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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蓁笑了出來:“真的好刺激啊。”
正說到這裡,甄蓁的電話響了起來,她回過頭,“嗯嗯啊啊”的接聽著,看來都是公事,七七八八說了半天,雲鐸也沒明白,頓了頓,甄蓁住口了,她回頭看著雲鐸,停了足有一分鐘,她對著電話說:“師姐,可以啊,耳報夠快的,趕上我嬢嬢了。呸,你個八卦女。嗯,你問那個人啊?他啊,就是經常請吃飯的鄰居哥哥啊。”
電話那邊傳來“哈哈哈”的笑聲,聲音大而清爽,好像一隻鵝。
雲鐸撇了撇嘴角,嘟囔:“只是經常請吃飯的鄰居哥哥而已啊?有什麼可笑?”
甄蓁笑笑地收了電話,回去工作了。
那天雲鐸百無聊賴地提著籃子回了家,坐在桌子邊翻了翻寄給曹琛的娛樂雜誌,上面巨大的海報,斗大標題《經常請吃飯的漂亮姐姐》-----言情偶像劇的花式虐狗新高度。
偏西的太陽照進小屋,院子裡的月季花香得動聲動色。
雲鐸端著一杯紅茶,認真地翻閱雜誌,突然笑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上周沒有靈感,整整一周都沒有。
☆、如果你是海
甄蓁那天九點鐘才下班,那時候時候天已經黑得透透的了。這一天精疲力竭,以至於甄蓁回家的時候,臉也是黑得透透的了。
這是漫長的一天。
漫長而讓人沮喪。
天色晦暗,仿佛預兆著一個不吉祥的開始。
今天機器進場的不順利,讓甄蓁心情很差,她直覺永無島上最近都不會有什麼好消息。
她拿出手機,撥給了董事長洛昭陽,想跟她匯報一下兒今天發生的事情。
洛昭陽果斷掛斷了她的電話,大師姐最近很古怪,好像只想聽她八卦不想干正經活兒了一樣。
這不是瘋了麼?
還是她在疑心她已經叛國投敵了?
外面已經開始下雨,屋裡透出黃色的燈光,藍灰色的窗簾虛虛地攏著窗台,陳舊的木門上,油漆已經斑駁了。這個地方和金碧輝煌的北京城簡直差了一天一地,可就這麼一座不起眼十八線城市的小房子,突然就給了甄蓁一種異樣溫馨的感覺。
她放慢了腳步,站在院子裡往屋子裡看著四周。
院牆、老樹、月季花,空氣裏海的味道。
其實她的童年是在這裡度過的,寡淡、寒酸的尋常人家而已。她並不是嬢嬢希望的那種京城名媛大小姐。就算她掌握幾門樂器,走路搖曳生姿,還裝了一腦門子什麼炫酷的專業知識也是一樣。
她其實沒辦法達到她的標準,她們倆都心知肚明。
往喪里說,這就是基因決定了一切。
也許,甄蓉是可以辦到的吧……
屋子裡,因為甄蓁沒回來,所以雲鐸並沒有完全拉好窗簾,透過擦得乾淨到好像沒有似的玻璃,甄蓁看到曹琛正癱在一樓的客廳里看劇本,雲鐸居然紮起了圍裙,正在桌邊兒忙著什麼。燈光打在他的臉上,皮膚泛著淡淡的柔光,甄蓁喪氣地想:這傢伙怎麼這麼多的膠原蛋白啊?還給不給廣大女性留條活路了?
雲鐸好像剛剛洗過澡,硬茬的短寸濕漉漉的,看起來整個人都清清爽爽的樣子,隔著玻璃看竟然有種異樣的英俊。他整理好桌子,拿過來一簇最新的粉色玫瑰禮盒,端詳了一下兒,嘆了口氣,還是正正地擺在桌子上。雲鐸從小不是個遷怒的人,他甚至給鮮花兒上細緻地噴了點兒水。
他顯然也看到了禮盒上巨大的誇張卡片,還拿起來和曹琛說了一句什麼。
然後兩個人都在笑。
只不過曹琛笑得很開心,雲鐸……笑得很落寞……
他歪著頭想了想,把卡片又用心地別回了鮮花盒,手腳輕輕,很紳士的樣子。
屋子裡又傳出來曹琛討打的笑聲。
雲鐸好脾氣地看著曹琛,他撓著頭,好像在說什麼自我解嘲的話,目光都不敢接觸那束花異樣,躲躲閃閃的。
甄蓁捂住了臉,長長地嘆了口氣:這日子真精彩啊。誰說當個渣女容易呢?內心必須強大,才能心安理得吧。譬如說她現在,就深深覺得自己對不住雲鐸。
他是她藏在家裡的白月光,不代表人家見不得光啊。
甄蓁一臉喪地站在淅淅瀝瀝的小雨里,放任大腦停擺幾分鐘。好在夏天的雨不是冷的,打在身上只有一點兒微微的涼。
甄蓁想:哎,如果我是曹琛家的月季花就好了,傻站在雨地里就算亭亭玉立地完成對生命意義的詮釋了。都是碳基生物,你說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呼啦”一聲,大門洞開,雲鐸把甄蓁拽了進來,他低聲數落她:“雨地里站著很好玩兒是不是?不怕感冒嗎?”
甄蓁“啊”地一聲撇了撇嘴。
跟外面的些許涼意比起來,屋子裡很暖和,站在雲鐸身邊,感覺不到風。
雲鐸把甄蓁按在了桌子邊兒,順手遞給她一碗熱乎乎的蓮子粥,說:“吹著喝,燙。”
甄蓁看了看,粥碗的邊兒濕漉漉的,顯然是一隻煲在熱水裡渥著的,那麼就是特意給她留的。雲鐸知道她跟曹琛為了保持身材不肯多吃晚飯,雖然不贊同,也還算嘀嘀咕咕地尊重了他們倆的花樣兒地作。平常晚飯都是清清淡淡,今天乾脆改了暖胃甜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