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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殖船又小又輕,立刻顛簸搖擺了起來。甄蓁沒站穩趔趄了一下兒,雲鐸立刻扶了她一把。正是郎情妾意,濃情溢滿的時候,這二位只是手挽著手坐在船上,身邊立刻就有粉紅色的泡泡升了起來。
曹琛搖頭嘆息:海上划船不帶槳,這還真是全靠浪啊。
甄蓁擦著頭髮,扭頭跟曹琛笑:“流量小生,看看人家,那才叫遊艇!你這條破船也好意思遊艇遊艇的說出口。我都替你臉紅。”
曹琛嘖嘖:“咱這十足真金柴油艇,誰敢有意見?”
甄蓁撇嘴:“死鴨子嘴硬。”
曹琛搖頭:“他們這艘船,義大利的,沒千萬銀子砸不下來。妹子你要是捨得下海當個疍民,此生不履中土大陸,我就捨得給你買個二手一成新的。要不像咱們這路一年沒有十天在水上漂的,花這麼多錢養個這玩意兒性價比可以說沒有。”說到這兒,曹琛嘆口氣:“論理人家掙錢怎麼花,咱也管不著。不過,我個人還真是不太贊成這麼嘬。咱是平民百姓家的孩子,就是一朝有了倆糟錢,也不能這麼造,天底下還那麼多窮人呢。我要是有這幾千萬富裕錢,我寧可幫烈士爹媽看看病,幫失學兒童念念書,再不濟幫著抗日老兵收斂收斂遺骨,該花錢的地方兒多了去了。怎麼不比買這海飄子合適?積德修好了解一下兒?”
甄蓁點了點頭,心說:我曹琛哥人不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喜歡我姐是個烈士,把全天下的烈士爹媽都當自己人了。
他們倆這嘮得挺嗨,雲鐸那邊兒一直皺眉看著李少爺的遊艇:李少爺遊艇上有一個細細長長的東西在船上架著,太陽底下,閃著不吉祥的冷光。
彼時,李少爺正在駕駛室里不著四六兒地開著船圍著他們轉悠示威,甲板上林秋水則欠兒燈似地擺弄著那個玩意兒。
雲鐸皺著眉看著手指頭不分溜兒的林秋水,她顯然不會使喚那個玩意兒,而這個玩意兒,雖然雲鐸以前沒見過,但是看意思是個擊髮式射殺武器,鑑於它放在船舷上,是個魚槍的概率很大。魚槍在我國不違法,他們從小在海邊兒生活也見過一些。但是這個魚槍看起來是帶滑膛的,瞅著就格外兇猛一些。
所以雲鐸就格外……看著一個外行擺弄它心裡彆扭……
這林秋水也是個人來瘋兒,雲鐸越看,她就越來勁。
那是前組長的男朋友!雖然未必富,但是高帥是占得好全的。
畢竟讓個活生生一米八幾的大帥哥目不轉睛地盯著看,年輕婦女比較容易動作走形。於是林秋水同學就處心積慮地,想擺出來個英姿颯爽地操槍POSE。最好讓雲鐸移情別戀,她才暗爽在心呢。
看著林秋水,雲鐸腦門上的汗都要滴下來了,他嘴上不說,心裡念叨:欠兒登!別瞎擺弄!別瞎擺弄!臥槽!你摁哪兒呢?臥槽!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冷光直衝著養殖船的方向飛了過來。
下一秒鐘,甄蓁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兒的時候,雲鐸已經飛身把她撲到海里了。
這廂勸善到口吐白沫的曹琛老師,就這麼笑呵呵地看著眼前黑影一閃,只聽“噗通”一聲,水花飛濺,眼前的人就都沒了……
曹琛滿臉無辜地眨眨眼:“什麼節奏?人呢?哎,我說話就這麼沒勁嗎?”
他憤怒地扭身趴在船側往海里喊:“你們倆跑什麼?!就這麼記恨我這電燈泡?”
然後,他看見……海面兒上漂起來一絲淡紅的血線……
曹琛頓時嚇得手腳冰涼,他大吼一聲:“臥槽!什麼情況?!雲鐸!甄蓁!你們倆沒事兒吧?”他直覺是遊艇惹的禍,再抬頭看,那艘驕傲的遊艇已經調轉船頭,一溜煙跑了。
曹琛大怒,指著遊艇的背影狂吼:“別跑!有種別跑!!臥槽!墳蛋!!!踏馬至少幫我把人撈上來啊!!!肇事逃逸!!!!見死不救啊!!!!”
看著遠去遊艇屁股後面那一拉溜的水花兒,曹琛又急又氣,他一貓腰就要自己跳下海去撈人,剛彎下身子,就看眼前水花一翻,甄蓁和雲鐸幾乎同時躥出水面,就像一對兒生機勃勃的大魚。
這兩個濕乎乎的傢伙,栩栩如生地猛不丁出現在曹琛面前,嚇了他一跳:“你們……沒事兒吧……”
甄蓁笑嘻嘻地拽住了雲鐸的手腕子,問曹琛:“年輕人,我是海神,你哭什麼啊?你是不是有個傻弟弟掉到海里了?你看這個弟弟是不是你那一個啊?”
雲鐸踩著水,好笑地捅了一下兒甄蓁的腰眼兒:“你別鬧。”
甄蓁尖叫一聲,笑著慢慢沉了下去,她水性真好,這慢慢沉下去的樣子很像什麼電影裡的特效。
雲鐸目送著遊艇遠去,擦了把臉冷哼一聲:“哥,他們走了?”
曹琛一把揪住甄蓁的手腕子和雲鐸的胳膊:“沒事兒吧?傷哪兒了?快上來。”
甄蓁一愣:“傷哪兒?哪兒也沒傷到啊。”話音未落,她只覺得腰下有人一托,整個人已經被穩穩地托上船了。
然後,小船微微傾側,雲鐸一按船舷,很利索地出水登舟。
曹琛眼尖地看見了雲鐸上臂上的一絲血線,他拽住他:“怎麼弄的?”
甄蓁低呼了一聲:“啊!要不我覺得眼前寒光一閃呢……我還以為自己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