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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蓁一臉無話可說地抬起頭:“你們倆……還有臉提什麼都為我想到了?是不是誠心?咳咳咳!你們是不是誠心?”
雲鐸和曹琛面面相覷:“你還缺什麼?”
甄蓁低頭瞅了瞅自己,語聲都悲憤了:“衣服啊!沒看見我已經圍著炕單子坐了大半天了嗎?”
曹琛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嘴巴:“對不起!”
雲鐸企圖亡羊補牢:“這不是沒經驗麼。你……你還缺什麼,趕緊說,我去給你辦。”
甄蓁紅著臉在雲鐸的耳邊嘀咕了一句:“還要……那個……”
雲鐸一臉不解:“哪個啊?”
甄蓁氣得捶他:“哎呀,就是衛生棉!”
聞聽此言云鐸也不知道是不是鬆了口氣,他偷偷看了曹琛一眼。
曹琛“噗嗤”笑了出來:“我剛才還以為我要隨禮了呢。”
甄蓁這次是真的不解:“你說什麼呢?”
曹琛搖頭:“沒有沒有。殿下,娘娘,您還要什麼?儘管下懿旨,小的這就去給您辦。”
甄蓁垂下頭,沉吟了好一會兒,終於鼓足勇氣說了出來:“我想要去看看輻照廠……”她抬起頭,期期艾艾地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用哀求的口吻問:“行嗎?就看一眼……”
雲鐸和曹琛互相看了第二眼,一起嘆氣:要說林菀這才叫自毀長城呢。我們甄蓁妹子,真是個敬業的人啊……
☆、囹圄之災
甄蓁終於沒有去成出雲峰俯瞰輻照廠。
颱風暴雨之後,出雲峰山體虛浮,雖然沒有進一步塌陷入海,看起來還是山模山樣的。
但是一腳踩上去一個坑,多走兩步就有土坷垃“嘩啦啦”地往下掉,雲鐸抱著甄蓁步履踉蹌,非常吃力。又多走了幾步,雲鐸停下來了:“甄蓁,要是我自己,我就爬上去看看。抱著你……實在不行。我怕萬一沒站住,把你摔了。”
在一邊兒護法的曹琛老師這會兒已經爬山爬到四腳著地了:“嗨嗨嗨,這破山有什麼可看的啊?甄蓁,你要是非得看,等著哥給你買個無人機看看去行不行啊?”
被公主抱得穩穩噹噹的甄蓁摟著雲鐸的脖子,黯然地看著遠方,黯然地嘆了口氣,然後黯然地把腦袋靠在雲鐸的鎖骨上:“不要看了。不要無人機。和我沒關係了……哎……是我病糊塗了……胡思亂想……咳咳咳……”
雲鐸蹙著眉看看甄蓁:“要不然……”
曹琛果斷接過話頭兒:“要不然先去醫院吧!你看這咳嗽的,再耽誤妹子都快成林黛玉了。”
那就必須得去醫院了。
反正現在甄蓁一路讓雲鐸抱著,想去哪兒自己說了也不算。
鄧穎超奶奶五十年前說得好:“婦女既然不能獨立,自主也就談不上了。”
而像甄蓁現在這款連鞋都沒有的,可以說已經跟獨立自主完全搭不上關係了,只能算個任人擺布的洋娃娃。
甄蓁依舊低燒,虛虛軟軟地讓雲鐸用涼被裹著抱在懷裡。她那一身錦繡的華麗裙子早已經破敗到不能蔽體了。現在上身套著雲鐸寬鬆的T恤衫,下身穿著曹琛最包身的一條五分褲。在家給甄蓁穿衣服的時候,雲鐸才能領會這36小時妹子過的多麼辛苦,肉眼可見地是瘦了一圈。
根據能量守恆定律,發燒是需要燃燒能量的。過去這一天半,甄蓁增肌是沒做到,減脂妥妥兒的。
這身兒倉促湊齊的衣服也不合適,以至於他的T恤衫領子略低一點兒就能看見甄蓁胸前春色,曹琛那麼瘦的褲子也只能在甄蓁身上勉強掛著,晃晃悠悠。
雲鐸皺著眉頭問曹琛還有更小號兒的衣服嗎?曹琛從他媽的抽屜底兒翻出來一捲兒尼龍草兒:“去給她系腰上不就完了嗎?我們拍戲衣服破了還拿透明膠帶貼呢!”
穿慣了精工細作制式裝備的雲鐸長長地嘆了口氣,不免有種妹子落地鳳凰的心有戚戚焉。
左右看看這麼打扮出來的甄蓁也是怪異,何況要出門的時候她又低燒了起來,雲鐸乾脆扯了曹琛一床騷包的涼被把妹子從頭裹了起來。
天青水碧色的涼被,墜淡紫色的流蘇,罩著柔弱無骨的窈窕女子,華麗織物的縫隙中露出她一頭漆黑墨色的長髮,妹子雪白的胳膊虛虛地攏著他結實有力的肩。
另類的妖異美麗,仿佛他抱著的是毯中女王克里奧佩特拉。
雲鐸把甄蓁抱出房門的時候,曹琛吹了個口哨兒:“這配色絕了,簡直跟電影兒一樣。”
雖然這麼被抱出門的甄蓁暗合了諸多審美要素,但是,走在永無縣這種二十八線的小縣城上,甄蓁是顯然是古怪的。從擺渡到醫院,很多人偷偷瞄他們。
曹琛為了不暴露目標,已經把棒球帽壓到鼻尖兒墨鏡推到腦門兒,以至於他走路都看不清楚道兒了,只好輕輕地扶著雲鐸的肩膀。
於是更多人看著他們竊竊私語:“這一家子太可憐了,一個瞎小子一個癱閨女。就一個好人,哎,你說這日子可咋過……”
雲鐸有心翻臉的,可是懷裡的甄蓁把頭埋在他的胸口嗤嗤地笑,一邊兒笑一邊兒小聲地咳。她被他包住了,所以一口口的氣呵在他肩頭上,弄得他的心都跟著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