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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大夫這麼一審視,曹琛立刻覺得不好要露餡兒,於是悄悄溜到外面旮旯里打電話去了。
急症醫生看了看曹琛的背影倒是不太像A類通緝,他扭過頭指著雲鐸的鼻子:“你這傷口還要不要長好了?三天兩次出現,你給我找麻煩是不是,來,你給我句痛快話兒,你這是憋著自殺嗎?”
本來是很尋常調侃病人的一句玩笑話,誰知道雲鐸聽了,臉色一變,嘴唇都白了。
甄蓁聽見“自殺”兩個字,心裡也動了動,她回過頭,看了雲鐸一眼。
雲鐸顯然看見了甄蓁探究的眼神,他慢慢地鬆開了抓了一路的甄蓁的手,甄蓁微微愣了一下兒。
不過她還是決定先打發了大夫,甄蓁赧然對著大夫九十度鞠躬:“大夫,這完全都是我的錯。是我把他弄成這個樣子的。”
雲鐸慚愧地搖搖頭:“不是……跟她沒關係……完全都是我自己不好……”
這一番丟眉扯眼的,自然逃不過急診醫生的CT法眼。
老頭兒本來還要再批評批評他們,不過他看了看頭髮濕淋淋套著泳衣的甄蓁,又端詳了下兒渾身濕淋淋年貌相當的雲鐸,突然若有所悟,神情也是相應地尷尬了起來。
他想了想,乾脆俯下身子,用甄蓁能聽到的聲音對著雲鐸耳語:“小伙子……這古人說得好……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這妹子雖然品相不錯,但是……您好歹悠著點兒……再忍幾天麼……等傷好了怎麼折騰不行……咳咳……”
雲鐸開始還沒聽明白大夫的話,以致後來頓悟,登時滿臉通紅,他連忙撇清:“不是……不是!不是您想的樣子!”
大夫一臉的老子也是過來人小兄弟你客氣什麼的混不吝:“理解……當然不是,當然不是,沒領證兒吧?沒關係,什麼年頭兒啊?誰查問你們啊。”他扭過頭,跟甄蓁說:“我可告訴你,病人需要絕對休息。再不能胡來了。再裂一次,我就只能安排他住院了。到時候你摸都摸不著。咳咳……你們倆自己好自為之吧。”
甄蓁大大方方地翻了個大白眼兒。
雲鐸還要解釋,甄蓁一把摁住他,這年頭兒這種事兒從來越描越黑,她簡單明快地直奔醫療主題:“大夫!您就說怎麼治吧。”
大夫說:“你看看,你看看,人家姑娘的態度是端正的。小兩口恩愛麼,不丟人不丟人。”
雲鐸氣急敗壞:“大夫,我和她不是那個關係!”
他這一嗓子聲音不低,不止大夫護士,嚇得遠近的病人都一愣。
甄蓁的臉“騰”地紅了。
遠處的曹琛都嚇得都過來了;“怎麼了?怎麼了?”
甄蓁有點兒尷尬地捋了捋頭髮,她回頭把雲鐸推到了診療床上:“不是就不是,你喊什麼啊??丟人不丟人?”
這個大夫看了看甄蓁,又看了看雲鐸”切“了一聲:“挺般配的,鬧什麼彆扭啊。”
雲鐸費力地抬起身:“人家就是我妹妹!”
甄蓁摁住他:“得得得,您三貞九烈。我高攀不起。行了吧?”她回過頭,大大方方地笑著說:“大夫,您該怎麼縫就怎麼縫,別搭理他。”
大夫“嘖嘖”有聲:“還是姑娘大方。”說著開始給雲鐸清創消毒。
甄蓁在一邊兒看著雲鐸治療,一邊兒笑笑地好像自言自語:“不過,我們真不是那種關係呢……”
她垂下頭,玩了玩兒發梢,微微地嘆了口氣,眼睛裡水汪汪的。
急診大夫一跺腳,心說:賴我了,多嘴了。惹姑娘傷心了。他回頭看了看雲鐸,就更覺得這傢伙食古不化,不解風情。這年頭兒有道是:有妹兒不撩,腦子裡有包。
甄蓁傷心不知道是真是假,雲鐸傷身倒是十足真金的。
那天雲鐸縫好了傷口就開始發燒,接觸式溫度儀往腦門一放,起步價39.5°,溫度一路飆高,大有不可遏制之勢。大夫當機立斷給他打了退燒針,掛上了消炎水,留在急診室觀察。
曹琛不宜在公開場合呆的時間太長,看看這裡沒有人命官司,就匆匆走了,說一會兒回來。
臨走之前,曹琛把手機塞到了雲鐸手裡,惡形惡狀地指著甄蓁說:“這丫頭要是再欺負你,你就給我打電話,我去她公司打上門要她那份兒十五萬的欠款。你治不了她,她嬢嬢治得了她!”
甄蓁臉色一白,抿了抿唇。
曹琛又看了看甄蓁:“他要是發瘋,你也聯繫我。我回頭找到他領導去要高利貸去。我這當哥哥的一碗水端平,你們倆誰也不許惹事知道不知道?”
雲鐸接過了電話,很疲憊地閉上眼:“曹琛,別嚇唬她了。”
曹琛叉著腰,低頭看了看雲鐸:“你真是……對她好是不好啊……剛才那麼不給人家面子……”
雲鐸臉子一冷。
甄蓁趕緊打圓場兒:“忙你的去吧。”
曹琛點了點頭,臨走的時候,指了指甄蓁的鼻子,用口型對她說:“不愛別撩啊!”
眼看著甄蓁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曹琛才扭頭而去。