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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雲鐸他剛才笑得眼淚都掉下來了,滿臉通紅,這會兒他咬著嘴唇,一雙眼睛濕漉漉地看著甄蓁,神情有三分懇求、三分好笑還有三分親昵無間的耍賴皮。
甄蓁高高地舉起來的掃帚,對著這樣唇紅齒白的一張臉,竟然一下子就砸不下去了。
她怔了怔,氣得滿臉通紅,眼淚汪汪的,最後一跺腳:“曹琛!我!我發動全公司同事,上豆瓣兒給你的新電影打一分去!我可認識豆瓣兒大神!”
曹琛怒吼:“你敢!”
雲鐸一把抱住曹琛:“哥,消消氣消消氣,她不敢,她不敢,她就是那麼一說。你也得讓人家下台不是麼?”
曹琛回身摟住雲鐸,仔細看他喜眉笑眼的臉,猛然醒悟:“河邊兒娶媳婦兒,給你隔壁老王八取樂了。我怎麼覺得,我跟甄蓁吵起來,你這麼高興啊雲鐸?”
雲鐸捂著腰,忍著笑,連連擺手:“沒有,沒有。哥哥您誤會了。我為什麼高興?我有什麼可高興的?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曹琛叉腰,惡狠狠地瞪著雲鐸:“別當我看不出來。裝什麼白蓮花啊?你這個綠茶男!”
甄蓁打開門,怒氣衝天地朝他們倆嚷嚷:“一對兒婊里婊氣的!都不是好東西!哼!算我瞎了眼!滾!你們兩個狗男男!不許站在我們家門口!”
於是白蓮花雲鐸也不招甄姑娘待見了。
曹琛那天晚上看了看萬年曆,就看見老黃曆上寫:是日大破,諸事不宜。
他回過頭,雲鐸少爺今天到破題兒睡得挺香,他臉色紅潤,夢裡嘴角也翹翹的。
曹琛伸手摸一摸,這綠茶男體溫也是正常得二五八萬的。
曹琛再嘆一口氣,這說明了什麼呢?
這說明了:兄弟情義千斤,難敵妹子胸脯四兩,這個亘古不變的道理啊。
哎,太虐了……
☆、德國骨科
次日,雲鐸照例醒得早,一夜無夢,睡得很好。他側耳聽了聽,樓下有動靜,他莫名鬆了口氣。
甄蓁不是真生氣了吧?
雲鐸一個翻身下了地,往樓下跑去。
一樓氤氳著咖啡香味兒,新買的烤麵包機里正吐出來烤的焦黃溫熱的切片麵包。
聽到身後的動靜,曹琛回過頭:“哈,起得早啊。”
雲鐸四外看了看,只有曹琛一個人。
曹琛癟了癟嘴:“別找了,妹子出去了。咱吃飯吧。”
雲鐸看了看表:“這麼早?”
曹琛說:“氣呼呼地就走了,飯也不吃。她恨著我呢。哎,姑娘大了真難哄。”
雲鐸慢慢地坐在了桌子邊兒,若有所失地端起來熱牛奶。
曹琛把煎蛋和麵包杵到雲鐸鼻子前:“一會兒吃飽了,去找她去吧。知道你小狼狗養不家。”
雲鐸“哎”了一聲,抬起頭看著曹琛。
曹琛說:“我瞄了一眼她的工作計劃,她去輻照廠了。那麼多年沒人進的地方,她一個女孩子家烏漆嘛黑的,不比出雲峰嚇人多了,你放心啊?”
雲鐸嚼著麵包:“輻照廠沒關係吧?她從小走熟了的。”
曹琛都要抽雲鐸了:“你彪啊!那烏漆嘛黑的地方,你們孤男寡女……的……是吧……”
雲鐸遲疑了一下兒,將信將疑地問:“是……什麼啊?”
曹琛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了,他想了想,拿出來砸現掛的精神編了個理由:“那工廠好幾年沒人進去了,誰知道裡面是不是藏了個把流浪漢什麼的?就算沒人,碰上野貓野狗老鼠蛇也夠嚇人的。妹子嫩得一兜水兒,咬著了怎麼辦?嚇著了怎麼辦?”
雲鐸狐疑地看著曹琛:“你不是說甄蓁本事著呢麼?再說你怎麼不去?”
曹琛說:“她要不拿菜刀劈我,我能不去嗎?再說今天哥還得給林奶奶送飯去呢。好麼,昨天趙大媽一宣傳,島上的大爺大媽都知道來了壯勞力了,京東的送貨單早上就發來了一大串兒。我這快遞員兒可有得忙活呢不瞞你說。”
雲鐸有點兒怏怏:“那妹子不是也煩我呢麼?”
曹琛笑著點了一下兒雲鐸的腦門子:“你呀,傻蛋……昨天十二點的時候,妹子給我發了條微信,你猜她說什麼?”
雲鐸搖搖頭。
曹琛慢慢地說:“她問我,你睡著了沒?用不用她爬上來陪著少爺看電影。呵呵,這傻妹子,還真當我這兒柏林電影周了。”
雲鐸含著筷子,沒說話,不過笑了出來。
曹琛晃了過來,碰了碰雲鐸的肩膀:“哎,妹子算張好牌,不行你該推倒胡牌,就推倒唄。別跟我說你沒看上人家啊?昨天我們倆剛兄妹之情,膩乎一會兒,你氣得臉都白了。”
雲鐸回過頭:“你不喜歡?”
曹琛笑著搖頭:“我們倆可是同志加兄弟的革命友情。再說我剛有流量沒幾年,現在談戀愛約等於事業自殺。我死沒關係,我身邊兒還有一大堆指著我吃的呢。不紅的時候要人支持,紅了之後不給人好處?哎……你當哪條賊船都是說下就能下的麼?”
雲鐸喝了口咖啡,點點頭沒說話。
曹琛一推他:“問你呢,妹子的事兒你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