不絕於耳的喘息與呼喚,排山倒海的潮水一浪高過一浪,激顫著追求頂點的堅挺,令嘉豪失控地衝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