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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帥哥看著就是舒服,估計一會兒有蠻多人要非禮你,你自己當心啊,但記住!客人最大,別惹出事就行。”姑且可以理解為她在讚美我,順便提出行規。
我露牙溫笑:“不過你得先告訴我,要脫到什麼程度?”
“留條內褲遮羞就行。”
“太絕了。”我痛苦地低頭搖了一下,“記得進場查一下客人的身份證,我不想讓未成年人因為迷上我而耽誤學業,不好。”
“哈……”章桐笑得彎腰,“你小子夠味。”
我無意識地環顧場內一圈,燈光打得有些幽暗迷幻,一時也找不著要找的人,可能他去另一個地方收集有利證據了,這兒,大概該用的人都用過了。
我轉到後台,無緣無故被一個叫Amy的女人渾身摸了個夠,幹什麼?正宗的搽油。她將一種特製暗香型橄欖油抹在我身上的每一寸皮膚上,等完工後,她非常滿意地吹一記長口哨,然後俗語連篇:“桐姐怎麼找來你這麼高級的貨色?嘿嘿,一會兒小心點,別讓狼女們給吃了。”她不是第一個提醒我,太受歡迎也有苦惱,她再加一句,“還有,我最喜歡你的胸肌和臀肌。”
“這兒就沒一個良家婦女?”我調侃她,“我的預感越來越不好了。”
Amy哈哈笑,笑完說:“完場了,記得給我個電話。”
“幹嘛?”
“廢話,當然是約你。”
“你也要吃我?”
“秀色可餐,十指大動,不能光便宜了別人。”
我就這樣被調戲著送上舞台中央,居然演奏的是詭異的梵樂,暗紫的燈照,配上剛換上的褐色皮服,場面非常煽情。客人全都圍到舞台邊緣,雙目發光,叫喊鼓掌,我的表演欲立刻上來了,掃視全場,突然,我發現了他──
他在人群後方的吧檯旁邊,當然,他抬頭看見了我,目光對接,他微微避開了,低頭喝了口酒,然後,輕輕笑了,我看得很清楚。
表演開始,我也沒有大的動作,先是放送一些曖昧的眼神,掃暈全場,帶上意味含混的微笑,有明顯勾引欲的肢體語言,突然又感到像回到年少時的輕狂囂張,一時間,我變得更大膽更不羈。舞台下的人都叫瘋了,大家毫無顧忌地叫我到他們的方向去,我的衣褲逐一飛出場外,人群競相爭搶,刺激瘋狂自由。油亮誘惑的肉體,強健的暴發力和熱量,頃刻吸引住這幫尋歡作樂的人。
我也玩瘋了,腳步慢慢移到舞台邊,女人們將張張大額鈔票往我的內褲鬆緊帶塞進來,腰間是冰涼的鈔幣,一雙雙充滿欲望的溫熱的纖纖玉手在我的皮膚上摩擦,產生一種不可言喻的快意。有一分鐘如果我高興,就可以贈給場上某個人一個吻,我也真當這樣做了,一個少婦被成功電倒。
這時,我發現程晉向我走來,撥開人群,也靠在了台邊,把酒杯向我舉了舉,然後喝去一半,再將酒杯放下,擱到離他手臂半米的位置。我轉半圈,到他面前,半跪下,拾起酒杯將剩餘的酒一仰而盡,全場口哨和歡呼,我拉過程晉身邊的一個女人,給了她一個熱吻,但眼睛卻盯著似笑非笑的程晉,我的眼神充滿暗示,他隨即走開。人群迅速爆棚,有人喊出吻出一個吻一千塊。
在轉到另一個半場時,三張大鈔塞進來,然後是一個中年男人露骨的垂涎的臉,當然,在這兒不能厚此薄彼,男女都是“暗夜”的客人,我自然附送一個不冷不熱的笑,但誰知對方是個不識相的主,他的毛手居然不合時宜地爬上我的大腿,並且狠狠捏了一把,那時真覺得衰,想直送他一個拳頭讓他知道大爺不是好惹的人物,我也幾乎要動手了,但在身體前傾準備施暴的一瞬間,我接到了章桐的告誡訊息,她已經上前來用眼色安撫我,故意嚷道:“哇噢──再來一段!今晚你真棒!”場上又恢復常態,吶喊助威。
我頓時泄氣,反覆在心裡提醒自己:不能惹事不能惹事,給章桐面子。忍下滿肚子的火回到後台,取下腰間別滿的鈔票,進一間只有四平方的更衣間,坐下來喘氣,看來是年紀大了,不過,若是沒有剛才那掃興的一幕,似乎也可以找回些當年放縱的感覺。
更衣室的門在這時響起來,我沒動,沖外頭懶懶地揚聲問了句:“誰?”
沒人答,但敲門聲還在繼續,但已經明顯夾雜著點不耐煩,我皺著眉站起身,現在正不慡呢我。猛地拉開門,沒想到,對方一腳先踏進來,邊關門邊把我推進更衣室。
“要操身份證?”我平淡地臭他。
“我想操你。”
“媽的,你到底在說什麼?”我的臉色一剎那變了,老實說,我真的像被人當頭打了一棒,沒想到程晉會講得這麼白。
“我不知道。”他將手臂撐在我耳邊,認真地望進我的眼睛,“我不知道想對你做什麼,我想我大概瘋了。”
“你有正常過嗎?”我避開他的逼視。
他冷笑一下,突然把頭埋進我的肩頸:“你,屢次三番接近我……想做什麼?你之前應該不知道我是警察。”
“接近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你自己知道。”
“是你先避著我,還總不來上我的課。”我的臉與他越靠越近,頓覺一股激流衝擊全身,似乎是無意識的,牙齒已經觸到他的耳垂,他輕輕一顫,沒有動,我咬住,用舌尖輕舔它優美的輪廓:“感覺……不錯。”
他打了個機靈,一下把我推開,壓在牆上,因為空間狹小的緣故,他的身體緊緊貼上我的:“你,有跟男人搞過?”
“你呢?”我悶哼一聲,沒有發火,大概是太緊張的緣故。
他摸著我的頭髮:“老實說,我不討厭你。”
“這個評價算是很高了。程晉,我比你坦白多了,至少我敢說我是有些喜歡你的。”
“有些,只是有些嗎?”他說著猛地單手抱住我的頭就吻上來,那嘴舌敏銳地撲向目標,我完全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他攻城略地。熱氣衝上腦袋,不禁覺得心慌兼煩躁,他也是,越吻越狠,直到我用力摟住他的脖子,從被動轉而主動出擊,他才明顯一猶豫,沒料到我也會使招,他有點接不住,想往後退一步,卻發現根本無路可退。
“邵振安……”他激動地粗喘著,直白地在我耳朵催促似地問,“你想跟我幹麼?想嗎?”像道咒語像次蠱惑。
就在這時,我甩開他,努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並準備奪門出去,我怕真的失控,到時……可沒想到他又壓上來,胸膛整個貼上我的後背,開始啃吻我的肩膀和脊背。我的傢伙馬上硬了,這下,我有些懊惱地靠在門板上猶自驚駭,大概也被他的瘋狂感染了。
他的手在我胸前和腰側緩慢而又情色地遊走,他潮潤溫濕的舌尖殘酷且挑情,他不知對多少人這樣做過,我痛苦且享受地閉上眼睛,遇上這類性愛高手,最好的辦法是──閃,但這辦法有時效,過了就過了,臨陣脫逃不是我的作風,也不是他的作風。
“啊……”程晉在我耳邊陶醉地嘆息,我的反應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他的手順勢而下,探入底褲直取要害,我悶哼一聲,咬牙回頭看他。
他退後一步,在我驚訝的目光下開始脫自己的衣服。他的胸膛隨著粗重的呼吸微微起浮著,眼神里是不加掩飾的情慾味道,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每一個動作,心如擂鼓,我從來不知道自己能緊張到這種程度,遜斃了。
在程晉近乎貪婪的注視下,我突然有些難堪地別過頭去,沒再看他,平時的嘻笑和瀟灑全丟太平洋了,手該死得還有些哆嗦,我不知道再下去會怎麼樣,我他媽真的不知道會怎麼樣了!我該離開,我不該呆在這兒!
他卻又一次靠上來,肌膚相貼,我清楚地意識到身後的程晉已經不著寸縷,感受他溫熱的激情四溢的觸感。猛地一個轉身,我抓住他的手臂,本想大聲警告他──我們必須停止這個瘋狂的遊戲!現在,馬上!而此刻,他精壯的完美的身體呈現在我眼前,勻稱的強健的肌體,健康的麥色充滿力量,正以傲然的姿態歡迎我的挑戰。
“程晉你……”
他把食指按在我的嘴唇上,擾人心神:“記住,叫我阿晉。你──難道你真的不想試試,嗯?你不敢。”
“我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自從遇上你,我就覺得自己脫軌了。”我喘息著,有點兒不耐地推開他,“別耍我了,你走。”
“走?你叫我現在走?哼,邵振安,你不要太自私。或許……你只是需要我主動些,那可以啊──”他的表情深不可測,然後他慢慢單膝跪在我面前,把我唯一的遮蔽物扯下,掏出那個已開始變化的東西,在他猶豫的片刻,我很慌,當時真怕一發不可收拾,可在他將我的放進他嘴裡時,我知道我完了。我抵擋不了這樣一個男人的激情,那種致命的誘惑力是驚人的。好象是一種征服,一種不可言喻的宣誓,這是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都無法獲得的興奮感,有些自虐的因子,強烈地刺激著我體內每個不安分的細胞。程晉這個高傲不羈的男人竟用嘴取悅我,這個事實令我激動得幾乎有些站不住了,身體禁不住一陣輕顫。
我抓住他頭髮的手開始發緊,嘴裡泄出耐不住的低吟,他一步步侵占了我的理智,他的兩根手指漸漸伸向身後那個隱密的穴口,一次艱難地插入,使我完全清醒了!
出於男人的本能,我頓時惱羞成怒:“媽的,你想幹嘛?!我還沒那麼賤。”
“被人操就是賤?你自尊心下不來幹嘛要一次次勾引我?剛才為什麼不乾脆給我一拳!”他忍下欲望幾乎抓狂,“邵振安,算你狠,我他媽什麼人不好找,找你。你今天要是有種,我就讓你干!”
當然,我和他都把這當作一場遊戲,作為男人,我們只是在發泄,只是在對抗,沒什麼別的意思,我何必這樣在意。做愛,只是做愛,那不代表什麼,我和他都沒問題,只是時機和氣氛有些錯位。
我有些怔,腦子亂成一團。他的呼吸也更加凌亂了,狠狠抓住我的下巴,忽然強行將舌頭探入我的嘴,上下翻攪吮吸,並緩慢地前後移動腰部,下體有節奏在我身上磨擦,他身上淡淡的男性體味和我遍體的橄欖油清香混合在一起,那味道鑽入鼻息,易產生一種異樣的快感,像在犯罪,像在黑暗中行進,完全沒有方向,只能憑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